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水落石出
進入室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毫無規則的擺放著，看著這些東西上的灰塵，廿雲估摸著這些東西應該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動用過了，但是仔細檢查，發現器具的鋒利處幾乎都留下了黑色的東西，看著像是是血液長時間凝固而成的，“看來這城主還真是有問題，這麼多的血幾個人怕是遠遠不能的吧。”
廿雲聽了凌衣的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四處檢視這一間構造並不複雜的密室，發現除了裡間的一間休息室無法看清裡面的構造，其他的地方都是相通的，只是地上陳列的東西廿雲始終猜不出是做什麼的，很多年後，當廿雲親眼目睹了這些器械的用法，才後悔自已當初沒有毀掉這些東西。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絲微弱的喘息聲傳來，兩人四處尋找，終於在器械堆的下方看見了一雙還能轉動的眼，那是怎樣的一幅畫面，讓廿雲和凌衣久久說不出話來，呆愣的看著那雙眼睛的主人。
凌衣忽然想到了什麼，將一個翠綠色的瓷瓶拿了出來，“這是還魂丹，但是隻能讓他恢復三天的生命，三天之後，他只能······以他目前的狀況，我們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你自已考慮怎麼做吧。”說完將藥瓶扔給了廿雲，便轉身離去了。
廿雲接過了藥瓶，突然間感覺自已的手上好重，身體還虛晃了一下。最終廿雲對著那雙眼睛說道“如果你願意服用就眨一下眼，不願意就兩下。”
廿雲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已面前的女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沒有說話，雖然衣衫襤褸，但恢復了光澤的臉龐卻是極為美麗的，這不由的讓廿雲聯想起了之前女子失蹤的案件。
只聽得女子說道“我本是這寒門的人，在三年前我從山上祭祖回來的路上，我突然被什麼敲暈了，醒來後便一直待在這裡，我發現每天都有不少姐妹被抓到這裡，只是我們雖然身處一地，卻都無法交流，因為每一個被抓來這裡的人都會被毒啞。”女子說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神情顯得格外的悲傷。
遠處的凌衣在女子站起來時，便一直看著這裡，看著女子的神情，開口說道“姑娘，你知道抓你的人長什麼樣子嗎？還有他抓你們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抓我們的人，我只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被帶出這裡，再也不會回來。”說著，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始顫抖起來，“我記得我被帶出這裡，在我感覺手腕被一個冰涼的物體碰過後，突然傳出了什麼聲音，聽著像是一位女子在喊‘怪物’接著便沒了聲息。而我就這樣被扔在了這裡，靠著這裡死去的姐妹的屍體活著，直到如今你們的到來。”
聽完女子的話，廿雲和凌衣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看來，一切都能夠說得通了，只是這裡似乎沒有那老頭讓我們找的東西？”廿雲對著凌衣如是說道。
“你手中的不正是其中之一嗎？”凌衣看著廿雲，淡淡地說道。
“手中，你是說髮簪，這個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啊。”廿雲拿出髮簪，又仔細觀察了一遍。仍舊是一無所獲，將髮簪扔給了凌衣，凌衣接過後愣了愣，但又立馬恢復了正常，拿著髮簪仔細研究了起來，果然不一會兒凌衣便發現用女子的鮮血可以讓髮簪有反應，只是女子剛剛恢復，凌衣不敢多取，看著髮簪的反應，廿雲明白了自已要找的東西就是它。
可是廿雲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髮簪會在一個死去的人身上，並且還要放在那麼隱秘的位置。凌衣沒有給廿雲過多的思考時間，“我們該走了，這裡很不安全，再說他們現在很亂，我們可以上去再尋找真相，畢竟死物並不能告訴我們什麼有用的訊息。何況我相信你要的答案，出去了會得到解答的。”
廿雲這才轉身往外走去，將棺木放回原地後，便帶著女子離開。出了城主府，廿雲對著女子說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你要回家嗎？”
