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並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透過叔父與他的對話,大概知道,此人應當是鬱家其中一位少爺的助理。

這位徐助理行事可謂是雷厲風行,告知來意,以及鬱家的態度以後,便拿出了一部手機。

“這個是鬱總讓我交給程小姐的,平時可用這個手機和我或者鬱總直接聯絡。”

程意看著眼前的盒子,卻並未接下。

她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終於問出等了很久的問題。

“鬱家為何會與我結姻?”

徐直依舊面無表情,“這件事程小姐不必在意,只需要在幾日後等待協議。”

程意覺得好笑,又有些氣悶,“連原因都不知道,就要我莫名其妙的嫁給別人了?”

她看著眼前的人,眼中並未有一絲懼色,“如果,我現在說,不同意。”

“你又當如何?”

末了,徐直只是沉默了半秒,便道,“程小姐會同意的。”

程意挑眉,“是嗎?”

徐直道,“不然也不會不管不問便隨我出來。”

他抬眼,明明那裡平靜無波,可說出口的話,卻令程意足夠震撼。

“想要立馬逃離那裡一般。”

-

夜色漸濃,四處靜寂無聲。

程家大廳還亮著燈。

正如所想那般,程意一進門便被叫住問話。

程意取了個巧,對著他們打太極。程氏夫婦見問不出什麼,雖有不甘,但還是放她走了。

躺在床上時,程意止不住的想。

如今,她的確別無他法,只是不知道許家那邊....

不過,論鬱家,區區許家恐怕並不被他們放在眼裡。許家更不會想不開,跟他們硬碰硬。

正想著,手機亮了亮,是宋許的資訊。

點開一看,只有一條語音。

:你和許問辰的交易就到此為止了?

程意回了一句。

:沒辦法,他那邊怎麼說?

:許問辰倒是沒什麼問題,他只覺得有些可惜。

程意揉了揉眉心。

:替我向他說句抱歉吧。

雖然不知道鬱家此舉到底為何,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天氣越來越熱,只有夜晚的風能帶來幾分涼意。

漆黑的夜空裡,隨意地撒著幾顆殘星。

宴會廳里人很多,笑意滿面的商人舉杯交談。

年輕的小姐少爺,兩三成群,言笑燕燕。

程意清醒過來以後,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花花的一片。

她揉了揉頭,發覺自已正躺在一張巨大的床上。

程意只記得自已方才喝了一杯水,然後便覺得頭暈,就去問服務生找了地方歇著。

她又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已清醒一點。剛要下床,還沒等回過神,便見有人推門而入。

來人醉醺醺的,領結被扯得歪七扭八,步子更是踉蹌不堪。

程意皺著眉,站起身來,心中警鈴大作,清醒了不少。

直到看清他的臉---

林蒙時!

一瞬間,程意血液凝固,渾身變得冰冷麻木。

為什麼林蒙時會進來!

方才她分明聽到門鎖開關的聲音,也就是說,林蒙時有房卡?

程意立馬看向床頭,那裡原本躺著的房卡消失了!

只是一瞬間,她便頓時明瞭!

好一個程家,好一家子豺狼虎豹,竟想用生米煮成熟飯的方式,逼她嫁到林家!

程意怒極,轉頭拿起床頭擺著的燈,繞開林蒙時,欲朝著門的方向走去。

誰知,一直暈暈沉沉的林蒙時忽然笑了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沒醉。

程意抓緊了手裡的燈,死死地盯著他。

“程小姐,別傻了。”林蒙時笑的得意,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我們合作共贏啊。”

程意實在是被眼前的人給噁心到了,不欲多說,“你再不讓開,這盞燈就砸過去了。”

林蒙時一臉無所謂,“程小姐,看來你對我是一點也不瞭解啊。”

程意剛想說我憑什麼要了解你,卻見林蒙時猛地收勢,然後直接一個猛衝,抬腳輕易踹飛了程意手裡的燈。

“我練過跆拳道,這點東西對我來說,實在是不夠看的。”

程意愣住。

一時間,只覺呼吸都停滯了。

難道,她真的,就要認命於此了?

