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庭——

新來的那位大劍子已經三天沒有出門,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搞行為藝術。

他的行為藝術確實一般人學不來。

動不動就吐幾口血,誰敢學啊。

“我踏馬簡直就是個天才。”

床榻上,那位三天沒有出門的大劍子正運轉魚龍舞。

他發現魚龍舞逆行,將劍氣內收,好像可以治癒他的內傷。

“我就知道那個老頭騙人,敢說本劍仙命不久矣。”

“為了多開兩副藥,咒哥們死是吧。下回別讓我看到你。”

而那位被姬夏氣得七竅生煙的俞神醫,已經來到了南越城下。

……

今天是個好日子——

恰恰應了那句秋高氣爽。

比秋高氣更爽的,是我們姬劍仙。

因為今天他的二師叔莫問,要送給他一件禮物。

上次因為斬碎金烏寶塔,霧裡雪捲刃。現在正在劍庭的新劍池中溫養,姬夏手中無劍可用。

而這時莫問說:“作為劍子,本就該擁有一把鑄劍堂量身定做的寶劍,還有一名劍侍。”

姬夏疑惑:“劍侍?莫潮怎麼沒有。”

“他本來就不是劍子。”莫問微微一笑,自己的孫子從來都不是劍子。只是人叫得多,便是了。

……

“劍子,這就是你的新劍。名叫壁玉。”莫問帶著姬夏來到鑄劍堂,一柄通體如同碧玉一般的寶劍浮現在洗劍池中。

姬夏嘖了一聲:“誒,什麼劍子,多生分,師叔叫我小夏就行。”

姬劍仙看到這把“壁玉”就覺得不簡單,甚至比莫老頭那把“赤霄”還要強上三分。

莫問單手一攝,那柄寶劍便從池中躍起到他手中。

他雙手奉送:“這柄壁玉是當年舊劍池殘劍所鑄,還請劍子珍惜。”

而姬夏沒有直接接過,姬劍仙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有禮貌的人。

他佯裝生氣:“哎呀,師叔,再叫我劍子我可走了啊。一家人你這樣子叫,太生分了。”

而莫問看著姬夏目不轉睛盯著壁玉,又假裝客氣的樣子。

他無奈笑道:“姬師侄,接劍。”

“這就對了嘛。”

姬夏話音剛落,那柄壁玉就已經到他手裡。

姬劍仙細細打量著壁玉,他對那位師叔問道:“現在它是我的了,我可以給它換個名字嗎?”

“師侄請便。”

“好!”

“從今天開始,它叫……”

“青玉案。”

……

……

戚州——

鎮海鏢局——

婦人正撕心裂肺的哭著,時而哽咽不已:“老爺,侯兒死在錦州,連屍骨都被那天殺的狗官差丟在亂葬崗。你可要為他做主啊老爺。”

而被稱作老爺的中年男子也在堂內不斷踱步,雖是一言不發卻也能感受到他的震怒。

“老爺,你說句話啊老爺,侯兒真的就白死了嗎?”

婦人見到自家男人不說話,再次質問。

而男人聽到婦人還敢問責,他勃然大怒:“我早就跟你說過,那矮子不是什麼好人,你還讓侯兒跟著他。在人家兄長面前非禮良家女子,死不足惜。”

男人名叫羅真,是戚州鎮海鏢局的總鏢頭。他的口中的侯兒便是他唯一的兒子。

死在鹿澱的“病公子”羅侯。

鎮海鏢局是戚州最大的鏢局產業,共有十五家,而羅真作為總鏢頭,自然是事務繁忙。

時不時便要前往其他城池公差一趟,所以基本上沒有怎麼管過這個唯一的親生兒子。

索性羅候也算爭氣,竟然能上江湖少年榜前五十。

但讓羅真不喜的,便是那“土地神”孫衝,經常帶著不諳世事的羅候花天酒地。

羅真行走江湖多年,一眼就看出那孫衝不是個省油的燈。所以一直叮囑妻子不要讓羅候跟著他出去惹是生非。

羅候也是對這個父親極為敬重又害怕,羅真在的時候他連酒都不敢多喝,生怕醉酒說錯話,惹到自家父親。

但是前個月有一家僱主出大價錢,指名戚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羅總鏢頭親自押鏢。

卻不料羅真剛出門沒幾天,那“土地神”孫衝就找上門來。

這回的理由是要去錦州,挑戰在江湖突然聲名鵲起的“霧裡雪”。

羅候經不住誘惑,便跟著孫衝前往錦州。這一走便是再也沒回來。

直到中秋,重陽,他們還是沒見到羅候的影子。夫妻二人開始擔心起來。

他們派人前去錦州尋找,才知道自家兒子早已經成為南越城外的一具無名屍骨。

羅真大怒,發動自己這些年認識的所有關係。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這兩個畜牲,在城郊鹿澱見到人家小娘子清麗,出言調戲不說,更是想要動手非禮。

卻沒想到那小娘子正是那名允州小劍仙的義妹。更過分的是人家兄長還在船上,就要欲行不軌。

隨後便是霧裡雪脫鞘而出,自家孩兒殞命鹿澱之事。

羅真怎能不氣,他就這一個兒子。前年他早就幫孫沖和羅候二人擦過一次屁股。

也是對人家女兒行下流之事,被人家找上門來。

索性羅真在這戚州還是有些人脈,動用關係加上賠償到位。才把這件事壓下來。

沒想到自己剛不在,羅候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羅真越想越是怒上心頭,一巴掌打在婦人臉上:“還不都是你這愚婦,慈母多敗兒,我出門前怎麼叮囑你的。”

羅真震怒的一巴掌將婦人打得嘴角滲血,婦人卻不敢吭聲。

羅真出門前千叮萬囑,讓自己看好羅候,不要讓他和孫衝來往。

但是羅候從小被自己嬌慣,完全不怕她。甚至大搖大擺請孫衝回家喝酒。

在出門去錦州之時也只是讓丫鬟轉告了她一聲。

如今造成這種局面,她後悔不已。千不該萬不該。

但是想起自家孩兒的慘狀,胡婉還是痛心不已。

她跪在地上涕淚齊下:“老爺,都是妾身的錯,但侯兒可是咱們的獨子。總不能讓他白死吧。”

“而且我也聽人說了,是那孫衝動手,侯兒只是在旁邊看著而已。他罪不至死啊老爺……”

婦人泣不成聲抱著羅真大腿,羅真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半晌後,羅真扶起婦人:“婉兒,回房休息吧。”

……

……

戚州,一間不起眼的客棧裡。

酆都十八泥犁,戚州分舵——

一名青年正把玩著手中圓盤,饒有興致的看向面前男子。

他眉眼含笑:“羅總鏢頭,前些日子不是剛罵我們酆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老鼠人嗎?今兒個怎麼您自個進了鼠窩啊?”

青年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顧庭晚。還有個更好聽的外號,不過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酆都城十八泥犁之一

——轉輪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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