女子搖了搖頭，“我已經消失了這麼久，如果我可以完整的回去，我自然是不會猶豫的，可是這樣子的我只會帶給他們二次的傷痛。所以我打算用我這餘下的生命，做一些我認為有意義的事情。”說到這裡，女子向著廿雲和凌衣的方向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讓我還能看到如此明媚的世界，如果重來一世，我一定要將我未領略的風景看遍。”女子頓了頓，“我知道二位不屬於這裡，就此別過。”說完轉身離開，毫無停留，或許是怕轉身太慢自已會管不住充盈眼眶的淚水。
看著女子的背影，廿雲突然間不知道自已救了女子一時的做法是對是錯，但無論廿雲如何想，他都無法回到過去，只能繼續往前。
而從廿雲進入密室之後就一直在交鋒的兩人，此時正滿身傷痕的站在各自的陣營中央。廿雲趕到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場景，林嶽的衣襟已經被劃破，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是一條條肉向外翻著的傷口。而此時的朱瑞的情況，也和林嶽大抵上差不多，渾身佈滿了凌亂的傷痕，但是看兩人的樣子，之前的戰鬥根本就沒有影響要害。
更像是負氣的兩個人之間的打架，雖然廿雲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卻很強烈。就在這時，廿雲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但是隨即又被廿雲壓下了。
正在這時，換裝之後的凌衣出現在了廿雲的眼前，雖然隔著中間的人潮，廿雲還是一眼看到了隱藏在柱子後面的凌衣。看著凌衣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廿雲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了“弱不禁風”這樣的詞彙，廿雲自已醒了醒腦，正巧對上凌衣感知到的目光。
兩人無聲的交流了接下來的事情。便各自隱藏在一旁。看著場上對峙的兩人，廿雲那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但又不敢確定，所以便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只見兩人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但明顯都沒有之前的怒氣沖天，只聽朱瑞開口說道“岳父大人，現在可願意聽小婿的解釋？”
“說吧，我看你到底能編出什麼樣的故事來。”林嶽如是說道。
“還請岳父大人隨小婿移步花廳，這裡我一會兒派人打掃。”朱瑞說完靜靜等待著林嶽的回答，似乎並不擔心林嶽會拒絕自已。不一會兒林嶽便開口“前面帶路。”
在兩人離開後，場中的人也都離開了，廿雲和凌衣從藏身的地方走了過去，悄悄跟上了朱瑞和林嶽的步伐。
兩人走進花廳都未急著開口說話，就那樣站在原地望著對方，誰都不願先敗下陣來。朱瑞終歸是年輕了一些，對著林嶽說道“你到底在責怪我什麼？娶你女兒的承諾我已經做到了，我已經按照你的意願娶了她，她的死和我也沒有關係。”說到這裡，朱瑞似乎不願再多說什麼，看了看林嶽，便轉身進了內間。
林嶽似乎因為朱瑞的話想到了什麼，追了進去，朱瑞端著茶杯繼續說道“你想要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可以走了。”語氣全然不似一位女婿對岳父說的話，倒像是情人之間的吵架。
廿雲雖然對自已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繼續觀察著屋內的動靜。只聽林嶽說道“這幅畫沒想到你還留著，想當初畫的時候，我還不知到它的意義。”
朱瑞狀似無意的問了句“那你送的時候可曾想過它會引起什麼意外。比如，你我如今這樣的局面。”朱瑞說完絲毫不管臉已經黑的林嶽，直接拿著手中的茶壺給自已倒了杯茶，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倒了杯，推到了林嶽的面前。
看著朱瑞的表現，林嶽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答案，為什麼還要問這麼多餘的問題。從你我相識那天起，就有太多的問題橫亙在我們之間，你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朱瑞聽到林嶽的話，冷冷的笑了“娶你女兒也是你的不得已，還是說無處展現你的父愛，便只能透過把她嫁給她喜歡的人，是嗎？”
聽到朱瑞的話，林嶽愣住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事實勝於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