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辛鵲掐算的時間都吻合起來。

鄭家獨子鄭義慶在別墅失蹤的新聞在兩天之後迅速竄上了熱搜。

老錢看到新聞推送時,立刻關掉了彈窗。

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握著手機的手也有些顫抖。

是那個女打手乾的?

......

“駱總,地產大亨鄭家的獨生子失蹤了。”程徵來送檔案時,順口提了一句。

駱華意隨手翻了翻最近的新聞彈窗。

“被仇家綁了?”他下意識往買兇綁架上猜。

倒不是駱華意思維跳脫,實在是鄭家的名聲算不上好。

鄭家發家時就是從灰色地帶洗白上岸的,之後就算做地產,屠刀也時常揮向供應商和客戶。

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警方已經介入了,”程徵又提起自已職業習慣發作打聽到的小道訊息,“聽說鄭家那兒子是他們圈子裡有名的紈絝,最近還陷進一樁刑事案子裡。”

見駱華意露出一點疑惑的神情,他繼續往下講,“校園霸凌致殘,他是主謀。”

駱華意鋒利的眉毛逐漸蹙了起來,“上樑不正下樑歪。”

“駱總,”程徵有些猶豫,“這件事情......已經牽連到舟家了。”

駱華意凜冽的視線立刻掃向程徵,“舟家不做地產業務,怎麼會跟鄭家的齷齪事牽扯到一起?”

程徵也沒想通其中的關竅,“但是我打聽到的資訊......確實是舟家替鄭家出面掃尾了。”

“壓這個新聞的熱度、鄭家那個兒子能這麼早就被取保出來,也和舟家的運作脫不開關係。”

“舟家處理這件事十分謹慎,如果不是我跟舟家的人也保持著一點往來,連這些我都打聽不到。”

駱華意立刻聯想到舟子川先前支支吾吾的那件家事。

“去一趟舟家,”駱華意思忖半晌決定還是拉好友一把,“敢替刑事案擔保......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柄在對方手上?!”

......

鄭義慶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他縮在牆角,雙眼通紅臉色慘白,保養良好的髮絲因為出汗已經粘成了一縷一縷的,牙齒止不住磕碰打顫。

整整兩天,辛鵲都沒讓他閤眼。

水米未進飢腸轆轆的感官混合著肉體上的新傷,一點點侵蝕他僅存的一點意志。

辛鵲拎著刀, 隨意翻了翻這兩天的錄音。

“你也挺厲害啊,”辛鵲收起手機,蹲到他面前,“你爸在外邊作威作福,你在學校裡狗仗人勢?”

鄭義慶精神恍惚,聽到辛鵲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努力縮減自已在她面前的存在感。

他根本受不住那些拷打的手段。

不到一天就把自已從小到大知道的、做下的全招了一遍。

“行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在酒吧認的那個乾姐姐,確定是舟家的千金?”辛鵲的聲音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逼近鄭義慶,嗓音不大,但字字奪命。

鄭義慶哆嗦的更加厲害。

這兩天他已經記不清自已被擰斷過多少次骨頭,撕心裂肺的疼痛輕而易舉就捏斷了鄭義慶那點兒傲骨,早就學會低頭。

“是......是舟家的女兒!”鄭義慶脫口而出,生怕回答慢一拍又要捱揍。

“我爸媽幹下的事兒......我一個沒畢業的中學生,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錢笑笑......是舟家那個女的信誓旦旦給我作保,她誘惑我說做什麼舟家都給我擔著......我也是一時糊塗!”

辛鵲沒興趣聽他推卸責任。

她已經得到自已想要的,聽到遠處似乎傳來若隱若現的警笛聲,腳步一動。

鄭義慶發出一聲短促驚恐的叫聲,很快,就暈倒在牆角。

辛鵲轉身奔向提前踩好的後門。

......

“據悉,鄭家公子獲救時,整棟廢棄工廠都回響著一段駭人聽聞的錄音......”

各個小報的記者站在鏡頭前,爭先恐後報道鄭義慶被解救出廢棄工廠的第一手新聞。

鄭家已經徹底焦頭爛額。

在場的媒體實在太多,甚至還有聞訊趕來的不怕死的吃瓜群眾,工廠裡那段被綁匪提前安排好的音響播報而出的音訊,迅速擴散開來。

直接打了公關一個措手不及。

鄭氏夫妻做夢都沒想到兒子取保之後還能作出這麼大的么蛾子。

這段錄音從三個少年犯開始,擴散到鄭家的負面新聞,最後,直接將舟家拉下了水。

而所有的資訊,一字一句,全都是從自已的親兒子嘴裡吐出來的。

......

老錢剛從警察局出來。

鄭義慶被綁,他作為最有可能報復的受害者家屬,理所當然成為了警方懷疑的物件之一。

他晃晃腦袋,離開警察局,開車往醫院走。

“新聞看到了?”辛鵲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聽筒那邊響起。

老錢還有些不敢置信。

“你真的能......”說到一半,老錢已經有些結巴,“你還要......你還要多少錢?!”

“只要能報笑笑的仇......”

辛鵲打斷了老錢激動的聲音,“你已經不適合繼續出面了,給我準備一點現金,剩下的,跟你就沒關係了。”

......

周王兩家直接怒氣衝衝殺進了鄭家。

“姓鄭的!”周家太太指著鄭母的鼻子罵,“你兒子傍上舟家的關係出來了,我兒子還在看守所蹲著,現在還敢倒打一耙?!”

“還放錄音往我兒子身上潑髒水?!”

鄭母試圖讓周家太太冷靜,但很快就被王家太太崩潰的聲音打斷,“我告訴你,我兒子跟周家的兒子都是被你兒子教唆著去嚇那個女生的!”

“你兒子鄭義慶才是主謀!!!”

“之前說的好好的咱們三家團結在一起把孩子們救出來,你倒好,只把自已兒子救出來就不管了,還讓鄭義慶錄音把我們拖下水?!”

狗咬狗的場面已經控制不住。

鄭父頭疼不已,“都冷靜!義慶也是被綁架的受害者,這些錄音都是那個綁匪逼他這麼說的。”

王家太太立刻炸了,“你裝什麼裝?!誰知道你是不是傍上舟家想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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