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中少年

在一片連綿不斷的山脈中,一座座山峰好似聳入了雲端,站在山頂或許真的可以嘗試與天公比比高,或者摘摘星辰。而此時山腳正是這樣的一番場景。

青翠的樹影,遮擋了躺在石板上小憩的少年的大半個身軀,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裸露在陽光下的身軀或許是因為被陽光直射而感到不適,輕輕的往陰涼的地方挪動了一下。便又再次陷入了香甜的夢中,直到遠處傳來“雲兒···雲兒···”這樣的呼聲,少年才慢慢睜開了迷濛的睡眼,待聽清了聲音的來源,被喚雲兒的少年飛快的從石板上爬起,往聲源處跑了過去,邊跑口中還快速回答著“來啦,來啦······”

等少年跑近,一位年近半百的婦人正立在一處岔道口看著向自已跑過來的人影,看婦人的面貌,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但是依然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婦人年輕時定時一位絕色之人。

只見婦人在看到少年走近時便露出了笑容,在少年走到了自已跟前的時候伸手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後,才笑著說道“是不是又在哪裡睡著啦!”只見少年摸了摸腦袋便一直傻笑,婦人便再次開口說道“好啦,走吧!下次可不要在山上睡著了,這山裡不安全,野獸可是常常到山下的村子裡去的”說著便率先邁開了步伐往山腳下走去。

少年緊隨其後,走了一會兒後突然偏過頭去說道“娘,既然山上這麼危險,你以後就不要來山上找我了。我會按時回家的。”聽著少年的話,夫人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對著少年點了點頭當做回答。

看到婦人的動作,少年似乎得到了保證一般,神色立馬鬆弛了下來,卻又在下一瞬忽然抬起頭來“娘,你說我為什麼可以和動物交流呢?爹也會嗎?”聽到少年的話,婦人的腳步頓了頓,隨即笑了笑說道“當然啦!不然你以為你是天生的。”婦人的話似乎引起了少年的興趣,

“娘,你給我講講爹的事唄!”

“你爹啊······”

這段下山的路便在娘倆兒的交談中走到了終點,只見兩人在一間茅草屋前停了下來。婦人轉身對這少年說道“雲兒啊,娘做了你最喜歡的麻婆豆腐,是你隔壁的王嬸兒送來的黃豆,娘就磨了一些,快去嚐嚐吧!”

聽到婦人的話,少年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招呼了一聲婦人,便跑去了屋內。看著少年的背影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的慈愛怎麼也遮不住。就在這時,一位老者走了過來,大概花甲之年,雖然已是白髮蒼蒼,但那雙像鷹的眼卻是透著一股看透世事的滄桑,想必老人的過去也是有著特別經歷的吧!只見那老人開口說道“芸娘啊,這一年一度的狩獵大會就要開始了,你家小子今年也有十五了吧。讓他去鍛鍊鍛鍊吧,畢竟村裡的情況你也知道。”說完,老人露出一抹苦笑。

看著老人的笑容,芸孃的眼裡也露出了一抹滄桑,“林老,我懂得,這些年給你添麻煩了,雲兒會參加的,你放心吧!”聽到芸孃的話,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忍。但終歸是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看著老人的背影,芸孃的眼中漸漸出現了一抹蒼然,口中喃喃道“甘南,你在哪裡?”正在這時從屋門口傳來了少年的聲音,“娘,飯菜準備好了,先吃飯吧,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早就想去了。所以娘還是快進來吃飯吧,要不我打的獵物你可都拿不動。”聽到少年的話,婦人沒好氣的說道“好小子,娘還沒老你就嫌棄我啦。你是不是討打啊。”說著,向少年的方向伸出手,做出拍打的動作。看到婦人的動作,少年忙向裡走去。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木桌,幾把竹椅,在屋的另一邊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廚具,還有一個小的呈現三角形的火坑。在火坑的對面的不遠處,兩方下垂的布遮住了裡屋的場景,雖然屋內的陳設簡單,但是卻透露著溫馨的氛圍。

