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偏執太子（三十五）
“太子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放她們出去，說不定將來反咬我們一口，王府滅門一事，就和東宮脫不了干係了！”
侍衛首領忍不住相勸。
雲染卻還在眼巴巴看著，她滿身傷痕，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向裴衡爬來，努力觸碰他的衣角。
“殿下，萬萬不可啊，上次皇上對您已有異心，五皇子之死還未平息，再添一事，怕是難保到手的太子之位瞬間傾覆……”
“不必說了。”
裴衡眸光中閃爍冷冽的光：“帶她們離開京城，到一個無人認識的陌生地方去。”
“太子……”
“還不去做？”
裴衡雙眸一凜，凜然氣勢讓幾個侍衛噤若寒蟬，不敢再言，紛紛去了各宮，將躲藏起來的妾室帶了出來。
裴衡統統過目一遍，眼見一些妾室身上也有被毆打的痕跡，想必侍寢並不情願，雲染所言大概沒錯。
見太子殺死了王爺王妃，卻派人仔細詢問自已，妾室們跪地痛哭：“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若不是殿下，小女就要在王府被折磨死了！”
一位侍妾將袖子挽起，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腕和青紫面板：“王爺折磨人總有新花樣，若我不從，便用繩索吊在房樑上，折騰的半死不活了才放下來，我實在受不了，原想著再過幾日就了結自已一了百了，只是記掛自已的孩子還未滿月，心中不忍……”
抽泣聲不斷，全來自眼前的女人們。
“殿下，王爺搶了我，卻活活把我爹打死，我也早就不想活了！”
“還有我，我的兒子被王爺挑中要了去，認在王妃膝下，自從進府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連唯一的念想也奪走了，嗚嗚嗚，我自生他以後，就一眼沒見著，都不知道他如今長成什麼樣……”
原本侍衛們還堅持，但瞧著眼前的侍妾們悽慘無比，聽了她們的遭遇更是感慨。
“想必這些女子深受王爺折磨，放她們出去，也會咬緊牙關，不會將我們供出去。”
裴衡一抬手：“帶她們走，動作要快，把王府東西該搬走的搬走，但僅限今晚之前，夜裡子時，立即點燃火把，不得有誤！”
“是！”
裴衡走到雲染身邊，她受到驚嚇依然倒地暈厥，裴衡將雲染打橫抱起，身上還染了鮮血，沾染在她纖薄的裙襬上，但現在顧不得了，先帶她回東宮好生休養。
將雲染抱回太子寢宮，將帶血衣物交給大貼身太監：“把這東西處理了。”
太監忙捧著一堆雜物跑遠了。
為太子擋災這麼多年，處理這類東西得心應手，只是這次，帶血衣物的次數著實有點多。
雲染醒來，天色大亮，已是第二日。
抬頭看看，床畔帷幕，正是太子寢宮，她睡在了太子寢宮？太子正趴在床邊，睡了一夜，臉上嚴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平靜表情。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雲染這般想著，眨了眨眼睛，下一瞬，像是感應到了雲染，太子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王府裡的侍妾……”
“孤已叫人全都放了，如今應該都已經出了京城，另尋安置的地方了。”
“多謝太子成全！”
雲染柔弱的模樣，真令人憐惜不已，可想起昨晚端王爺趴在她身上動作的場面，裴衡一陣沒來由的噁心，這種痛恨甚至牽連到了雲染身上，於是溫和地握著她，變成了用力地鉗住，雲染手腕被捏得生疼，疼得撥出聲。
“為何你如此招人喜歡，人人都想得到你？”
雲染咬著唇，大氣不敢出，裴衡眼眸中的火焰馬上就要爆燃，只需一丁點刺激，就能激發出深不見底的陰暗。
雲染害怕看到他那樣的時候。
害怕他會盯著自已，讓自已痛不欲生，她的身子還沒好，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她只有垂著眼簾，避開他的視線。
但裴衡還是沒能放過雲染，即便知道她痛苦，他也要將這憋蓄已久的情緒發洩出來，讓她感受到自已熾烈的怒火，今後再不能離開他眼皮子底下，更不能被獻給旁人，遭受這樣的屈辱！
……
一整夜沒有消停。
雲染整個身子像被重卡碾過一遍，骨頭都隱隱作疼，疼得起不來床。
隨後，裴衡扶她起來，為她喂蓮子湯，美好溫柔的樣子不似昨夜那般兇猛。
皇上正在明堂殿聽取奏疏，端王府的訊息傳了上來，皇上拍桌大怒：“偌大的王爺府就沒一個活人，任憑火勢將府內燒成灰燼？”
“陛下說的，也是臣所懷疑的，但如今尋求證據，難度極大，微臣已親自查過，現場全被燒得焦黑，人的屍骨都燒成灰燼，難以辨認，若要尋找何人所為，怕是難以實現。”
“要爾等有什麼用！”
皇上一拍龍椅，指著大臣們道：“叫太子來，此事交給他全權辦理，朕就不信，太子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太子？”眾臣面面相覷，皇上最近不是和太子生了嫌隙，刻意避免重用太子了麼？怎麼還想起了太子？
皇上自然另有所圖。
既然一干重臣都覺得難辦，太子想必也查不出什麼，王府慘遭滅門事關皇家體面，若查案毫無結果，便可以順理成章治太子的罪。
“太子剛從外地回來，怕是旅途勞頓不宜接這麼大的案子啊皇上！”
“太子回來了？”
皇上心中惱火。
怎麼此事自已先前竟無人上報，按正常行程，他該是還有幾天才能回京，瞞著自已行動，似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誅。
“是啊，太子回來已有幾日，說來也巧，太子回來那日，正是王府被燒之時，臣……臣只覺得巧合，並無他意。”
皇上卻越聽越疑，臣子似乎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