第一章 土崩瓦解
時間:公元前 ?年 \/第十一次崩壞結束幾個月以後\/具體地點:不明
“哼!”
一個男人憤怒的將通訊器摘掉扔到地上,雙拳重重的錘在木桌上面。
無線電發出“嘶嘶”的模糊聲響,過了一會兒就是火焰的爆裂聲和怪物怒吼。
“死了…全死了!所有人都……”
原本怒火中燒的男人瞬間轉為悲傷,他咬著牙,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淚水不斷的從他的眼角流出,順著臉頰滑下。
“頭兒,冷靜點兒啊。”
一個消瘦的男子將手放在男人的肩上,希望能以此安慰他。
“你讓我怎麼冷靜?!!”
男人大吼著,迅速打掉男子放在自已肩的手。隨後指著來回閃爍的花白螢幕,模糊的畫面上顯示的是城市的廢墟。
“那幫自稱逐火之蛾的人,不是說會保護好人類嗎?可結果呢?律者用人類製作的武器,摧毀了僅存的三座城市!”
屋子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前段時間都失去了親人,不……是一切。
第十二律者,“侵蝕之律者”,控制了武器系統,向人類最後的三座城市發射了核彈,人類幾乎全滅。雖然律者沒有徹底殺死人類,但卻成功摧毀了人們的希望。
逐火之蛾在這次崩壞中,又失去了一位融合戰士:櫻。但已經不用為這件事情感到悲傷了,因為在上一次崩壞中,逐火之蛾的融合戰士就只剩十幾個了。況且…他們沒有時間悲傷,也不知何為悲傷。
“現在,他們還打算把希望寄託在外太空,執行什麼“方舟計劃”!這有什麼用?人類的文明,真的能撐到他們找到新家的時候嗎?或者…真的還有能稱的上“家”的地方嗎?人類,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敗了!”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孩衝了進來,他穿著不合身的戰鬥服,每跑幾步都會絆一下,看的出來他很著急。
“老大!老大!逐火之蛾的人來了!”
“什麼?逐火之蛾?他們來這幹什麼?”
男孩喘了喘氣,之後又劇烈咳嗽起來,一直站在旁邊的消瘦男子連忙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這是個得了肺病的孩子,過去幾年裡他一直在努力想辦法康復,但還是無果,只能不斷以藥物緩解症狀。
男孩還在咳嗽,但他還是艱難的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表示他們只有一個人來。
“一個人?”
男人不明白,逐火之蛾派這個人來幹什麼,他看了看周圍的同伴,大家都點了點頭。看到大家都這麼決定,男人也調整好情緒,向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一個少年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在大廳裡討論的大家,又想起剛剛男人說的話,悄悄跟了上去。
“逐火之蛾……”
另一邊,身為這群人的首領,男人有必要親自出面迎接,即使他對那些人的做法感到不滿,但對方畢竟是逐火之蛾,目前人類最強的戰鬥部隊,也是人類最後的部隊,無論如何,都是他們惹不起,也不想惹的。
還沒到外面時,男人就遠遠看到了那個身穿逐火之蛾戰鬥服的綠髮少年,他的頭上還長著一對角,很明顯,他是逐火之蛾的融合戰士。而這名少年,就是科斯魔。
當看到科斯魔的第一眼,男人就知道這次有大事發生,但…不管這件事有多大,都和他沒關係了,也和他們沒關係了。
“你好,逐火之蛾的戰士,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男人直接步入正題,不想浪費時間,因為他知道他們都活不了多久了。
聽到男人這麼說,科斯魔也不知道該怎麼起頭了,他本來就不太會說話,現在又進入被動發言的狀態,對他來說這實在是太困難了。
“……”
(雖然知道他不想浪費時間,但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浪費時間,是因為對逐火之蛾的不滿嗎?我也能理解,當他們決定讓格蕾修代替我執行方舟計劃時,我也不樂意。)
