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滿嘴噴屎
此時，顧安然拉著孃親的手，歡喜道，
“祖母說，家裡修繕房子人多手雜，怕小妹哭鬧把她送到外祖母家了。娘，咱們去外祖母家把妹妹接回來吧，我們都想她了。”
“是啊！孃親。咱們現在就去吧！”
顧安心拉著葉之盼另一隻手，大眼睛渴求的瞧著她。
可葉之盼心裡滿是疑惑，她婆母向來跟她娘不合，一見面就吵個不停怎麼可能會把孩子送到那裡去，她看向沈桂芝。
沈桂芝剛走到柴房聽到此話身體不由一抖。他這樣說就是騙兩個孩子，不想讓他們早早告訴他娘，免得回來去尋那丫頭，萬一沒死還要花銀子給那死丫頭治病。
不過這都快過去兩天了，扔在深山不被野獸吃了，肯定也活不成。
現在全家還指望她去賺銀子，得把她糊弄過去才好。她眼神暗了暗滿臉悲傷道，
“盼兒啊！做婆母的原本不想告訴你實情怕你太難過。可既然你問了娘就告訴你好了。”
沈桂芝一邊說眼角還掛著淚，葉之盼看她這幅表情頓感不好。她跑到沈桂芝身邊抓著她的手急切的問道，
“娘，你快說啊，安安怎麼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唉！不知道是不是安安那丫頭中了什麼邪，大白天就降下天雷，把孩子劈的灰飛煙滅，咱家屋頂都劈的著火了，燒的啥也不剩，我滿屋都找了可就是不見孩子的影兒。”
沈桂芝一邊說，一邊偷瞄葉之盼的表情。
葉之盼聽聞如遭雷擊，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她難以置信的看向沈桂芝，
“不可能，我女兒才兩個月大。怎麼可能招惹邪祟被雷劈死，我要去找她，我不信她就這樣沒了。”
她才不信晴天白日，雷電把一個活生生的嬰孩劈的連渣也不剩。
她朝蓋好的新房走去，三間茅草屋早已煥然一新，地面也被處理的結結實實，沒了被雷劈的慘狀。
看不到女兒她心慌意亂，眼淚也奪眶而出，她淚眼婆娑看著跟來的婆母道，
“娘，安安是不是在這個屋子被雷劈的？”
沈桂芝點頭。
葉之盼聽後扭頭跑出去，沒一會拿著一把鐵鍬走了進來，直接插在處理好的地面上。她家窮，地面就是壓的結實的土地，沒做什麼處理。
沈桂芝當即大怒，
“你要幹什麼？這是咱家花錢弄好的地面要是被你毀了又要花錢了，趕緊把鐵鍬給我拿出去！”
葉之盼像瘋了一般，根本不聽沈桂芝的叫喊，一鍬一鍬往新壓好的地面挖。
兩個雙胞胎姐妹看孃親這般，心疼的在一旁大哭。
沒一會功夫，壓好的地面就被挖出個大坑。氣的沈桂芝破口大罵，
“瘋婆娘啊，生了三個丫頭還覺得有底氣了，敢不聽你婆母的話，我說了孩子被雷劈沒了，你還敢來這挖。那孩子就是該死，災星轉世被雷劈死也是她活該，還連累我們花那麼多銀子蓋房。你若在敢再挖，等懷成回來我就讓他跟你和離！”
和離！兩個字猶如一擊重錘，葉之盼停住拿鍬的動作，可一串串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和離？她從沒想過，在顧家雖然公婆待她不好，可她相公體貼入微，對他總是噓寒問暖，她捨不得。況且和離後兩個女兒該怎麼辦？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他不能再讓她兩個女兒受苦啊！
她捂著胸口一陣陣揪心的痛，這能怪誰？都怪她沒照顧好自己女兒，害得她被邪祟纏上又被雷劈的煙消雲散。她很是自責，眼淚止不住的流著。
顧安然和顧安心跑過來抱住傷心的孃親，三人痛哭。
沈桂芝看著被挖出大洞的地面，惡狠狠道，
“葉之盼，趕緊把你挖出來的土填上，把地面壓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否則你們三個誰也別想吃飯，都喝西北風去。”
她冷哼了一聲，瞪了三人一眼轉身氣沖沖走了。
葉之盼抱著兩個女兒哭了好半天，哭累了，三人把土埋上壓實。
走出屋子時，天已經黑濛濛的。
沈桂芝看他們出來，瞪著眼睛道，
“趕緊過來吃飯，還等我請你不成。明天還要去給縣令家當奶孃去呢，要是沒奶了，看人家還要不要你。”
說完扭頭坐在桌旁，盛了滿滿一大碗麵，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大口大口吃著。
葉之盼跟本沒有胃口吃飯，看見一桌人吃的香甜更是沒有胃口，但婆母既然叫她，她總要勉強吃些，她拉著兩個孩子。走到桌旁坐下。
她給兩個孩子一人盛了滿滿一碗，沈桂芝瞧見卻罵道，
“你給他們盛那麼多幹嘛，半碗就成，吃不完浪費糧食。再說兩個丫頭片子餓不死就成了。懷成還沒回來了，你都給他們盛了，我兒子回來不得餓肚子嘛，放回去一半。”
她一個多月沒在家吃飯，原來他們就是這麼對待她兩個女兒的，他們現在才十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怎能長的高。
她剛要反駁，兩個女兒懂事的拿起碗往盆裡倒了一半。他們很懂事不想孃親因為他們跟祖母吵架。
“娘，這些我們就夠吃了！你也盛飯趕緊吃吧！”
顧安然拿著碗笑呵呵的對著孃親，葉之盼看著女兒的笑容更是心痛。她看著對面的顧凝夕滿滿的一碗不由心寒，同樣是女兒，自己的就是寶，別人的就是草嗎？可他們也是他家的孫女啊！
她拿過女兒的碗又盛的滿滿的，
“娘不餓，娘在縣令家吃的太飽現在一點也不餓，你們多吃些，就當為娘吃了。”
沈桂芝氣的把筷子摔在桌上，狠狠剜了一眼葉之盼，張嘴就要開罵，卻被顧老頭一句話堵在喉嚨處不敢發作。
“趕緊吃飯，吃個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一桌人誰也沒敢再吱聲。
葉之盼坐在一邊看著兩個女兒把滿滿一碗飯吃的乾乾淨淨。而一旁的顧凝夕吃到一半時放下筷子，
“娘，我吃完了！這幾天要減肥了，再胖一點新做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沈桂芝看著女兒纖細的腰肢，笑道，
“吃不完就吃不完吧！剩下的給雞吃。可不能連新做的衣裳都穿不上，要不然又要改了。”
新做的衣裳，她現在穿的這身是前不久新做的，怎麼又做了，她兩個女兒一件新衣服也沒有，她剛想開口，顧安然拉了拉她，
“娘，我們吃完了。你餓不餓要不再吃些，盆裡還剩不少呢！”
“吃什麼吃，你娘都說不吃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們兩個能吃上滿滿一碗嗎？兩個賠錢貨還挺惦記你娘，你娘哄過你們幾天，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們長大，怎麼沒看你們惦記我呢。”
沈桂芝說的咬牙切齒唾沫星子橫飛，氣的顧老頭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嘴屬噴壺的，滿嘴噴屎，這飯沒法吃了。”
他扔下筷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