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襲得手

李欽走到方含跟前三步的地方站定，手仍然揹著，一副高深莫測的仙家風範。

方含有點不信這個邪，雖然普通人都把術士稱為仙人，但在他看來，術士也是人，不過是修煉體系不同。

是人，那麼，皆可殺之。

方含雙手慢慢握住刀柄，雙手握刀失之靈活，但威力卻可以放到最大。

既然你這麼大方，那我也不客氣了。

蓄力，方含一聲悶吼，刀從頭頂力劈華山，刀未至，已捲起一陣狂風，連後面的黃捕頭都感受到這一刀的威勢，脖子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暗暗心驚：“媽吖，這小子的刀是怎麼練的？”

李欽雙手在背後連結數印，調動所有真元，暗叫一聲“結”。

霎那間，方含的刀就陷入一片雜亂的力場中，無數的風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牽引著他的刀，一層層地消化著他的刀勢。

他的刀只砍下一尺半，到了離李欽面上還有三寸時，就再也砍不下去。

李欽暗暗鬆了口氣，他還是有些低估了方含。這招風盾是元氣三層才能施展的手段，本以為擋下方含的刀綽綽有餘，想不到只差了這麼點，就要傷到他了。

雖然他還有真元護體，但讓這小子的刀碰到，這面子也是丟了。

表面仍然風輕雲淡，微笑著道，“如何？還要再試嗎？”

方含雖然驚訝，卻沒有任何懼意，少年人的倔強勁湧上來，哪管你什麼仙人不仙人，我一刀破不了，那就10刀，10刀破不了，就100刀，我就不信你這歪門邪術，能擋我到什麼時候。

他悶聲不響，刀抽回一個旋身，再次攻向李欽，李欽大怒，心想這小子難道是腦子壞了，這時候還不罷手？

惱恨之下，他雙手再結手印，剎那間，三道無形風刃發出，有兩道打在方含刀上，發出噹噹兩聲脆響，方含頓覺一股大力，青雪險些脫手。

另一道風刃卻是襲向方含的額頭，方含感覺有物襲來匆忙偏了下頭，臉頰上已出現一道血痕。

方含理都沒理臉上的傷，埋著頭，青雪一刀刀不斷劈出，李欽剛才未下殺手，這時見他死戰不退，迫不得已只得閃向一邊。

他身形剛一動，突然暗叫不好，但此時已來不及了，一根旱菸杆就如鬼影突然出現在身後。

李欽百忙中凝聚風盾，但旱菸杆勢如破竹，風盾應聲而碎，旱菸杆突破風盾後勢頭不減，啵的一聲，李欽的護體元氣也宣告失守。

下一刻，旱菸杆深深扎進他的後心。

韓世顧！三化境！

鮮血從李欽嘴中不斷湧出，他感到生機在漸漸流逝，人不由得軟了下去，撲通跪倒在地上。他慘笑著道，“想不到，想不到這種地方，竟然還藏了個三化境，我，我恨……”

韓世顧從李欽身後轉了出來，他習慣性地舉起煙桿想抽兩口，看了看煙桿頭上滴嗒掉落的鮮血，皺了皺眉頭只能悻悻放下。

他早年有過奇遇，加上資質不錯，早早就進入了五通境。後來因為妻子懷孕選擇了激流勇退，告別江湖。沒想到淡泊的生活下心境平和開闊，竟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踏入了三化境！

沒錯，三化境的晉境是最不講理的，有人苦煉一生也進不了，臨終時大吼“三化境誤我”，然後，突然就進晉境了。

也算含笑九泉。

也有人只是做了個春夢，夢中巴山雲雨幾度春秋，就在最爽一刻，一股罡氣隨之湧出，一夢入三化！

至於韓世顧是怎麼晉境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老頭隱藏得很深，連女兒和方含也不知道，身邊竟有個三化境高人。

今晚方含家鬧得動靜這麼大，韓世顧又怎會沒有察覺。其實他早就過來了，就躲在屋側的柴垛後，如果方含遇險，他就會出來相救。

沒想到方含這麼生猛，他也就旁邊樂得看好戲了。

也因為如此，李欽根本沒有發覺還有個老頭子潛伏在邊上，剛剛李欽正好閃向他躲藏的位置，韓世顧果斷出手，以有心算無心，果然得手。

不然，他也未必是李欽對手。對於術士的手段，他可比方含這個只會拼蠻力的傢伙瞭解的多。

李欽此刻意識已開始模糊，他的白衣上浸滿鮮血，又沾上了地上的灰塵，髒兮兮的哪還有什麼仙人風範？

他一邊咳著血一邊伸手努力想抓住什麼，嘴裡喃喃道，“快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

喘息了幾口，似乎意識到已沒人會救他，突然厲聲叫道，“我師父我師父會替我報仇的，你等著，等著，哪怕你逃到天邊也沒用。我師父一定會找到你的。我師父已經元力八層，神通廣大……呵呵呵。”

韓世顧不想聽他聒噪，煙桿朝著他的頭來了一記，可憐一代大仙，身死道消，至死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不相信自已會栽在這窮鄉僻壤。

撲通，那黃捕頭又跪下了，全身抖如篩糠。

韓世顧壓根沒理黃捕頭，只是對著方含道，“記住，如果一條狗說它以後不吃屎了，千萬別信。”

方含點頭，他哪會不知道之前的猶豫被韓世顧看在眼裡，心頭一陣羞愧，之前真是被黃捕頭的表演給蒙暈了，怎麼會相信這種人會改邪歸正呢？

對這種人仁慈，自已很可能就成了那個藏蛇於懷的農夫。大丈夫當斷不斷，必受其害。

他眼中決然之色掠過，再也不看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嚎哀告，磕頭如搗蔥的傢伙，刀光一閃，一顆碩大的人頭飛起。

韓世顧掃視下了四周，確信沒有活口，才道，“我們趕緊走。”

方含應是，急忙往屋內衝去，想去收拾幾件衣物帶走。

韓世顧急忙拉他，“你小子屋內就一堆破爛，有啥好帶的，趕緊走。”

一老一小衝出小院，韓青絲早已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裹等在家門口，見他們出門立馬跟在後面。

方含最後看了眼自家的小院，老屋也沉默地看著他。它曾經為這少年遮風擋雨，共同度過一段人生，只是少年終歸要長大，終究，也要離開它去更廣闊的天地。

汪汪汪，老賴終於浪夠了回屋來補覺，見他們離開也急忙追上，三人一狗，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池淵城州牧府後院一處幽靜的客房中，一位長眉白鬚老者正閉目打坐，突然，他懷裡的一塊玉牌啪嗒一聲碎成兩瓣。

老者霍然睜開眼睛。

“欽兒，欽兒竟然死了？是誰，是誰殺了欽兒？”五行宗外堂六長老呂清泉臉上殺氣密佈，“想不到這小小的池淵州，竟然有人敢對我徒兒下手！真不把我五行宗放眼裡了嗎？”

他手上捏訣，整個人已倏的隱入地下消失不見。

縮地成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