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理解。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
且不論他並沒有什麼鳴神山的信物,就算是有。
是自已的,誰也拿不走。
所以,陳渝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酒碗,望著小少爺那期待的眼神。
他輕聲道。
“滾!”
小少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渝,似乎以為自已聽錯了。
下一刻他剛要開口,卻被陳渝打斷。
陳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是的,你沒聽錯。”
“我讓你滾!”
至此,小少爺完全熄了心思,熄了讓陳渝主動交出來的心思。
他緩緩起身,目光陰冷的看著陳渝。
“我叫季司。”
“你應該記住我的名字。”
說完,名為季司的小少爺走了兩步又停下,微微側身。
“畢竟,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回到座位上的季司與聖女交談了兩句,便沒再看陳渝。
隨後,三人便離開了酒樓。
酒桌上,荒瀧一斗神色複雜的看著陳渝,嘆了口氣。
“陳渝兄弟,我不怕的。”
“你不用這樣的。”
陳渝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
“我知道。”
“但沒必要。”
說完,陳渝起身結賬,率先出了酒樓。
在他身後,荒瀧一斗抱起阿醜,看著陳渝離去的背影,他低頭對著阿醜,再次輕嘆一聲。
“真不用這樣的……”
呢喃後,臉上掛出笑容跟上了陳渝。
……
等到太陽懸在頭頂正上方的時候,陳渝和荒瀧一斗也來到了鎮守之森。
茂密的樹木鋪成一片綠色的原野,鳥語花香中微風清澈。
待日落西山,夕陽垂眸。
青石板小路一直往上的地方,兩人踏過臺階的最後一層。
前方,高大的閣樓與圍牆森嚴莊重。
“終於到了。可累死本大爺了。”
“真不知道神裡家為什麼要選擇這個破地方。”
荒瀧一斗彎著腰,撐著膝蓋喘著粗氣抱怨道。
在他的腳下,阿醜同樣如此,小小的身子癱在地上,一副累壞了的模樣。
陳渝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落在遠處門口的一道身影上。
黃棕色的短髮利落乾淨,黑紅相間的緊身勁裝下,黑色的筒靴在日落的餘暉裡,亮著光。
而此刻的人影正對著陳渝和荒瀧一斗揮著手喊道。
“喂,一斗兄弟!”
荒瀧一斗聞言,抬頭看去,臉上也是流露出笑意回應。
“哈哈,托馬兄弟。”
“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荒瀧一斗抱起阿醜,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陳渝則跟在了他身後。
見狀,荒瀧一斗腳步放慢了一些,讓兩人處於並行的位置。
剛走到門口,托馬就上前給了荒瀧一斗一個大大的擁抱。
“一斗兄弟,你看我夠意思吧。”
“知道你回來了,特意跑到門口來迎接你。”
荒瀧一斗聞言,臉上也是流露出幾分暢快,隨後下意識回應道。
“真的假的?”
“托馬兄弟如此懂我?”
托馬拍了拍荒瀧一斗的後背,然後鬆開,笑著說道。
“假的!”
“我就知道托馬兄弟你夠意思,還特意……”
“嗯?兄弟你說啥?”
荒瀧一斗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解的看向托馬,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於是,在荒瀧一斗期待的目光下,托馬再次重複了一遍。
“假的!”
隨後,不等荒瀧一斗說話,托馬目光落在陳渝身上,臉上笑意濃郁。
“我自然是在這裡等這位陳渝兄弟大駕光臨的!”
“當然,順帶等等你!”
托馬滿眼笑意的望著陳渝,熱情開口。
荒瀧一斗聞言,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隨即嘆了口氣哀怨的看向托馬。
“唉,果然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啊!”
“罷了罷了!”
托馬聽了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攤了攤手。
“神裡大人讓我來接的。”
“有意見你找他去!”
托馬挑了挑眉,看向荒瀧一斗調侃道。
至此,荒瀧一斗果斷選擇了閉嘴。
“陳渝兄弟,我叫托馬,跟這個傻子一樣,隸屬於神裡家。”
托馬臉色正了幾分,看著陳渝沉聲開口。
陳渝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回應道。
“陳渝,姑且算是個浪人吧。”
一旁,荒瀧一斗瞅著托馬這一副正經的模樣,頗為不自在,不由得嘲諷道。
“哎呦,咱托馬兄弟什麼時候這麼正經了?”
“還我叫托馬!”
聽著荒瀧一斗嘲諷的話語,托馬也不理會,而是看向荒瀧一斗,微微彎腰。
見此情形,荒瀧一斗更詫異了。
“喂,你這是搞什麼啊?”
“我可沒錢啊!”
“我的錢都在阿忍那裡呢!”
荒瀧一斗急得直襬手。
而托馬猶如未見到一樣,看著荒瀧一斗,或者說看向他身後,恭敬道。
“神裡小姐!”
荒瀧一斗聞言,下意識上前摸了摸托馬的額頭。
“我說托馬兄弟,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傻了吧你?”
“我是一斗啊,什麼神裡小姐啊?”
一旁,陳渝看著荒瀧一斗身後的神裡綾華,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他看著還在摸著托馬額頭的荒瀧一斗,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最終,他輕聲提醒道。
“在你後面。”
荒瀧一斗一邊回頭,一邊小聲嘀咕著。
“什麼我後面?”
“我後面有……”
“啊?神裡小姐!”
“你……你好!”
荒瀧一斗看著眼前的神裡綾華,有些結巴的說不出話。
他終於明白了托馬這王八蛋為什麼彎腰了。
可為什麼這王八蛋不告訴自已呢?
托馬也很無奈。
他知道荒瀧一斗很傻,但是沒想到他這麼傻。
神裡綾華面無表情,看著托馬點了點頭,隨即目光落在陳渝身上,並沒有看荒瀧一斗。
這一次,荒瀧一斗完全不生氣。
他甚至還巴不得自已被無視。
神裡綾華看向陳渝的時候,陳渝也在看她。
與前世幾乎一樣。
白色的髮絲高高束起,猶如冰絲的齊劉海蓋住額頭些許,兩簇碎髮搭在兩側,在風路過時輕輕飛舞。
她的衣裙同樣是白色的風雪。
長長的裙襬蓋住小腿,只留下在外的一抹白色。
她的眼底,白色的雪花流轉,似乎永遠不會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