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收場
半個時辰後，蓮心果然在嘉嬪的住處搜到了東西。
當張常在所說那枚定情香囊被呈到皇帝皇后面前時，嘉嬪是第一個無法冷靜的。
“不可能！嬪妾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這一定是有人藏在嬪妾宮中的！”
玫嬪定睛一瞧，道：“哎呀，那繡的是紅豆吧？看樣式是男人戴的……”她瞥了一眼臉色愈發陰沉的皇帝，就知道不必多說了。
嬿婉看了也是大驚失色，那枚繡紅豆的香囊，是她當年送給凌雲徹的定情信物，為什麼會進了啟祥宮！難道流言裡那個常常在啟祥宮徘徊的侍衛，是凌雲徹嗎！？
皇后道：“此物是在何處搜到的？”
蓮心道：“在嘉嬪娘娘妝臺屜子裡。”
嘉嬪狠狠瞪了一眼杜鵑，真是廢物！連門戶都守不好，讓人鑽了空子，都摸到寢殿裡去了，下次還有什麼不能的？
杜鵑心虛地低頭，她確實常常偷懶，啟祥宮其他人也是，因為嘉嬪待他們不好，所以他們當差都是渾水摸魚，只要表面上過得去就行，偏偏今日出了亂子。
皇后看向嘉嬪：“如今確實在你宮裡搜到了物證，你可有什麼要分辨的？”
嘉嬪再次跪下，道：“皇后娘娘，這東西是有人栽贓給嬪妾的，說不準就是張常在，滿宮都知道她一向與嬪妾不睦，幾日前因為她對嬪妾不敬，嬪妾罰她下跪思過，一定是她心懷怨恨，才不知從哪裡找了這東西來汙衊嬪妾！”
張常在沒有吭聲，嘉嬪指著她高聲道：“她是心虛了！皇上！請您將這個賤人送去慎刑司好好審問，保不準還有人同流合汙呢！”
皇后道：“張常在，你怎麼說？”
張常在此時也是汗流浹背，她本來只是想在皇后這裡鬧一鬧，把嘉嬪名聲搞臭，沒想到皇帝來了，還要徹查，這下完了！
“嬪妾……嬪妾……”
皇后道：“張常在，如果真是你汙衊了嘉嬪，你還是自已認罪，爭取寬大處理的好。”
張常在望著皇帝冰霜般的臉色，渾身顫抖起來，她匍匐在地上，道：“皇上恕罪，這香囊……確實是嬪妾無意中得到，偷偷放進嘉嬪寢殿的……那些流言，也是嬪妾讓人傳播出去的……”
嘉嬪立刻道：“皇上都聽見了吧，確實是這個賤人所為，您一定要狠狠的罰她，最好是拔了她的舌頭，以儆效尤！”
張常在渾身一顫，心說嘉嬪這賤人竟然這麼狠！忽然又硬氣了起來，大聲道：“皇上！東西雖然是嬪妾放的，但是嬪妾的確親眼看見一個侍衛在啟祥宮後門鬼鬼祟祟，還遺落了這隻香囊，嬪妾也想知道，為何那個侍衛會出現在那裡，還那般的依依不捨呢！？”
嘉嬪此刻把張常在撕了的心都有，張常在則是冷笑不已，眼神裡有一種誓要拉著嘉嬪同歸於盡的癲狂。
一直安靜旁觀場上鬧劇的舒嬪此刻淡淡開口：“皇上，看樣子只問啟祥宮的人是不夠的，不如查查這香囊到底是哪個侍衛的，或許他只是不慎落在啟祥宮外面叫張常在撿到了呢？”
難道要大張旗鼓去查，坐實了有個侍衛將定情信物落在妃子門口這件事嗎？皇帝皺著眉思量一陣，道：“這件事交給領侍衛內大臣悄悄去辦，不許走漏了風聲，否則朕必定懲罰！”
他看著地上的嘉嬪和張常在，心煩起來：“事情還沒有定論，你倆回啟祥宮裡好好待著，這幾天就別出來了。”
嘉嬪道：“皇上，張常在認了她散播流言汙衊臣妾，這損的也是您的清譽，您不能不罰呀！”
於是皇帝道：“張常在捕風捉影，擾人清聽，唯恐後宮不亂，掌嘴八十，罰俸半年，禁足啟祥宮思過。”
張常在哀叫著被拖下去行刑了，眾人看著她，有的唏噓，有的不屑，說白了，她也是個蠢的。
皇帝本來要叫眾人先散了，他再去瞧七阿哥，沒想到李玉匆匆進來說：“領侍衛內大臣求見，說是已經查明瞭那東西是何人所有。”
殿內妃子眾多，皇帝命他們在殿外稟報。
領侍衛內大臣大聲回稟：“皇上，微臣剛剛領命去查，那侍衛就自已來微臣跟前認領了。”
皇帝道：“那個侍衛叫什麼，讓他自已說。”
一旁的侍衛便道：“回皇上，微臣御花園巡守侍衛凌雲徹，幾日前不慎遺落了一枚香囊，因為是貼身之物，不敢大肆去尋，聽聞了流言更是日日惶恐，今日得知鬧出了冤案，特來向皇上請罪。”
嬿婉聽見凌雲徹的聲音，眼淚已然在眼眶裡打轉，她低著頭不敢讓人看見，想來凌雲徹是為了見她才冒險來啟祥宮找機會，不小心掉了那枚香囊，被張常在撿到了借題發揮。
如懿知道了那侍衛是凌雲徹也是一驚，馬上明白過來那香囊肯定是他和魏嬿婉的定情信物，即便與嘉嬪沒關係，侍衛與宮女私下相好也是違背宮規的，此刻她只希望凌雲徹答話能聰明一點。
皇帝道：“那麼為何你的東西會掉在啟祥宮外，你去過啟祥宮？”
凌雲徹道：“微臣那日路過啟祥宮，不過是走累了在附近歇歇腳，至於說微臣戀戀不捨守在宮門外等流言，實屬子虛烏有。”
皇帝道：“你既然是御花園的巡守侍衛，不在原地當差，去啟祥宮那邊做什麼？”
凌雲徹不慌不忙道：“微臣手頭緊，想去延慶殿門口找老熟人借點錢。”
皇帝聽罷一言不發，領侍衛內大臣趕緊道：“皇上，凌雲徹確實擅離職守，但他與流言一事無干吶。”
如懿道：“那麼這凌侍衛，可曾在北三所當過差？”
領侍衛內大臣道：“不曾。”
如懿看向皇帝：“看來的確是張常在編造的了。”
皇帝道：“凌雲徹，要不是你擅離職守跑到啟祥宮這邊來，還掉了東西，也不會被有心人捏造謠言，此事不能算全然與你無關，所以朕還是得罰你。”
凌雲徹道：“微臣悉聽皇上責罰。”
皇帝道：“來人，先將凌雲徹革職，押入大牢內聽候發落。”
凌雲徹早有預料，從他丟了香囊，緊跟著傳出流言起，他就知道這事一定會演變到難以收拾的地步，與其叫皇帝查出他和嬿婉的事，不如先領了擅離職守的罪，讓一切都停在他這裡。
於是凌雲徹磕了個頭，道：“微臣謝恩。”
凌雲徹被帶下去後，嬿婉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如懿看在眼裡，心裡冷哼：“既然起過二心，現在做出不捨的樣子是幹什麼？”
皇帝看夠了鬧劇，叫眾人都散了，他敷衍了兩句委屈巴巴求安慰的嘉嬪，只說要去看永琮，和皇后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