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偏執太子（二十八）
雲染掙扎間拼命呼喊，卻被五皇子一把捂住嘴巴，她眼尾殷紅，淚如泉湧，心想著下完了！突然間，身上壓著的重量一輕，五皇子被人一腳踹飛。
“殿下！”
雲染看到太子，熱淚盈眶，身前的五皇子被踹入湖中，摺扇落在岸上。
但五皇子慣會騎射武藝，游泳也不在話下，落入湖中，撲騰著手腳向最近的岸邊游來，卻被太子伸手，一把揪住頭髮，一上一下地按他在湖裡喝水。
“他會死的！”
雲染看得心驚膽戰，這畢竟是位皇子！
可太子並未心慈手軟，反而生出了惡劣的興趣，眼神裡盛著滔天的怒意，死死抓住他發頂，用力按下去，冰冷的湖水大口大口灌入五皇子口中。不可一世的皇子，也有著如此狼狽的時候。
裴衡獰笑道，因為格外憤怒紅了眼眶：“你今天必須死，動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雲染上前跪下，拉住裴衡衣袖：“求太子殿下放他一條生路，不然皇上查出來，殿下和奴婢也唯有一死！”
“是麼？”
裴衡眸子暗了暗，看了裴雲一眼。
他渾身暴戾之氣，雲染被格外可怖的低氣壓環繞，連說話都覺得窒息。
“皇弟啊，求孤，或許孤還能放過你。”
裴衡將手抬起，裴雲猛地嘴巴出了水面，灌了太多水一時說不出話，只是用極盡懇求的目光看向裴衡：“求……咕嚕咕嚕……求求……”
裴衡冷笑一聲：“孤聽不清，大點聲。”
“求……皇兄……”
雲染的話裴衡慣常是聽的，因此五皇子下意識將目光掃向雲染，示意她替自已求情，然而這一眼過去，再次激怒了裴衡。
裴衡站起身，抬腳猛踩住他的發頂。
原本五皇子就在掙扎，如今被死命按在水裡，手腳使不上半點力氣。
裴衡那樣傲慢，連半個目光都不肯施捨，就這麼踩著他，直到他在水中咕嚕咕嚕不止，活活溺死。
雲染震驚的說不出話。
裴衡居然一點沒給五皇子留機會，新的小世界男主就這麼下線了？
雲染瑟縮著，察覺到眼前男人的恐怖，怪不得是大反派人選，暴戾恣睢，看了就瑟瑟發抖。
裴衡一個眼風掠過來。
他的手剛才沾了湖水，輕甩了甩手腕，雲染已然嚇得腿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想要逃跑，剛轉過身去，就被裴衡掐住了脖子。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欺騙孤？”
“奴婢沒有……奴婢……”
雲染被掐得差點喘不上氣，臉色緋紅。
“沒有？你說需要時間，是什麼意思，你要取得孤的信任，用孤的命換他的皇位？”
“奴、奴婢……”
“咳咳”，雲染真的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她被緊緊掐住，裴衡喘著粗重的呼吸，瘋狂吻了上去，不多時，雲染唇邊淌出鮮血。
“你是細作，裴雲，還是裴初的？為了他們，你還出賣了什麼！”
裴衡眼眸發綠，像一頭狂性發作的餓狼。
“求……”
裴衡放開她的脖頸，給她鬆動的空間，讓她可以說話。
“你的話若是不能讓孤信服，孤將立刻投你入湖，猶如裴雲！”
“殿下……”
雲染癱軟在山石旁，任由鮮血在唇邊流淌，現在還不到她下線的時候，必須自救，“若是殿下早就在，聽見了剛才的對話，就知道奴婢一直在拖延時間，並沒有告訴五皇子任何關於殿下的訊息，這應當能夠洗清奴婢的清白！”
“那日孤去祭祀，在山中叢林遇上歹人埋伏，是你透露了孤的行蹤？”
“當初五皇子苦苦糾纏，奴婢只是宮女，若是不從只有以死殉職……奴婢與五皇子只見過兩次，分毫東宮隱秘沒有說出，若殿下不信奴婢，奴婢現在就投湖自盡！”
雲染在心裡暗下賭注，說著使出全部力氣躍入湖中，咕嚕嚕，湖水很快吞沒了她，她不會游泳，只會撲騰，越撲騰越往下，眼看著在湖面上漸漸沉下去。
快要失去意識了……
雲染看到眼前有什麼人投入水中。
她感覺胳膊被什麼人抓住，用盡力氣將自已擁入懷中，隨後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拽出水面。
髮梢打溼，貼在額角，雪白的肌膚更是白的可怕，她被裴衡打橫抱住，放在草地上，連續按壓吐水。
“雲染，你醒醒！”
裴衡從未這麼緊張過，不斷拍打她的臉頰，刺激她甦醒，見她還沒反應，試圖俯下身為她渡氣。
“噗”一聲，雲染吐出一大口水。
她看向裴衡，他臉色難看得可怕，直到握住她的手感覺到了一點反應，才敢確認：“孤送你回東宮。”
這裡發生的事必須隱瞞。
他要先回東宮，讓太醫院的人趕過去，一切都做好計劃。
此刻，五皇子的屍體就漂浮在湖面上……
東宮。
雲染被抱回太子寢宮，太醫為她把脈開方，說是受了寒涼，一碗當歸薑湯就能迴轉陽氣，而後再細細調養，不會有什麼問題。
太醫瞧著太子在旁邊也直抖，不由問：“太子這是……”
裴衡換了乾淨衣裳，但還是先讓太醫為雲染診治，之後才送出手腕，語氣不善：“宮女不慎落水，孤恰好經過相救，只是，此事還需保密，若要說出去，你的腦袋孤可保不住。”
老太醫嚇了一跳，連連捋著鬍鬚。
莫非宮裡所傳的太子和宮女有染一事竟然是真的？
他不敢不應，出了東宮半個大字都不曾說。
本來以為只是兩人你儂我儂的情調，沒想到，第二日，太醫竟然聽說了一件震動朝野的大事，五皇子裴雲不慎失足，溺水淹死了！
雲染經由幾日時間，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
但醒來時，旁人看她的目光仍是怪怪的，不似原來那種巴結嫉妒的表情，反而像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連自已幫過的書林都躲得遠遠的，送藥的話把藥碗給別人，自已堅決不來。
雲染明白了，自已是細作這件事還沒過去。
裴衡對她還在懷疑中。
五皇子死無對證，不可能對自已有威脅，可牢裡那位三皇子還在，雖然瘋瘋癲癲的，但難保不會吐露出不利於自已的資訊，如果他手裡掌握有原主證據的話，那就更糟糕了！
她那日跳水，情急之下裴衡相救。
但細作畢竟不是小事，裴衡怕是冷靜下來後，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自已。
像他這樣陰鷙多疑的人，又怎麼能輕易放過自已？
果然，一天後，裴衡命人將她帶去天牢。
侍衛引著她進入，裴衡卻沒有陪同，只是拿出太子腰牌：“奉命審訊三皇子裴初，牢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