可是怎麼可以,她還沒有報仇,還沒有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為什麼要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結束!

眼看著林蒙時撲了過來,程意想要躲,卻也是來不及了。

她只能拼命地揮舞著雙手,死死地咬著牙。

不可以...不行...她還沒有做完自已要做的事....

她怎麼能....

林蒙時毫不在意,直接伸手準備先錮住她的腿。

程意幾乎要暈了。

那陣酒氣不由分說地湧入,似要將她淹沒!

那隻手越來越近,程意只能不斷後退,直到再沒有路。

程意只覺眼前一黑。

“砰!”

忽然,門口傳來劇烈的響聲!

緊接著,那道門被人從外面狠狠撞開。

林蒙時立馬回過頭去看,只是還未看清來人,便被人直接反手摁在地上。

林蒙時頓時又怒又慌,揚聲,“喂,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這樣對我,知道我是誰嗎!”

程意懵懵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此刻還停留在準備和人同歸於盡的狀態裡。

只見,面前站了一個人,正是徐助理。

徐助理依舊是那副表情,他朝程意遞了張紙巾,示意她在一旁稍等片刻。

而林蒙時依舊在叫囂,大喊大叫,“還不快鬆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樣?!”

“趁我現在還好說話,趕緊放開,不然,要你們的命!”

“快點的,我.....啊!!!!”

林蒙時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便驀地發出一陣慘叫。

他的頭被人狠狠地踩在腳下,竟是動彈不得。

“廢物。”

一道聲音落下。

只有短短兩個字,輕飄飄的,卻滿是輕蔑與毫不掩飾的不屑。

林蒙時登時火冒三丈,即便被踩著頭,依舊反問,“你說什麼!?!”

“你不是問,知不知道你是誰。”來人腳下動作加重,不偏不倚,“我當然知道啊。”

“你是,廢物。”

這一下,林蒙時徹底不出聲了,倒不是不想反駁,而是被踩著的頭此刻已經痛的他再也叫囂不出來。

程意縮在角落,看著這一切。

男人穿著深色西裝,身姿筆挺,就這麼站在那裡,便足以吸引全部目光。

若有所感一般,下一秒,那雙眼睛看了過來,與程意正正對上。

但程意沒有躲,也沒有其他動作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彷彿要將此刻記住。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腳下隨意一踢,便將林蒙時踹開來。

徐助理適時上前,道,“鬱總,怎麼處理?”

被叫做鬱總的男人神色淡漠,彷彿方才的惡劣不過是假象。

他隨意地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然後道,“不是愛去碼頭麼,那就如他的願。”

徐助理應下,於是方才壓著林蒙時的保鏢得到示意,直接將林蒙時帶走。

男人隨即也邁出步子,朝著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他側過身,長睫打下,遮住眸中大半情緒。

俊朗的面容下,神色自若,語調涼薄。

眼前的人看著程意,淡淡道,“你也出來。”

-

車內只有彙報工作的聲音。前座上,徐助理正在低頭翻著手裡的檔案,時不時說些內容。

而坐在後座的男人,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程意總覺得他沒聽進去。

可那人卻總能時不時的開口交代點什麼,依舊漫不經心的樣子。

程意緊了緊手。

是他。

那日在宴席上,後院花園陽臺上遇到的那個人。

原來,他是鬱家的人。

想到一開始,自已誤以為對方是.....程意不禁有些臉熱。

只是,若身邊跟著徐助理,那麼想必他就是鬱家的其中一位少爺。

也就是,要和自已定下婚約的那個人?說實話,直到現在,程意依舊覺得這件事很魔幻。

等到徐助理彙報結束,大概過去了三四分鐘。

程意眼看著徐助理準備下車,這才弱弱地開始發言。

“那個,請問...?”

男人往後靠了靠,聽罷側眸看了過來。

他身穿精幹的深色西裝,側臉隱約在陰影中,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程意斟酌著問道,“我還要在這裡待著嗎?”

