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銘還是不放心將花菱留在王府。讓將軍府的丫鬟小滿,收拾好了行囊,去了王府照顧花菱,畢竟還是自已的人,自已會放心些。

“賀姑娘,水好了。可以入浴了。”小滿用手試著水溫。

“嗯。”花菱走到木桶旁。看了看木桶裡的水。準備脫衣服時,屋外傳來了嘈雜聲。花菱又連忙整理好衣服,和小滿一起出了房間。

叫住了正好經過的兩個趙歡身邊的丫鬟,“你們這是在幹嘛?”

“賀姑娘,二公子不見了。府裡上上下下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二公子。”丫鬟心急如焚的說道,眉頭緊皺。慘了,這回不是杖責二十,就是被趕出王府了。趕出了王府就再也拿不到這麼高的工錢了。

花菱帶著小滿也加入了尋找趙歡的隊伍。黑燈瞎火的,兩人提著一盞油燈。一邊走著,一邊探著,一邊喊著:“二公子?二公子你在哪兒?”

來到後院的廚房附近,找了一番,也沒找到。花菱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旁牆角的狗洞上。走了過去,大概測了一下洞的大小。

“小滿,你說,趙二公子會不會從這裡出去了?”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人不見了多半是鑽狗洞偷溜出去玩了。

小滿一臉吃驚的看著花菱,又看了看狗洞。“不會吧。二公子可是金貴之軀,怎麼可能會鑽狗洞。再說這洞這麼小。能鑽的過去嗎?”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花菱蹲下,先將腦袋探出。在洞外面的地上發現了一塊冰糖。想起了趙歡總是吵著吃冰糖,這應該就是他落下的了。“小滿,趙二公子應該是從這出去了。我先出去,你趕緊跟上。”花菱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的就鑽出了狗洞。起身拍了拍了衣服上的泥土。

“好了,小滿,你快出來?”沒人回覆花菱。

咯吱一聲,突然狗洞旁的一扇小木門被開啟。小滿走了出來。“賀姑娘,這門沒鎖。”花菱看了看門,又看了看剛剛自已爬過的狗洞。又看了看小滿,滿臉的尷尬。恨不得學鴕鳥,挖個坑,把自已給埋起來。

“賀姑娘,要是趙二公子真出去了,京城這麼大,我們要去哪裡找啊?”小滿的一席話點醒了花菱,確實,這麼大的京城,找一個人。就好比是大海撈針。再加上自已又不瞭解趙歡,他經常會去什麼地方,自已也是一無所知。難於上青天啊。

就在花菱犯難時,一陣狗叫聲響起。是趙歡收養的那隻跛了腿的小狗。小狗提著用竹片固定的腿。半走半跳的向著花菱去了。用腦袋蹭了蹭花菱的腿。花菱靈光閃現,抱起小狗。“狗,你主人不見了,我們需要你幫忙找到你主人。”花菱輕輕拍了拍腦門。讓自已清醒一下,又不是所有的狗都通人性。也不是所有的狗能當警犬,自已真是太荒唐了。

“算了,讓王府多派點人出去找吧。人多力量大,效率更高。總比自已單幹強。”花菱看了看狗洞,轉頭,進了門。讓王爺將家丁和丫鬟們派出去,找人。花菱也對夜市感興趣,也藉著找人的理由,跟小滿出去了。

趙洵原本想出去尋找自已那傻兒子,可剛走到門口,就被俞昊成以有重要的事給留在了府中。兩人神神秘秘的回了書房。在關門的前一刻還左右張望是否沒人。一舉一動十分小心謹慎。俞昊成從衣袖裡拿出那份奏摺,呈給了趙洵。“這是老夫的剛剛得到的一份密摺,請王爺過目。”

趙洵開啟,仔細的看了一遍。生氣地扔在桌子上。怒髮衝冠。“好你個凌十一,竟然聯合其他官員彈劾我。幸好這份密摺還沒上奏。這麼重要的東西,先生是怎麼得到的?”

“這個王爺,日後自然會知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雖然密摺被攔截了,凌十一那傢伙肯定還會......”

“恐怕,這個凌十一要將這份密摺帶到陰曹地府去了。”

“莫非,先生已經?”

