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倫桂鐸確實是在勘探河道時遇上了山石滾落,所幸他躲避及時,只被小一些的碎石砸傷了腿,而同行的官兵民夫也無一人傷了性命。

小靈子說話大喘氣,阿箬聽到後面幾句才得知阿瑪沒有性命之憂,雖然不必懸心了,可方才所受的驚嚇卻一直緩不下去,她坐下就哭了起來,嚇得小靈子自已打起嘴巴來。

惢心她們勸的勸,哄的哄,亂了好一陣,直到外頭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皇帝走進來,阿箬慌忙抹掉眼淚,如常行禮,她的膝蓋剛屈下去,皇帝就扶住了她。

“看你這樣子,想必是知道你父親的事了。”

因為不想在皇帝面前失儀,阿箬努力緩和著心緒,才好了一點點,聽皇帝說起父親,眼淚一下子又淌了下來,她是不想哭的,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

皇帝從沒見過阿箬這樣,溫和道:“好了好了,你父親性命無憂,只是受了腿傷,朕已經命他退下去好好養傷,還幾百里加急送了宮中最好的傷藥去,這樣你安心了吧?”

阿箬點頭,哽咽道:“嬪妾……謝、謝皇上……”

皇帝手勢輕柔地順著她哭得顫抖不已的背,笑了笑:“要是朕不來,還不知道你要哭到什麼時候呢,也罷,朕再賜一道嘉獎令給你父親,叫所有人都記著他的功勞,如何?”

阿箬握著皇帝的手,道:“父親深受皇恩,更記得自已身為父母官的本分,只要能為百姓做事無論付出什麼都是甘心的,皇上實在不必這樣厚賞,嬪妾也怕有人因此嫉恨父親……”

皇帝很滿意阿箬的懂事,愈發和顏悅色:“你父親做官如何,這麼多年朕都看在眼裡,這賞賜是他應得的,你放心吧,朕自有道理。”

於是阿箬不再說什麼,而是難為情地低下頭:“嬪妾的眼睛都哭腫了,這樣子實在是羞見天顏……”

“是哭腫了,可憐巴巴的,無妨,朕今天就在儲秀宮陪你,被朕多看看,你就習慣了。”

皇帝笑著說罷,伸手想把阿箬攬進懷裡,阿箬輕輕推了他一把。

“容嬪妾重新洗臉梳妝,再來侍奉皇上……”

皇帝卻拉著她不許她走:“阿箬,你在朕面前,一直有著滴水不漏的、令朕舒心的笑容和做派,朕只想今天,你是原本的你,會哭、會怨、會嗔。”

阿箬沉默了,要在薄情的天子面前露出本相和真心麼?宮中難道無人對他如此嗎?他珍惜過多少呢?

心中的回答是不,明面上,阿箬只是謙卑地道:“在皇上面前,嬪妾不能不得體……”

皇帝的沉默比她的久一些,他鬆開她的手,道:“罷了,你去吧。”

那之後連著四五天,皇帝都只在儲秀宮留宿,引得六宮人人側目。

如懿在延禧宮翻閱了敬事房這一個月的記檔,皇帝這個月召寢不多,十有八九都是阿箬。

後宮多少花兒都等著皇帝採擷,皇帝一向是雨露均霑的,很少連著翻同一個嬪妃的牌子,阿箬這情形,算得上專寵了。

從一個小小宮女打拼到如今炙手可熱的敏嬪,這個阿箬,也真是能幹。

如懿暗暗撇嘴,撂開那冊子。自從皇帝命她協理六宮,她幾乎日日都撲在了這上頭。

一個多月過去,如懿終於理解了皇后執掌六宮的不易,雖然忙得應接不暇,但如懿還是決定要牢牢攥住這份權力,從前她就是無寵又無權,才會輕易地落到人人踐踏的地步。

唯一不好的是皇帝知道她忙,乾脆不來找她了,只是時不時傳來幾句口頭表揚,接著便安心寵別人去了。

看著皇帝與別人濃情蜜意,自已在這像個管家婆似的,如懿心裡很不自在。

一旁的海蘭知道她吃心了,便道:“姐姐可是累了麼,喝口熱茶歇歇吧。”

如懿道:“就是熱茶,也暖不了人的心啊。”

海蘭道:“姐姐是想皇上了嗎?”

如懿道:“海蘭,你這話也太直接了。”

海蘭笑道:“姐姐的神色更直接呢。”她忽然想起一事,湊近如懿壓低聲音道:“姐姐知道的吧,皇后娘娘的懷相不太好。”

如懿道:“自然知道,皇上命三個太醫在長春宮輪流值守,可見對皇后這一胎的重視。”

海蘭道:“與之相比,嘉貴人那邊就不是很得皇上重視了,一切都按宮規來,嘉貴人心裡不平,聽說總是動氣,成日裡在宮裡打罵奴才吵吵鬧鬧的。”

如懿搖搖頭:“那她也太由著自已性子來了,要是腹中龍胎有什麼閃失,就是她的不是了。”

海蘭道:“宮妃打罵奴才,尤其是打罵宮女很不合規矩,姐姐要不要管管?”

如懿道:“金玉妍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時候誰要是湊上去,她又得來勁了。”

海蘭道:“再不濟也得告訴皇上呀。”

如懿道:“知道了,得空我會跟皇上說的。”

啟祥宮,這日皇帝來瞧了瞧嘉貴人。這女人一見他就裝起病來了,他方才踏進啟祥宮的時候,分明聽見她在訓斥宮女,說茶上得燙了,那聲音中氣十足,可不像生病的樣子。

略坐了一會兒,皇帝道:“你既然沒什麼事兒,朕前朝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平心靜氣些才是。”

金玉妍還想挽留皇帝,皇帝已經抬腳跨了出去,走的是頭也不回。她望著皇帝的背影,委屈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怨憤怒。

皇帝大步走著,一瞥眼便瞧見那個正在庭院裡澆花的小宮女,雖然一身低等宮女裝束,打扮亦簡單,卻生的格外標緻,站在淺粉的芍藥花前,倒是人比花嬌了。

他起了點興致,朝她走過去。

嬿婉看見皇帝走過來,慌忙擱下水瓢,跪拜下去。“皇上萬安。”

“嗯。”皇帝打量了嬿婉片刻,才道:“你是新到啟祥宮伺候的?叫什麼名字?”

嬿婉道:“奴婢魏氏,名喚嬿婉。”

皇帝道:“哪個嬿婉?”

嬿婉因為皇帝的追問有些緊張,定了定神,道:“便是……良時嬿婉。”

皇帝淡淡哦了一聲:“是出自蘇武的詩,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你這名字倒是有情致。”

嬿婉聽得半懂,只知道皇帝在誇她,福了福:“謝皇上誇獎。”

皇帝沒再多問什麼:“嗯,好好伺候你們嘉貴人,朕得空再來。”

嬿婉忙應了聲“是”,皇帝走後,她輕輕呼了口氣,這是她第一次跟天子說話,心裡很是敬畏。

她繼續幹她的活兒,轉過身,卻見嘉貴人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站在廊下陰惻惻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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