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

天聖教——

“老臣參見殿下。”

幽暗大殿裡,一名佝僂老人對著謝箏屈膝下跪。

“師祖何必行此大禮,大晉都亡國多少年了。”

謝箏無奈苦笑,她最不想回的便是天聖教。雖然這位天聖教主對她禮遇有加,但是老人身上那股深沉和陰毒,依舊會讓她不寒而慄……

“殿下說笑,禮數不可廢。堂前燕無論何時,都是謝家最忠心的奴僕。”

堂前燕,一個好久遠的名字。謝箏只在史書上,看到過關於堂前燕的記載。

王業禎說著便再次朝著謝箏道:“殿下,如今您的本家,謝家也參與其中。我與謝塵參打算重新建立堂前燕。”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老人眼角皺起,笑得陰森可怖。

“師祖要做的事情,我能阻攔嗎?”謝箏聞言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這些事情,問不問她的意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自己不同意,難道他們便不做嗎?

謝箏只能如同前幾代先輩一般,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

不知道是從第三還是第四代起,他們王家便打著護主的旗號,慢慢蠶食主家。謝家支脈有人脫離,成立酆都,但是主脈依舊在王家手中。

如今到了今天,他們這個主子,也就剩個名頭而已了……

“殿下言重。”王業禎的一張老臉抬起,整張臉如同枯樹皮一般,“謝統領,還不出來參見殿下?”

隨著王業禎蒼老的聲音落下,一名中年男子也走了出來。

“微臣謝塵參,叩見殿下。”

這位阿鼻王的禮數十分周到,甚至是雙膝而跪才緩緩起身……

……

瀟湘州——

“大家都聽說了嗎?那位姬劍子,打算問劍江湖了!”

一個個關於那柄青玉案的訊息四散開來,最近的風頭幾乎全是關於他。

“上回金陵城青玉案大敗六傑,不知道這回問劍江湖,這第一戰。是要往哪去?!”

“我看啊,應該是去五蘊門,打一打那‘浪淘沙’文淵壇。他們歲數相差不大,畢竟同輩之間的挑戰……”

眾人最看好的是那五蘊門的浪淘沙,因為問劍江湖。打一些前輩什麼的,打得過人家會覺得以大欺小丟了老臉,你打不過人家又會說你沒實力。

“不對不對,我看啊,應當是去武林盟。打一打地榜前十。”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去青羊道宮?!”

“青羊道宮肯定是要去的,但是這第一戰,應該不會。”

眾人想了想蘇幕遮,怎麼也不會被第一個找吧?

畢竟那一百零八顆卜運算元,在悟道境中也是響噹噹的……

聽著客棧眾人的紛紛猜測,一旁小桌上的兩名男子私語起來。

“鄂州還有多遠?”

姬夏準備繞道瀟湘,去那座湘靜小城看看。

看看他能否遇到那個“客不絕”裡的說書先生。

聽了這麼多書,他還是覺得那個徐乾小先生說得最好。

“若是按照目前這個速度,大概十日左右便能進入鄂州地界。”玉憐生舉杯相敬,再次笑問:“想好了?真要第一個去青羊道宮?”

“打不過要被人笑話的。”雖然玉憐生很想看眼前的少年出醜,但是這第一戰,關係到他們二人的名聲。

萬一姬夏不幸敗在蘇幕遮的卜運算元手下,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他們不自量力?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姬哥的實力啊。”

謫仙少年看著略有擔心的玉憐生,嘆了口氣:“你姬哥一劍幹碎那個什麼拘魂王,你沒看到嗎?為什麼還要質疑你姬哥?”

“運氣好罷了,要不是那個傻比輕敵,你哪有這麼好殺?”

想到那天客棧中姬夏斬殺陰鷙男子的場面,玉憐生的評價是運氣好。

劍都懸在喉嚨面前了,還在那裡嘻嘻哈哈。你不死誰死……

“運氣?這運氣給你,你能把握嗎?”

