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頭一回以嬪妃的身份來長春宮向皇后請安,按照宮規,新封的妃嬪都要行三叩九拜大禮,聽受皇后的訓導。

待到阿箬禮畢,皇后笑著賜她坐下,溫和道:“敏常在,你雖然是後宮的新人,卻是在皇上身旁伺候久了的,想必不用本宮再提點什麼,皇上身邊總沒個可心人,現在有了你,本宮便寬心了。

“是,多謝皇后娘娘教誨。”阿箬微微欠身,過場都走完了,現在她就是名正言順的敏常在了。

皇后又說了些暖心話,賞了她一些阿膠燕窩什麼的,說是給她滋補身子,好早日懷上皇嗣,阿箬謝恩,心裡倒不是很急這件事。

在座的眾嬪妃倒沒什麼異樣的神色,阿箬三年前就在御前伺候了,人人心裡都有數,因此阿箬此番一躍成為嬪妃,沒什麼可意外的。

只有貴妃,因為從前阿箬是如懿身邊的人,對阿箬沒什麼好臉色,還有嘉嬪對阿箬得寵也很是不忿,在這之前,他是後宮最得皇帝歡心的女人,海貴人即便身懷有孕,皇帝也沒有如何偏愛,現在皇帝有了阿箬,又是越級晉封,又是賜居富麗堂皇的在西六宮僅次於翊坤宮的儲秀宮,天天賞這個賞那個,雖然新人新鮮皇帝少不得多眷顧,但阿箬所得的榮寵還是令她有了危機感。

於是嘉嬪有心為難,瞥了一眼如懿,笑道:“雖說敏常在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嬪妃了,可我怎麼瞧著她還是從前伺候烏拉那拉貴人的模樣呢,那會兒我就看著這丫頭有造化,想不到竟有跟咱們平起平坐的好福氣呢。”

貴妃聽了撇嘴一笑,輕輕搖著扇子,戲謔地瞥向座次遠遠排在後面的如懿。“可不是麼,這也是烏拉那拉貴人你的福氣啊,雖然你失寵已久,但敏常在得寵也是一樣的,看在舊日的主僕情分,拉你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如懿早習慣了貴妃和嘉嬪的尖酸刻薄,厭煩地閉了閉眼,並不搭腔。

嘉嬪本想著,照阿箬以前那個脾氣,聽了這樣的話還不立刻跳腳醜態畢露,沒想到阿箬只當沒聽見,自顧自悠閒地品著茶,向皇后笑道:“娘娘這兒的茶真好。”

皇后見場上氣氛不對勁,怕她們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難以收場,便也笑道:“這是今春新貢的雨前龍井,你要是喜歡,本宮叫人拿些到你宮裡。”

這就是表明態度了,皇帝寵阿箬,皇后也要給三份薄面,後宮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阿箬起身謝恩,嘉嬪心裡更是泛酸。

“敏常在可真會討人喜歡。”

一直安靜的慶貴人笑道:“既然皇上皇后都喜歡,嘉嬪娘娘何必吃心呢?”

嘉嬪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眾嬪妃請過安,皇后便叫散了。

出了長春宮,如懿冷冷地越過阿箬,走在前面,髮髻上的玫瑰絹花卻無聲無息落在了地上。

惢心上前拾起來,阿箬喚道:“烏拉那拉貴人。”

如懿身子一僵,轉過臉來:“何事?”

阿箬道:“您的絹花掉了。”

惢心將絹花遞過去,菱枝正要接過,如懿一個眼神掃過去,菱枝便只能畏縮地退後。

如懿望著阿箬,昔日不過是她身邊的奴婢,如今成了主子,果真是春風得意,相形之下,自已的失落寒酸更是被襯得不忍卒睹,她生來高傲,如何忍得?

“既然沾了塵泥,不要也罷了。”

惢心拿著絹花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如懿瞥著惢心,道:“你也算熬出來了,跟著敏常在,比從前跟著我風光吧?”

“主子……”惢心被說得羞愧不已,眼裡淚花閃閃。

阿箬上前兩步,把惢心護在身後,道:“貴人可以怨恨世上任何人,唯獨不該怨恨惢心,她是被你連累才流落到辛者庫去,她日夜勞作受苦受難的那幾年,您可曾惦記過半分?”

如懿臉色一變,道:“我是被人陷害,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想洗清自已的冤屈,一直是自顧不暇……”

阿箬笑道:“那麼敢問貴人,您為此做了什麼呢?”

如懿咬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她什麼都沒做,應該說,她什麼都做不到,可即便如此,也不該阿箬來質問!

“敏常在,你自以為得寵,就可以在我面前高高在上麼?”

阿箬微微垂首:“嬪妾並無此意。”

如懿背過身,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麼管好你自已就是。”

說罷她扶著菱枝的手,快步離開。

惢心低頭抽噎著,阿箬嘆了口氣:“把眼淚好好擦了,別叫旁人瞧見。”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阿箬轉過去,瞧見是慶貴人過來,便笑著福一福。

慶貴人親親熱熱地挽起阿箬的手,道:“咱們也算相熟,何必鬧這些虛禮呢。”

阿箬記得方才只有慶貴人為她說過話,心裡很是感激,慶貴人含著笑打量著她,倒把阿箬看得不好意思。

“貴人這樣瞧著我做什麼呢?”

慶貴人道:“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敏常在最當得起這句話了,瞧瞧,打扮出來多嬌豔的一個人,難怪皇上喜歡呢,我從前就覺得你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應驗了……”

阿箬笑著止住慶貴人:“我是最禁不住誇的,貴人再多說幾句,我可要飛上天了呢。”

慶貴人眼見阿箬那樣風光,起初心裡也難免酸酸的,可自從阿箬曾經幫她得過寵,她們私下裡就有了些交情,現在阿箬成了妃嬪,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應該和阿箬交好,以後在宮裡多個幫襯。

正巧,阿箬也是有這個心的。

於是慶貴人熱心地道:“咱們別在這站著了,我宮裡有新到的蜜瓜,你也去用些,咱們也好多說說話。”

阿箬當然答應了,二人一同前往慶貴人如今住的永和宮,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兒。

另一頭,嘉嬪一回到啟祥宮,再也壓抑不住怒火。

“狐媚東西,以為仗著近水樓臺勾搭了皇上有什麼了不得嗎?”

麗心見嘉嬪發怒,愈發小心伺候,給主子扇著風,道:“娘娘跟她置氣做什麼呀,敏常在再得寵,也不過是烏拉那拉貴人的婢子出身,那樣低賤,再得寵也不可能爬到娘娘頭上。”

嘉嬪冷笑:“低賤?人家從前雖然是奴婢,可也是滿軍旗包衣家的格格,她阿瑪做官又得力,假以時日,若她再生個皇子,難說不會越過本宮去。”

麗心訕訕地住了口,道:“娘娘,敏常在剛得寵,皇上一時新鮮罷了,您還是操心操心咱們四阿哥吧。”

嘉嬪道:“四阿哥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

麗心忙道:“那倒不是,四阿哥好著呢,只是鹹福宮的海貴人已經快三個月身孕了,娘娘不擔心她也生個阿哥嗎,那貴妃手裡可就有兩個阿哥了。”

嘉嬪道:“即便如此,也該是皇后擔驚受怕,我急什麼。”

麗心道:“如今大阿哥很得皇上歡心,咱們四阿哥還小,本就爭不過,要是海貴人也生個阿哥,那皇上心裡還有多少眷顧給四阿哥呢?”

嘉嬪思量片刻,拈起一塊桃花酥,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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