“不止他一人。今夜將會是血雨腥風。王爺就請安心入寢。”兩人面面相覷,露出了笑。

這兒的人都說,飯後百無聊,想找一充滿煙火氣的地兒遛彎,去夜市準沒錯;深夜飢腸轆轆,想搓一頓兒接地氣的小吃,去夜市準沒錯。對於夜市的描述,“直至三更盡,才五更又復開張。如要鬧去處,通曉不絕”。“蠶市時光非故國,馬行燈火記當年。”

花菱所轉悠的這條街叫做馬行街。馬行街長達數十里,街上遍佈鋪席商店,車馬擁堵,行人摩肩接踵。與21世紀的城市夜晚有的一拼。花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佬一樣,對任何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路過一食品鋪子。小二笑臉相迎,“客官要吃點什麼?”

“你們這都有些什麼?”

“那可就多了去了。甜點有冰雪冷丸子、砂糖綠豆糕、甘草冰雪涼水、荔枝糕。您要是吃不了甜的。還有葷菜,盤兔,狐狸肉......”小二報個菜譜,跟現代人唱rap一樣。節奏感十足。

“你把你剛剛說的四種甜點,每個來兩份。謝謝。”

“客官真是客氣了。耐心等一會,馬上給您二位上菜。”因為很少會有客官對店小二這種身份低下的人道謝。雖然來這裡的客人,也有身份低下的,有的甚至還不如店小二。但他們也會學著那些身份高貴的人,看不起店小二。更不會去善待。

“賀姑娘,點這麼多,會吃壞肚子的。”小滿說道。

“沒事。”

細心品嚐過甜品後,花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尋找新的樂子。看著兩邊琳琅滿目的商品。頭面、冠梳、領抹、珍玩。還有各種好玩的,說書的,說混話的,唱曲的,用琵琶伴奏讀小說的,影子戲、巧影戲,雜技,魔術表演。應有盡有。玩的不亦樂乎的花菱完全忘記自已是來找人的。

最後還是被小滿一句話給帶回了正軌。花菱開始一邊玩著,一邊尋找著趙歡。

一處燈火闌珊,歌舞昇平,餘音繞樑的地方,吸引了花菱的注意力。這是京城最大的青樓——醉心樓。地如其名,是一個能讓人醉心的地。文人騷客,風流子弟無不醉心於此。花菱看著青樓,想起了秋娘她們。思緒湧上心頭。雖然相處不是很久,但是早已成為花菱的家人兒們。

突然青樓門口圍觀了許多人。花菱也帶著小滿去湊熱鬧。因為身高問題,兩人被前排的人擋的死死地。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只聽見有人在說:“傻子也敢來青樓。趕緊滾。滾,滾滾。”

“唉,還傻到聽不懂人話了?”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花菱感覺自已在哪聽過這聲音。

“白,白公子。”

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果然是白起和江逸。

小滿扯了扯花菱的衣服。“賀姑娘,地上的那個,是不是趙二公子?”

“哪?”“oh,my god。還真是。”“對不起,麻煩讓讓。”花菱用雙手開闢出一條縫隙,從人群中穿了過去。扶起地上的趙歡,替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塵。

“姑娘與這傻子認識?”青樓裡的看門的男丁問道。

“認,認識。他是我的病人。從家裡偷跑出來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說完,花菱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尷尬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終於感受到,自已媽媽開家長會,因為成績問題,被老師點名去辦公室的感覺了。

“那你趕緊把他帶走吧。有病就要好好在家待著。跑青樓來搗什麼亂。”

“好的,我這就帶他離開。”花菱突然想起白起時,她抬起頭。白起已經不見了。

花菱想將趙歡帶回府,可趙歡死活不肯回去。在大街上撒潑放刁,耍賴撒野。花菱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他才消停。又要了兩串糖葫蘆,才肯安靜地跟著花菱回了王府。

“怎麼樣,那個傻子找著了?”趙辰坐在庭院裡的石凳上,頭頂著月亮,擦拭著自已的劍。他才不會將自已的時間浪費在找趙歡這個傻子身上。

“找著了。是賀姑娘在夜市找著的。”

“賀姑娘找回來的?”