“能!不信你把他的頭安回去,且看你玉爺爺腰間菩薩蠻如何斬下敵首——!”

“不是,玉憐生,我現在發現你踏馬好能裝啊。”

“跟你學的。”

面對謫仙公子的嘲笑,高大青年不甘示弱。

打不打得過不要緊,至少現在在言語上,他已經不落下風……

篤——!!

一聲清脆的錦州特產忽然在姬夏頭頂炸響。

“跟我出來!”

姬夏吃痛一聲,回頭剛要叫罵。卻發現是莫觀負著劍匣。面色不善的看著他。

“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好好的打什麼人啊?要不是看你大病初癒,小爺非得給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沙包大的拳頭不可!”

姬公子一邊說話一邊上手打量,“不是說只醫好了你一隻手嗎?怎麼……”

莫觀沒有回答,只是冷哼一聲,“出來!”

說完之後便揹著劍匣走出客棧。

“這位是……莫劍仙?!”

玉憐生看著負劍老人遠去的背影,小聲對著姬夏詢問了一聲。

“是他,失陪一會嗷玉將軍。”

姬夏顧不得回答玉憐生的問題,剛剛看到莫觀像個正常人一般走出大門。少年心中再難壓抑欣喜之情……

“我那泰山大人還是挺好的嘛,還騙我我說只醫好了你的手。”

山間小溪旁,少年捧起一汪清水拍打在臉上。

“聽說你要問劍江湖?第一站去哪?!”

來之前,莫觀心中早已準備好無數指責和教育姬夏改邪歸正的話語。

但是見到少年之後,萬般話語只化作這一聲詢問。

“青羊道宮。”

姬夏洗完臉後站起身來,不停揉掐著莫觀被修復的手腳嘖嘖道:“不錯嘛,這才有個劍仙模樣。不然你以前那副樣子,說是我師傅我都覺得丟人。”

謫仙公子隨後嘿嘿一笑,叼起一根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

“這地方我們當初是不是來過,看著有點眼熟。”

“來過,那邊還有一個山洞,咱們和謝箏在那裡住了不少日子。”

莫觀指著一座光禿禿的山,姬夏順著眼睛望去。果然看到一個十分眼熟的山洞。

“當初繞路繞了多久?”

“怕你早早沾入紅塵,像現在這般,嚐到權財二字的甜頭之後越陷越深。”

老人解下劍匣,在姬夏身旁坐了下來,當初他繞路,最怕的便是這少年劍術未成。就陷入這滾滾紅塵之中……

“倒是有些後悔,應該早點帶你回劍山才對。”

“後悔什麼?要是回了劍山,你現在能在這完完整整的跟我講話?指不定還要整天講什麼除魔衛道,要報仇之類的。”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觀沒有否認,如果回了劍山。姬夏可能也沒有如今成就,或許會在劍山弟子的影響下,變成下一個自己。

但是他以他的瞭解,姬夏怎麼都不會屈膝人下甘為鷹犬。

這少年對於自由二字的執著,勝過一切。

“問劍江湖啊,咱們劍山弟子悟道之後,不都這樣嗎?”姬公子坐起身來,看向這條與謝箏時常打鬧的小溪。

他有點認不出來了。

莫觀只是看著他再次問道:“真的?”

“當然是假的。”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位老劍仙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看穿眼前少年在想什麼一般。

“想幹什麼?”

只見那少年站起身來,對著他說出一句他想都不敢想的話。

那謫仙少年沐浴在陽光中,以一種前所未見的語氣轉頭對著老人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少年說完之後,便一腳踢飛腳邊的劍匣,雙手抱頭朝著客棧返去。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莫觀似乎還沒有從這句話中回過神來。

自古君權天授,就算是春秋之後,人們體內能夠修煉,大大削弱君王的權利。

但是也未曾有哪個江湖人,膽敢覬覦此等寶座,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王侯將相,果真無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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