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壞弟弟
天色剛露魚肚白，忙活了一夜的凝香館終於也漸漸安靜下來。
館內清倌人佔了多數，不至於留下一片靡亂之氣。
再加上凝香館如今的人氣，以前那些旺季時一天需要接多個客人的姑娘，這次，或者說從今以後也不用再那麼辛苦自己，一晚上最多隻接一位客人即可。
並且，溫雪還表示，只要凝香館按照這個勢頭蒸蒸日上下去，那些少部分需要賣身子的姑娘，以後也能像現在如日中天的半夏姑娘那樣，自己挑選客人，而非全憑客人挑選自己。
要知道，對於這些曾經為了生活而已經墮入塵埃的苦命女人來說，能到這一步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要是普通青樓，可能是連花魁都不一定有這種資格。
也就是凝香館或聽雨軒這種背後有大勢力的，這種許諾才真的值錢。
以至於館內的那十幾位賣身女子聽到這個訊息，都有些不敢相信。
“溫館主，要是那樣的話，不會對館裡的生意有什麼影響吧？”
因此，這位秦公子的能量顯然不僅限於聖女的侍衛而已，凝香館眾人以及駐紮在此的天合宗弟子，這幾日都察覺了這一點。
不過對她們來說，嘗樂公多少是有些神秘的，有種堪比天合宗主的神秘，屬於比較縹緲的存在。
……
反正只要凝香館能好，姑娘們也不會差的。
“辛夷？你怎麼還不去休息啊？”
……
因此，溫雪對她們的擔心也是寬慰道：
……
這些姑娘之中，有些人見過秦琅，有些還沒見過，但不管如何，【嘗樂公和秦公子是好友，兩人神交已久】這件事情，大家都已經從溫雪那裡聽說過了。
於是，當其它人陸續離開之後，有一個年紀較小的姑娘，就大著膽子留了下來：
漂亮的小女孩兒窩在秦琅的懷裡酣睡，因為她至今睡覺都不肯穿衣服的關係，秦琅擁著她的時候，兩隻大手就總會無意地滑在一些或軟彈，或柔潤，或嬌嫩的地方。
“館主，我想問問…聖女身邊的那位秦公子，跟聖女是什麼關係？”
溫雪一開口就說中了南星最心裡的願望，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好理解，半夏從一個普通青樓女子成為《鳳求凰》中的女主角，成為現在整個景州府各路青年才俊的夢中紅顏，確實很難不讓人，尤其是同為勾欄中的女子羨慕。
秦琅粗糙的手指頭磨磨蹭蹭，時撩時撥，總之就是很不老實，惹得在夢中的宗主大人一會兒顰眉，一會兒小臉酡紅，睡的也不是很安分。
這一點南星也知道，反正意願能傳達好就行。
嘗樂公固然神秘，卻也因為這位公子從中結交斡旋，才為凝香館寫了《鳳求凰》，幫助凝香館揭露了半夏姑娘和轉樓公背後的“真相”。
啪！
於是，毛茸茸的小爪子，最終一下下地，打在秦琅臉上。
實際上，當時救下來的一些女嬰女童當中，有的還已經被種下了邪術，差點兒就被那些外邦妖人用作獻祭，後來也是天合宗及時招來五毒教和五仙教的人為其解毒。
與此同時，秦琅的房間內。
只不過她並沒想到，自己剛走沒多久，另一個姑娘也來找到了溫雪。
……
若不是天合宗的那些弟子，冒著生命危險將那些妖異的外邦士兵一一斬殺，將她們納入合歡派，轉入凝香館，她們當中的很多人甚至可能…已經被下了鍋…
“若是沒有關係的話，我想…”
聽到“嘗樂公”這個稱呼，眾姑娘也是面面相視，這個名字現在在她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近乎神蹟般的地位。
“？”
“館主.”
“不孝的白眼兒琅…讓你替我報仇，你卻……逆子！…啊不是…逆徒…也不是…逆弟！壞弟弟！沒良心的！壞死了！”
“？”
“不過你也別太期待哦，寫故事的是嘗樂公，萬一寫出來不適合你，那秦公子也不能做決定，而且更主要的是，以後究竟還會不會有第二篇故事，我也說不清.”
而秦公子相對來說，就要真實一些。
“…唔…~”
“……”
“……”
就因為他的一篇《鳳求凰》，凝香館才有今天，半夏也才成為了半夏。
“——~”
“喵——~”
就在這個時候，兩枚幽藍的光芒如冥火，出現在了床頭。
“……”
溫雪就照著剛才給南星的那番話，傳達了同樣的態度給辛夷，之後乾脆又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兒，還好，雖然那些姑娘們可能各個都有麻雀變鳳凰的想法，但主動來找她的也就南星和辛夷兩個。
要是可以的話，她真想一爪子就把他懷裡的女人拍死。
可以說，她們能活到現在吃飽穿暖，甚至吃的有滋有味，穿的錦衣華服，心中真的是把凝香館當做了家，把天合宗的姑娘們當做了家人姐妹，這種情感，沒有經歷過的外人是沒有資格評價的。
只奈何對方不是凡俗，自己要真一爪子朝她眼睛抓下去，對方都不需要醒來，一個神念即可阻擋…
“既然你自己也勇於提出來了，這樣吧，如果嘗樂公以後還能寫一篇關於凝香館的故事，我就跟秦公子說一聲，讓他考慮給伱一個女主角的位置.”
如果可以的話，溫雪當然希望她們兩個都能好。
一隻白色小母貓，渾身柔密的毛髮似炸非炸，全然沒了白天的嬌俏，如一尊神像似的地立在床頭，俯瞰著秦琅和她懷裡的卓北北，尾巴看似悠閒地在屁股後面晃盪著，實際上一雙大眼裡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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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打累了，團團也只能勉強鑽進被窩，用兩條後腿緊緊夾住秦琅的胳膊，然後貓身一下下地弓了起來…
“是啊溫姐姐，本來這兩年的生意就…”
但實際上，有這種想法的女子，都是二三十年前，在先帝末期的那些西南邊境的零星戰事中倖存下來的孤兒。
以及看向秦琅時的溫柔，委屈，幽怨。
“你們也看到了，這幾天因為嘗樂公的一篇故事，凝香館的生意都抵上過去一年了，只要凝香館能再接再厲越來越好，大家就完全不需要那麼辛苦的.”
嗯…一切隨緣吧…
“謝謝溫姐姐！”
溫雪饒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
“南星，怎麼？你是想做第二個半夏？”
奈何就如她給姑娘們所言，接下來到底還會不會有《鳳求凰》那樣的故事出來都不一定，至少秦琅從透露的意思來看，似乎下一步並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可能在外人看來，這些女子居然還為東家擔心，未嘗不是“犯賤”。
得，又一個想要當半夏的來了。
遠在天山某洞窟中的白衣女子，雙眸泛藍，也是一臉幽怨地抿緊了紅唇，揮著玉手一下下地在空氣中拍打著。
“秦公子身邊，可缺人侍奉？”
包括了看向卓北北時的冷漠，仇恨，嫉妒。
最終，當被窩裡的團團尾巴一顫，遠在天山的白衣女子，也軟軟地癱倒在了石蓮臺上。
滴答…
時隔許久，又一縷清亮的水線，帶著幽香與溫熱，從石臺上緩緩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