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測試
“小畜生，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只呆在後廚洗碗，給我到前臺去端盤子擦桌子去。”
青樓裡掌櫃的猛然踹了安子秦一腳，將他踹了個人仰馬翻，連洗碗的盆都翻了過來流了一地。
安子秦麻溜地爬起來，他強行忍著胸口的劇痛，臉色發白，但手中動作依舊不停。
“知道了，多謝掌櫃。”
掌櫃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小畜生，算你識相。這些日子看你表現的好我姑且放鬆一些，你要給我記住，別想著逃跑，若是讓我知道你敢逃跑，被我抓回來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小的不敢，這裡有吃有喝有住，小的自然是不會離開的，不是離開了我沿街乞討，還不知道會過什麼日子，還請掌櫃儘管放心好了。”安子秦趕忙跪下磕頭。
這兩天他的臉色愈發蒼白，身子骨也愈發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似的。
掌櫃看他服服帖帖的，便也不再說話，而是慢悠悠的出去了。
這時安子秦才鬆了一口氣，猛地坐在地上，背靠著牆。
伸手揉了揉劇痛的胸口，他背上的傷還沒好，如今胸口上又來一道傷。
可謂是雪上加霜，這兩天吃不飽穿不暖，洗碗的時候站起來都是頭暈目眩的，時不時就會眼前發黑。
有時候他都在想與其在這裡苦苦掙扎，等待孃親過來救他，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從此解脫，也不用娘再如此辛辛苦苦的找他。
可每當他放棄求生意志時，就會想起娘要那張慈祥的臉，和她關切的眼神。
以及平日裡他對自己的教導，男子漢就要頂天立地，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可以喊苦喊累，但絕不能跪地求饒。
但若是遇到性命危險，尊嚴不值一提。
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這些都是娘教他的，也是他保命的方法，也是支撐他活到現在的金玉良言。
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之後安子秦扶著牆站起身，甩了甩髮暈的腦袋，隨後腳步踉蹌的來到前面繼續擦桌子幹活。
而此時2樓的樓上一個女人站在欄杆處看著安子秦幹活。
如果安子清看到的話肯定認識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就是當初帶他去見掌櫃，把他安頓下來的梅花。
而此時梅花卻如同這裡的主人一般高高在上的看著他，眼神中的漠視讓人不寒而慄。
她看著安子秦不像是看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是在看一個物品，案板上待宰的畜生。
似乎是在衡量他的價值。
這時掌櫃來到梅花身邊，一臉恭敬。
“花娘，經過這段時間的馴服，這孩子已經服服帖帖的咱們說什麼他都聽，可以不用擔心他逃跑了。”
梅花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情，“這個孩子從來這裡之後有試著逃跑過嗎？”
掌櫃搖了搖頭，“說來倒也奇怪，若放在其他孩子身上剛來這時定，人會想盡辦法的逃跑，可這孩子先前我給了他那麼多機會讓他去原來客棧買酒，他每次都乖乖的把酒買回來了，一點想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莫非這孩子先前是乞丐？只有如此解釋，才能讓這個孩子如此死心塌地的在這裡幹活。”
“據我所知這孩子之前可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雖說普通但他家人的生活水平卻不差，是個富足且不缺愛的孩子。
像這樣的孩子最難馴服，可像他這樣這般乖順倒是罕見，怕就怕他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只是在等待時機，等待可以徹底逃跑的時機。
不如這樣吧，你再去試試他，這次要製造出給他一種能夠百分之百逃跑的假象，引誘他逃跑。
要是這次之後他還不會逃跑，那這孩子我就不打算賣，我對他另有安排。”
“是……”掌櫃拱手領命，隨後下了二樓。
——
與此同時
方輕竹用過晚飯把幾個孩子哄睡坐在窗前看著月亮，忍不住嘆了口氣，眼中難掩憂愁。
也不知道子秦的孩子怎麼樣了，這麼多天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吃不好穿不暖，說不定還會被人打。
這兩天她根本不敢細想，只能麻痺自己，告訴自己子秦一定會安然無恙。
可一到夜晚睡覺的時候那些想法。就如同冤魂一般，密密麻麻的纏上來，將她纏得不得安寧，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睛就是子秦那張小臉，那小臉上是滿滿的怨恨。
他在恨她，為什麼不早點把他救出來？
在恨她當時為什麼不看好他？
無邊無際的怨恨將方輕竹包裹，讓她幾乎要溺死在其中。
所以她根本不敢入睡，這也只敢睡一個時辰，悄悄休息一會兒就要起來找線索，找人。
此時玄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輕竹……”
他的聲音突然出現下了方輕竹一大跳。
方輕竹撫了撫心頭，“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嘛突然冒出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只是看你還會睡覺，就想出來向你道個歉，白天的事情是我太過心慈手軟，是我沒有站在孩子的角度看事情。
如今想想這件事情都是放在我身上，或許……”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方輕竹明白。
少女揮了揮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沒事，白天也是我太過分了，不過既然你也理解了，我還是想請你去把那座塔給毀了，雖說毀了他，那些人還能再建，但最起碼能好上一段時間。”
“好……明天我就去。”
玄輕輕點頭應下，他站在少女身邊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心頭彷彿被潑了一瓢烈酒，燙的他心頭一顫。
清冷的月輝斜斜照進窗內為少女披上一層月紗，如同那從月宮之中下凡的仙女一般。
神聖不可侵犯。
這時少女飄渺的聲音傳進玄的耳中，“你說子秦他會平安無事的吧？他那麼乖那麼可愛，那些抓他的人應該不會傷害他吧？
像他這樣討喜的小孩，再估計也會賣給一些人家當兒子養，若是如此，反而是個好結局，只怕是……”
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