此時,少年和婦人對坐著,婦人則一個勁的將菜裡的肉往少年的碗裡放,口裡還唸叨著“多吃點,你正長個呢。”少年看著婦人的動作忽然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隨即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吃起了碗裡的東西,在吃完了碗裡的東西之後,便對著婦人說道“娘,我吃飽了。”聽到少年的話,婦人對著少年說道“吃飽啦!吃飽了就去玩吧!這些娘來收拾就好了,你不是還要去你趙叔家還書嗎?早去早回,順便把我屋裡缸子裡的雞蛋給他帶去吧,就當謝謝他這麼多年借書給你了。”

“好的娘,我去去就回。”說完去屋裡拿了書和雞蛋便走了出去,只是在屋裡拿雞蛋的時候,動作有了一絲停頓。

“趙叔,你在家嗎?我是來還書的。”

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開門走了出來,身材比較魁梧,頭髮因多日沒有清洗的緣故黏在了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團沒有揉好的面,一條一條的。身上的衣服也多日未換,油光閃閃的,像剛剛磨好的鋼刀,錚亮錚亮的,都能直接做鏡子用了。鞋子則是拖著一雙露出腳趾的布鞋,不過那露出的腳趾也像是從沼澤地裡剛剛爬出來的,溼漉漉的散發出了一股異味,饒是和他相處多年的廿雲也禁不住皺了皺眉。但一瞬又恢復如常。

“趙叔,我是來還書的,這些雞蛋是我娘讓拿來做謝禮的。”廿雲說完,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小子,這些天上哪兒去了?好久不見你小子了。”被稱作趙叔的人看著廿雲的動作,沒好氣的問道。在他說話的時候露出了他的滿口黃中帶黑的牙。似乎不滿廿雲的多日消失,還故意對著廿雲大笑了幾聲。

廿雲看著趙玉的動作,滿臉的無奈,“行了,趙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見面就對著我炫耀你閉關的成果。人家閉關最多也就稍微憔悴一下,衣衫也就多了一點灰,就算出來的時候邋遢了一點兒,但人家好歹還會換身衣服,你看看你,從我記事兒起,這身兒衣服除了變爛變髒,就沒見你換過。”

聽到廿雲的話,趙玉並沒有露出難為情的表情,相反還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將他那佝僂著的背拉直了。“我說小子,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不對,先進去說話,你站著不累,我還累呢!注意啊,門口我放了些東西,別給我弄破了。”說完率先走了進去。

待廿雲走近了看,才發現是一些灰色的圓狀物。隨口問道,“你這東西是什麼?好奇怪的樣子。”聽到廿雲的問話,趙玉得意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東西你肯定沒見過,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說道這裡還得意的挑了挑眉,才接著說道“這東西的名字及用途自已去查的,在你對面書架的第三層那本遊記裡。注意別把書弄亂了,東西我收下了放桌子上吧,你要拿什麼書自已去取,別忘了還我就行,我還要補會兒覺,記得走得時候把飯做好。”說完便向屋內唯一的椅子走去。

而趙玉屋內的格局和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則是完全相反的,屋子的四周是四方整齊的書架,從屋子的中間有一道旋轉樓梯通往樓上,而樓梯的背面則是椅子和桌子。廿雲似乎一點也不奇怪趙玉的做法,徑直往前走去,扭動了一下桌面上的燭臺,便有一面書架移開,露出了一間小的屋子,看著格局,像是一間廚房,廿雲走進去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個灌子裡,便徑直走了出來,往二樓走去,看他的步伐,似乎對這裡格外熟悉,不一會兒便見他拿了一摞書走了下來,將書放好後,便再次步入了廚房,熟練的生火,做飯,不大一會兒便將飯菜做好放在了蒸籠裡保溫。待他將一切收拾好後,便又抱著那一摞書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走到對面的書架上拿了本書就關上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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