這是程意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他的臉。

他生的無疑是英俊的。那雙眼睛本該有情,可似深潭般的眸光,卻是盡顯無情。

此刻,薄唇微啟,對著程意道,“你現在就可以走。”

他語調微冷,並不刻意,但下一句話便顯出了兩分輕佻,“然後被你家裡的人抓回去。”

程意身子一激,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小聲問道,“他們還在?”

程意以為,林蒙時出了事,林家應該正著急忙慌地找著,而程家人更是顧不上她。畢竟兩家合謀,林蒙時如果真的出了事,程家也脫不了干係。

程意小心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隔著車窗,只看到霧濛濛的一片空地。

她又收回視線,轉而看向眼前的人,想了想,開口說道,“對了,方才謝謝你們,如果不是....”

男人斜著睨了她一眼,程意立馬止住話頭。

其實她也明白,眼前的人或許並不是為了自已,但終究是解了她的困境,所以,這聲道謝還是說了出來。

今日的天氣有些悶熱,車內的冷氣開的很大。

一開始倒沒什麼,坐久了,漸漸便就感到有些涼。

程意沒有開口,就這麼安靜的坐著。

只是,沒等一會兒,實在有些坐不住了,程意便想說些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

身邊的人雖然看上去並沒有想和她交流的打算,但為了捱過去,程意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

“今天,那個門....是你踢開的嗎?”

話落,男人難得滯了一下,隨即睜開眼,看向程意。

程意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只好錯開視線,笨拙的打算岔開話題。

“不是。”

男人卻開了口。

程意點點頭,又覺得確實難以想象,眼前矜貴的男人用腳一下子踹開門的樣子。

“噢…那請問,你是鬱家的人嗎?”程意繼續道,“或者,前幾天告知程遠國那個....婚約的物件是....”

那幾個字程意實在說不出口,支支吾吾的,“呃,我的意思是...”

“程遠國?”男人出了聲。細聽,語調裡竟還帶了幾分饒有興趣的意味。

“你們程家的人,都是這麼直呼其名的嗎?”

說著,那雙深邃的眼睛望了過來。

程意看著他,心中莫名震了一下。

明明什麼也沒有多說,可這個人卻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

程意只好悻悻地笑著道,“我是怕你不知道是誰,所以直接這樣說。”

“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程意重新看了過去,“你叫什麼?”

男人沉默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直到程意覺得自已問的好像有些突兀,準備開口時。

他才道,“你覺得呢。”

程意有些犯難。

她平日裡並不關注這些人的名字,只需要記得g市幾家與程氏往來的人便是。

至於鬱家....程意仔細回想,然後想到之前宋許和她提過,自已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一個學長,也是姓鬱,叫鬱凌,也就是鬱家的少爺。

程意便道,“鬱凌?”

男人嗤笑一聲。

程意:“......”好像說錯了。

程意覺得有些不太好,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車窗被人從外面敲了敲,緊接著徐助理開啟了車門。

一抬眼,看到程意的時候,顯然動作一滯,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復。

他對著後座的人道,“鬱總,處理好了。”

鬱宥遲點了點頭,然後隨意的抬了抬下巴。

徐直得到示意,便將程意叫了下來。

“程小姐,您現在可以回去了。”

程意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便答道,“好的,謝謝。”

-

回到程家,所有人都在大廳裡。

看見程意,幾個人神色各異。

只是,不知道徐助理是怎麼處理的,程遠國並未詢問她什麼,只是讓她早點休息。

程意鬆了口氣,沒多停留,直接上了樓。

洗漱完,她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無比突然,而又無比荒誕。

直到現在,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即而來的,是濃重的疲憊感。

自被林蒙時他們關在那個房間以後,她就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那一刻,說不崩潰是假的。她甚至做好了要和那個混蛋同歸於盡的準備。

想到這裡,程意忽然忍不住的,覺得很好笑。

又有些恍惚。

原來她比自已想象的要更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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