“是。”

“這傻子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瘋。”……

——#——

下早朝,眾大臣坐在出宮的路上,紛紛議論著昨天夜裡,凌十一和禮部侍郎張良,地方官員李寺,等十幾名官員慘死家中。一夜之間,十幾戶人家,被滅門。連小孩都沒放過。令官員們個個聞風喪膽,惶恐不安。

對於這個訊息,李恆,也有點耳聞。特意和宋楠去了靜安寺,燒香拜佛,祈求佛祖的保佑。李恆信佛,每個星期都會來寺廟燒香。為將軍府祈求平安。

上完香,離開靜安寺。路過一處買賣孩子的旮旯。李恆讓人停了轎子。一個白髮佝僂老頭。手裡拿著一塊木板。上面用木炭寫著:賣女兒。柳月如站在他的身後。看樣子是柳月如故意做的戲。周圍站著一群只看熱鬧不買的人。

“這天又不鬧災,怎麼會有人買自已的女兒。”李恆疑惑的說道。看了看柳月如。

“應該是家裡遇到什麼麻煩。急等著用錢吧。”宋楠也看了看。“這姑娘樣貌長的挺周正的。可憐啊。不如,姐姐,我們將她買回去,做個丫鬟。府裡那麼多丫鬟,添她一個也不多。”

“也是。要是被什麼不安好心的人買去,這姑娘可就毀了。妹妹,你在轎子裡等著。你大病初癒,還是注意點好。這外面風大。”說完,李恆,就下了轎子,領著自已的貼身丫鬟。花錢將柳月如給買下了。老頭的要價不高。也不看買主是個有錢人家就故意抬價。買賣的過程很爽快,直接。當李恆問他為什麼賣孩子時。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說,家裡孩子太多,實屬養活不了這一大家子。

就這樣柳月如成功的以下人的身份進入了將軍府。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叫什麼名字?”李恆問道。

“柳月如。”

“柳,月如。那你以後就叫月如吧。”說完,就讓丫鬟蘭兒帶著她去後院找管家了。

正好遇到了趕回家的陳奕銘。蘭兒向他行了禮。陳奕銘也注意到了柳月如,總感覺似曾相識。

問道:“蘭兒,她是誰?”

“她叫月如,是大夫人剛買進府的。”

陳奕銘仔細打量了一番。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柳月如只是回道:“奴婢怎麼可能跟少將軍見過。恐怕是您記錯了。”

陳奕銘靈光乍現,說道:“我見過你。我確實見過你。”

柳月如有點慌了。自已上回掩的那麼嚴實。竟然還能被人認出來?

“上次在裁縫鋪子的時候見過。”陳奕銘脫口而出。

柳月如心中懸著石頭掉了下去。長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已的身份要被識破了呢。那自已的精心佈局可就要打水漂了。

淮安王府。花菱無助地和小滿站在一旁。耷拉著頭,抿著嘴唇。任憑趙歡在地上打滾,耍無賴。

沒救了。他沒救了,自已也沒救了。花菱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頓時感覺自已滄桑了好幾歲。別人穿越風光無限,而自已穿越。自已就不該多嘴說什麼要細心照顧,慢慢來。花菱現在恨不得給自已兩大耳巴子。

“賀姑娘,我們就這樣看著趙二公子在地上跟只豬一樣打滾嗎?”放慢語氣說道。字裡行間透露出無助。

“不然呢?還能怎樣。跟他一起滾?”

“你想想辦法吧。這樣滾也不是辦法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把他綁起來?”

“好啊。”

“我可沒那膽子。人家好歹也是個世子。要綁你綁。”

“奴婢也不敢。”兩人用倍速的語氣說道。

花菱又抿了抿嘴。放大音量說到“二公子,你滾累了嗎?要不我們換個姿勢滾?”

趙歡沒有停下。繼續滾著。這石板地面都快被他給磨光滑了。花菱看了看小滿。嘴角,微微上揚。又斜著眼睛看了看趙歡。

“賀姑娘,你怎麼了?”

