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菱枝芸枝當值,阿箬和惢心早早休息了。

雖然兩人同住一間房,整個房間卻讓阿箬佔去了一半,佈置得跟小姐繡房似的,惢心那部分就像是尋常小丫頭睡的。

從前阿箬在私底下就把惢心當丫頭使喚,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這輩子阿箬想當個正常人。

惢心:“今天的炕燒得不熱呀。”

阿箬摸了摸,果然如此:“就一個炭盆,你來和我睡吧。”

惢心愣了愣:“阿箬姐姐,我怕你打擾你……”

阿箬:“那有什麼,擠著睡才暖和。”

她招了招手:“來啊。”

惢心紅了臉,淚光閃閃,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丫頭也太純良了,阿箬心中罪惡感更強烈,從前我欺負她幹什麼呢?

“你……別想多了,我是怕你凍病了伺候不了主,到時候我還得多幹活。”

受不了惢心小兔子似的眼神,阿箬轉過了身自顧自脫衣裳。

“要睡就過來,我可是困得很了。”

惢心笑了開來,應道:“誒!”

這一夜,阿箬和惢心都有點睡不著。從未如此親近過,兩個人都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卻不曉得怎麼開口,四下靜謐,只有炭火燃燒的畢剝聲時不時響起。

“阿箬姐姐,你冷嗎?”

“你擠這麼緊,我當然不冷了。”

“啊,那我過去點兒……”

“哎,你別亂動了,好好睡。”

惢心乖乖地嗯了一聲,不久又道:“阿箬姐姐,你帳子裡好香……好像是桂花香……”

阿箬喜歡桂花,索綽倫家的宅子裡就種著一株老桂花樹,秋天開花,滿院都是中人慾醉的甜香,弟弟頑皮,爬到樹上搖晃樹枝,紛紛的落花好似飛雪,額娘做的桂花糕、桂花糖總是吃也吃不夠……

算起日子,阿箬好久沒寫家書了,不知額娘阿瑪弟弟如何。

眼睛酸酸的,阿箬翻過身去,在枕頭上蹭掉一點眼淚,她心中也有柔軟之處,只是從未展露。

惢心已經睡著了,阿箬惴惴不安地閉上眼睛,噩夢沒有來,心中是難得的安寧。

從前做了妃嬪,她可是沒有一日好好睡過。其實那些事過去並不久,所以她很累,很累,幾乎是一下子就沉入了黑甜的夢裡,沒有皇帝冰冷猜疑的眼神,沒有那些女人嘲諷鄙夷的笑聲,也不用恐懼明天醒來罪行會敗露……真好。

她就這樣,一覺睡到了天亮。

阿箬和惢心漸漸親近了起來,不止底下小宮女,連如懿都驚訝。

“你們這兩個丫頭,什麼時候這樣親密了?”

惢心笑望著阿箬,於是阿箬也笑。

廣結善緣,自然不會虧的。

阿箬機靈能幹,惢心細心周到,都是如懿身邊最得力的人,她倆能和睦相處,如懿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皇帝仍舊不大來延禧宮,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阿箬恍惚想起,這一回,海常在竟沒有被冤枉偷炭。

鹹福宮,海蘭又在為貴妃製作經幡,天寒地凍,她已經在院中熬了一個多時辰。

高晞月坐在廊下賞雪,她裹著皇帝賜的狐裘,雪白厚實的皮毛呵護著她嬌貴的身子,身邊擺了兩個炭盆,小宮女捧著熱茶候著,她賞著纖纖玉指上的寶石戒指,美目一轉,望著下首瑟瑟縮縮的海蘭,笑了。

“海常在,最近怎麼不往嫻妃宮裡跑了?”

海蘭恭順地道:“嬪妾是鹹福宮的人,自然是待在鹹福宮了。”

高晞月道:“不錯,受了我幾番調教,可算學乖了。”

海蘭道:“是,從前常去延禧宮,只是聽聞嫻妃身子不爽,我合該去探望表示心意,總不好讓人覺得嬪妾不知禮數人情,抹了貴妃的面子。”

海蘭馴服的樣子令高晞月很受用,她愈發覺得自已有手腕,得意起來。

“表面乖巧,誰知你真正想什麼,你別不是一邊做經幡,一邊咒我呢吧?”

“嬪妾不敢,嬪妾只盼著貴妃娘娘福澤綿長,寵眷不衰,您好了,咱們鹹福宮才好不是?”

海蘭淺淺一笑,高晞月挑不出她話裡的毛病,輕哼一聲。

王欽從海蘭身邊走過,瞧也沒瞧她一眼,他是來稟報貴妃,皇上要來鹹福宮用午膳。

皇帝要來,高晞月當然是歡喜的,立刻吩咐小廚房備上皇帝愛吃的菜。

她瞧了一眼海蘭,道:“得了,你下去吧。”

海蘭回到偏殿,在被子裡捂了好一陣才暖回身子。

葉心進來悄悄說:“主子,這個月咱們該有的份例,貴妃都給了。”

海蘭點點頭:“知道了。”

她捧著熱茶,手暖回來,才發覺茶杯那麼燙。自從在貴妃座下做小伏低,日子確實好過了一些,她自嘲一笑,在生存面前,尊嚴只能靠邊站了。

她聽如懿的話,閒下來就讀書,她讀懂的第一個道理就是:識時務。

“葉心,既然咱們這緩過來了,你得空告訴姐姐身邊的人不必再送東西來了,姐姐宮裡人多,分給我一份,多少會緊巴巴的,如今姐姐日子也不太順心……”

葉心應下,便出去了。

海蘭長舒一口氣,又翻開了書,就著窗外明晃晃的雪光靜靜讀起來。

延禧宮這邊,如懿偶爾也會想起海蘭。

“昨兒給皇后請安,我瞧著海蘭氣色還好。”

惢心道:“是呢。”

如懿道:“只是她如今不大來我這了,少了個人說說笑笑,怪冷清的。”

惢心笑道:“主兒,即便海常在礙著貴妃的面子不大來了,也不會薄了和您的情分的。”

如懿點點頭:“你說的是。”

主僕二人正閒聊著,皇后身邊的趙一泰來了。

“請嫻妃娘娘安,皇后娘娘請您即刻往長春宮去一趟。”

如懿疑道:“皇后可說是什麼事麼?”

趙一泰不假辭色:“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如懿無奈,只得起身去更衣。

惢心不安道:“主兒,不會出什麼事吧?”

如懿也是不安,只道:“應該不會……”

阿箬記得分明,是玫答應因白花丹傷了臉汙衊如懿,上一回是海常在拖著足傷來為如懿辯白,這一回海常在明哲保身與延禧宮少了往來,未必會來這趟。

於是她攔下惢心道:“我跟主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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