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的丹青塗抹著天空,渲染成了黑夜。

當酒抬上了桌,他猛地拉開環扣,倒頭就悶了一大口,嗆得眼淚直冒了頭,啤酒水也沾溼了衣裳,沒有顧及著狼狽,緊接著又是一大口,像是想消融些什麼。

吳霍沒有說什麼,前世就知道,他這個兄弟日子過得不是很好,或者說不稱心。

不會學著抽菸平復心情發洩,難受時就喊他出來喝著酒,讓他當著傾聽者。

有時候自個喝得爛醉如泥,被他送回家,有時候陪他喝了幾瓶,互相吐槽著煩心事,等待著天亮的晨際。

買了幾個小吃,空腹喝酒容易嘔吐,對胃的傷害很大。其實吳霍也不太喜歡喝酒,那確實是挺苦的,沒有肥宅水來得頂,即使都不太健康。

再說喝酒殺精,應該是精力的精吧?所以吳霍也沒到迷戀嗜酒如命那種地步,一般情況下還是不喜歡喝酒的,畢竟好學生嘛,不能有不良惡習!對吧?

喝了一兩瓶,或許是肚子感覺到了飢餓,他便停了下來。眼神故作迷離,一開口就是王炸:

“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

這讓吳霍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嘆了口氣。

“這次是因為什麼?”

餘慶光抱著酒瓶子,掐了幾口小吃,沒有多說,咕嚕咕嚕又是好幾口下肚。苦味在他的味蕾瞬間綻放開來,直入喉嚨又是讓他酸了眼眶。

“一切都會過去的。”看著他的樣子,吳霍不禁感慨良多,也有些心疼。

“不,那有多難受你知道麼?你看看我,現在好了,好學生沒當成,壞學生又沒徹底,遊戲打不好,人長的還不行,喜歡的人沒留住,也從來…沒有被人堅定選擇過。”

說罷,便笑了起來,仰著45°的頭,不停地眨著眼睛。

這副模樣,讓吳霍想笑又笑不出來。

初中那會,他家庭糾紛,父母爭吵,其實他學習成績挺好的,家裡也是獨子。那時候的他,是對未來充滿著希望和期待。可因為這,不斷打擊著他的心靈,厭煩著學習,還被父母強加意志,以至於後面自暴自棄,想徹底墜入黑暗。

但蒼天似乎有眼,在他那般狼狽的時候,給了他一道光,那個可以讓他臉上重新出現笑容的女孩。

單純的他也認為,不幸終會過去的,堅持與努力可以擁有未來。

但在初升高的關鍵時期,那個女孩“背叛”了,原因僅止於一個可笑的賭約罷了。或許是年少的無知吧?

一個,類似真心話大冒險,賭班上自卑沉默的“無名氏”會不會有喜歡情緒的賭約。

沒有後續了。

後續就是人家走了,撤得乾乾淨淨,留下他:

兵荒馬亂。

那年的暑假,他笑了整整兩個月,然後就是患上了抑鬱症。嗯,很遙遠卻是符合實際的。

抑鬱症。

除了本人,和同齡人,又會有誰能夠真正深刻理解呢?

醫生囑咐他,要早睡,不能酗酒抽菸,要保持良好心態,快快樂樂便是。

沒有說話,吳霍隨即拉開了環扣,跟他對碰,悶了一口。在人生的成長過程中,沒有人會教會我們如何長大,讓我們明白什麼是道理。

好了,Flag真的不能隨便立。

微微嘆了口氣。想起他那段人生。高一因為初中那會事,荒廢了那一年,上了高二,想振奮起來,重新開頭,卻被一位尖酸刻薄的老師侮辱著人格,摧毀著靈魂,整整三年的書,讀了兩年都還不到,而最後到了高考已過半百,上天又重派了一位天使。

是美得晃了心神,卻也荒蕪了青春。

人生最重要的階段就如此過罷。

但這一世,他不會了。

絕對不會了!

吳霍明白他的苦楚,很令人無奈。似有曾經,最遺憾的事,莫過於遇見了下凡的仙女,來這人間遊玩一趟,一時照亮了在下水道生活的老鼠心中的陰暗,那奪目耀眼得刺人。

青春裡不過於在無力的年紀裡,遇到了優秀的人,而後痛苦難忘一世。

他回想起前世的風雨,那些挫折,確實是容易將人打擊得體無完膚,摧殘意志,忍不住想著放棄。

多數父母整天工作忙碌,辛勤付出,哪還有時間來安慰顧及著孩子的感受。其實想的都是好的方面,想表達的也都不是不是那個意思,但往往做出來的,卻是大相徑庭。

而誤會隨著時間不斷擴大,本不善言語的他們,也不會表達。結局的最後,大多都是悲劇。

青春期,有著兄弟朋友,談談人生,談談理想,或者倒到苦水,甩幹自已的負能量,那真挺難得的。多數世人不理解,總喜歡帶著異樣的眼光來看待他們所不認可的事物。

即使悲傷即使沉淪。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所有殺不死我的,都將使我更加強大。苦盡甘來,終是甜蜜。