科斯魔想起自已被指定為方舟計劃的執行者時,因為他覺得這是逃兵的行為,所以拒絕了。但事後,低齡的格蕾修想替自已執行方舟計劃,總部就這麼決定了。
不久前,愛莉希雅找到普羅米修斯,決定成為第十三律者,並主動公開自已律者的身份,上面也直接就開始了討伐。
想到這裡,科斯魔也明白了現在的逐火之蛾,內部已經接近分崩離析。
“我們發現了第十三律者,所以…你們要加入戰鬥嗎?如果不加入,那也無所謂,畢竟,選擇權在你們手裡,我們並不會強迫你們。”
(這樣說能行嗎?會不會讓對方以為我在顯擺總部大度之類的。)
聽完科斯魔的回答後,男人果斷拒絕,並告訴科斯魔:“人類的失敗已經註定了,沒必要再垂死掙扎下去。承認吧,我們和你們都累了,該休息了,至少…在最後的時間裡,能輕鬆一點兒。”
聽到男人這麼回答,科斯魔感到很意外,在他的印象裡,這個男人一直以對抗崩壞為目標,即使不能像逐火之蛾的融合戰士一樣強大,他也仍然帶領自已的隊伍在對抗崩壞的道路上照出了一點光亮,可如今,他們也放棄了。
(他怎麼放棄了,這不像他的作風,難道…是上一次他的隊員損失慘重,所以他不想再讓他們受傷了嗎?的確,我們也失去了很多戰友,我也能理解他的悲傷和痛苦。)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科斯魔就轉身準備離開,可剛走幾步,他又轉過頭告訴男人:
“我們都失去了很多,每次想起他們時,我們都會感到悔恨,但我們絕不能止步於此,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抓住深淵裡的那道旭光,照亮在黑暗中前往光明的道路。”
(嗯,這樣說也許能讓他們振作一點。)
說完這些,科斯魔就離開了,男人看著遠處那個一直堅持卻註定失敗的戰士,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這樣站一會兒,男人突然開口道:“出來吧。”
周圍鴉雀無聲,沒有任何回應…就在這時,男人向黑暗中開了一槍,瞬間打破了平靜。
下一秒,金屬的碰撞聲響起,隨後,一直躲在暗處竊聽的少年緩緩走了出來。
少年長著一頭灰白色的長髮,一直垂過兩肩,又長又亂的流海遮住了他的左眼,隱隱約約能看到那黯淡無光的瞳孔。此時的他,右手正握著一把破損的長劍,劍刃上剛剛留下的彈孔清晰可見。
少年走到男人面前,男人就這樣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
“冥,你的崩壞病…”
“…哼……”
冥用盡力氣,努力發出一點兒聲音,表示回覆。
“已經不能說話了嗎…難道,你沒有按時注射藥物嗎?”男人問道。
冥並沒有回答,之後,他從兜裡拿出十幾支空的注射器扔到地上,又挽起袖子,露出自已纏著繃帶的胳膊。
男人仔細觀察,發現冥的胳膊上正散發著黑氣。
“藥物對你已經失效了嗎?”
聽完,冥點了點頭。男人伸出手,想解開繃帶看看他的情況,但當他快碰到冥的胳膊時,冥卻躲開了,同時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男人見他這樣,很不解,便問少年:“冥,你想怎麼做?”
聽到男人的問題,冥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隨後,他指著遠方。
“你要離開嗎?”男人問道。
冥點了點頭,之後又指了指自已的劍,看向避難所裡面。
“嗯,我知道了…你不想傷害我們,可是……大家也不想失去你。”
少年沒有回答,男人也站在原地沉默,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但…這是你的選擇,我也知道,阻止不了你。”
兩人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男人對少年進行了道別。
“兄弟,保重。”
冥點了點頭,然後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男人望著他遠去的方向,說道:
“不知道這一次,太陽還會不會升起來呢?”
於此同時,在趕回逐火之蛾總部的路上的科斯魔,突然察覺到有東西在跟著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