花菱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電擊器。轉過頭,走向趙歡。將電擊器貼近趙歡的肩膀。按下開關。趙歡一陣羊癲瘋發作式地抽搐後,昏死了過去。將丫鬟們全都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花菱解釋道:“獨家治療秘方,看,現在多安靜了。你們把二公子抬回房間,讓他好好睡一覺。”

丫鬟,下人們手忙腳亂地小跑上前,將趙歡抬起。有的膽小,又壯著膽子,探了探鼻息。“活著,還活著。”眾人這才放心。

完事後的花菱手裡端著一盤桂花糕,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享受著這美好的一刻。

趙洵和趙辰路過時,還好奇的問了一句。“今天,這歡兒的院子怎麼這麼安靜。聽不見歡兒的吵鬧聲了。”

旁邊的下人告訴他們。賀姑娘用了一種什麼獨家治療秘方,讓二公子不吵不鬧了。趙洵還連連誇讚花菱醫術高明。想來檢視情況,又怕打擾花菱對趙歡的治療,就走了。

下午,皇宮內還發生了一件不為人知的大事。皇帝同時秘密召見了太師傅雷,觀文殿大學士,大將軍陳懷仁,兵部尚書張銘恩,刑部尚書梁平。就昨夜一事進行商討。

“一夜之間,三名中央官員失蹤,八名地方官員被殺。還有私塾失火。皇上我們的損失不小啊。”梁平說道。

“現在不僅丟了彈劾趙洵的證據,還白白折了這些忠志之士。一家老小,無一人生還。三名中央官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傅雷嘆了一口氣。

“我們這次的行動,趙洵不可能知道。除非是我們的人走漏了風聲。”皇上虛著眼,審視著在坐的每一個官員

官員們紛紛下跪,表示自已對皇上一片忠心。天地為證,日月可鑑。

皇帝又說到:“我也不相信會是你們中的誰。你們都跟了我幾十年。這幾十年來對朕的忠心,朕都是知道的。不過,這次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眾愛卿都起來吧。”

“是。”官員們這才起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太子殿下如今已經回宮……”

“還不可。現在還不到時候。”皇上打住了他。

“是。”

趙洵,無非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趙洵有先皇的遺詔加持。皇上不能將其流放,調離京城。朝中有一小部分人的官員都是趙洵的人。趙洵手中還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權。所以皇帝不得不透過掌握他想謀反的實證,透過文武百官彈劾趙洵。來除掉這個釘刺。

…………

花菱安靜地度過了一個下午。心裡還竊喜,這個二公子還真能睡。

直到下人們來傳飯,才將趙歡叫醒。花菱用照看趙歡吃飯為由,與趙歡一起在他的房間用膳。主要是她不想再跪坐著吃飯。太累了。

醒來後的趙歡看見花菱,就像老鼠看見了貓。害怕的床上縮作一團。裹著被子。看來是被電怕了。

花菱坐在凳子上,右手拿筷,左手拿碗,招呼他過來吃飯。趙歡只是將頭埋進被子裡。

下人們怎麼叫他,他都不答應。

花菱說了一句:“你們先別管他。等我吃完了。我親自喂他。”花菱隨便扒拉幾口。就放下了碗筷。吃了一下午的糕點,她這時也一點胃口也沒有。肚子鼓鼓的。

花菱端著趙歡的碗,拿著勺子向趙歡走了過去。

“二公子,不吃飯會餓的哦。”

一聽是花菱的聲音。縮的更緊,捂得更嚴實。

“二公子,你看,這有你最喜歡吃的蝦。好香啊。你要是不吃,我就把它給小滿吃嘍?”

見他還沒有動靜。又接著說道:“小滿,來,竟然二公子不吃,那就給你吃了。”花菱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小滿也是秒懂。

說道:“謝謝賀姑娘。這蝦真好吃。”

“這還有呢。唉,你們有沒有誰想吃的。”下人們也很配合地說了一句:“我,我。”

“這是我的蝦。”實在忍不住誘惑的趙歡,生氣的將腦袋探出被子。像個小孩子似的。

“那,還給二公子你,留了幾個。再不吃,可就真的沒有了。”趙歡一口吃掉花菱餵給他的蝦。然後又將頭縮回被子。慢慢咀嚼。

“賀姑娘,你這招真厲害。”

“我隔壁家老婆婆喂他那三歲的小孫子,就是這麼喂的。二公子跟她孫子,還真是一模一樣。”花菱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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