因為,人沒有挫折難以成長。在變強的道路上,一定是充滿著辛苦和疲憊。

……

“你有想過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嗎?”餘慶光眼神深深看著吳霍,抬手喝了一口,他望著遠處的霓虹,咧開著嘴巴,不斷勾起笑容,“從前有一道光,我期盼著她帶我脫離深淵,沒想到的是,那道會卻折了回來,把我踹入更遠的黑暗。”

“我也知道,人不能一直抱怨,抱怨沒有用,要去改變。但那真的好累。”

“結局不好,那就還不是結局。”

“少灌毒雞湯了。”

吳霍撓了撓頭,解決掉了一瓶,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拉,接著緊緊捏住啤酒瓶,噗的一聲,開了一瓶。

“你想獲得什麼,就一定要付出什麼代價,現在所受到的苦,將來都能夠變成成功的路,這叫做等價交換。”

隨著酒精的發酵,吳霍也當起了人生哲理大師,勸導起情感來。

“跟你講個故事吧。海綿寶寶中有著這樣的對話:

派大星:海綿寶寶,如果你能猜出我手上有幾顆糖的話,我就把我手上的兩顆糖給你吃,怎麼樣?

海綿寶寶:好啊,我猜五顆。

派大星:太好了,你猜對了,我先給你兩顆,剩下的三顆先欠著。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人生有著臺階,人要學會下臺。可以悲傷,但一定要優雅。學會自已安慰自已,哪怕派大星聽到海綿寶寶的這般回答,也沒有想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他明白…不是你腦子有病就是我腦子有病。”

自認幽默地開了個玩笑,雖然氣氛不是很對,但吳霍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僅想讓他再露出笑容。

“人家明明說的是舔狗好吧,亂來。”餘慶光甩著腦瓜子,託著腮看著他,一臉不在意,隨即問道,

“你難受的時候,抽不抽菸?”

一聽這話,吳霍猛得拍起大腿,扯起嗓門,張口就來:

“一個普通的香菸要交45%的消費稅,還要交17%的增值稅,還有其他流轉稅。所以你看抽菸抽的越貴,越是一個愛國主義的體現。你啊,多抽,啊,為國家做貢獻。我一看要給國家交那麼多的稅,連碰都還沒有過就戒了。”

聽著他的渾話,餘慶光也不禁笑了起來。

看著他有了笑容,吳霍也正了身子,對他說道:“你問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可以這樣說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或者再說,世界存在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但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再假設它是真理,那一定又有著和它相反的理論。其實我的意思是說,無論什麼,有沒有意義,那是要靠自已去發現,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你也一樣。”

“可圓周率沒有盡頭,平行線也永不相交,這不是真理麼?”

“在特定的條件下或者範圍內,沒錯,它是。但問題角度不一樣,從祖沖之的小數點後七位,到現在你所說的沒有盡頭,要明白當初的祖沖之受時代約束,他知道圓周率沒有盡頭嗎?或許吧。平行線不會相交,但它們在同一個平面內,還存在著關係。平行!也可以是同行!放遠目光,未來可期。”

“其實我想說的是,生活還值得,值得你去熱愛和擁有。”

沉默了許久,餘慶光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就跟賣瓦盆的人一樣,一套又一套。”

“不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麼?”吳霍小聲嘀咕著。

……

夜晚總會讓人徒添傷悲,胡思亂想,多愁善感。

沒喝多少,剩下餘慶光拉回去退回結賬。

回家的半路上,夜很靜,餘慶光突然止步,轉頭問吳霍:“如果現在的我不是所謂的我,那會怎樣?”

“那就造不出這般偉大人格的你嘍。”吳霍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不過是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優秀惹人嫉妒的成績,以及吸睛的女朋友。但絕對會沒有現在磐石般堅心的餘慶光。

“才十幾歲,幹嘛活得那麼累?不行再談一個?”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幾斤幾兩我自個清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行了,不吹了,改天有空再找你嘮嘮嗑,我先走了。”

他揮了揮手,漸遠的背影被路燈拉得很長,隨後消失在遠處。

嗯,下次出來記得帶錢別讓我結賬就行。

希望,這一世可以改變他的所有苦難和不幸……

想著想著,吳霍也笑了,果然,人一定要學會珍惜呢。

頓住腳尖,看著系統面板上出現新的變化,有些愣神。

許願物件:餘慶生。

許願要求:重新擁有美好生活。

看了一眼夜空上的那一輪圓月,不禁有些感慨。

這他媽的是什麼事啊!吃個飯而已。

雖說不想讓自已身邊人重蹈覆轍。

但是這被安排得滋味,為什麼有點不爽呢?

害,心想後,也是罵道算了,算了。

現在自已還很弱小,羽翼未滿,但待有江山在,哪會辜負卿啊!

明月好像隨著吳霍離開了原地而躲進雲後,

只聞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瀰漫著:

“哪怕生活百般滋味,人生也需要笑對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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