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青梅便起床穿好衣服準備起床打水伺候主子洗漱。本來想讓姬夏睡在床上的,但是還沒脫口他便睡著了。

少女看著熟睡的姬夏,發現他好像也不是這麼可惡。她躡手躡腳來到旁邊,緊緊盯著姬夏的臉龐。輕輕啄上一口便害羞的退出房門。

“什麼?他竟然沒有碰你?!”趙扶念玉手捧起毛巾,剛要洗漱。卻被青梅的話打斷動作。

青梅想起少年昨日的話語,她小心翼翼說道:“小姐,是不是我們一直都在誤會夏少爺。”

趙扶念沒有接話,而是神色不善的看向青梅問道:“青梅姐,你不會又要當“叛徒”吧。”

“怎麼會,我可是跟小姐一條心的。用話本里的話來說,就是……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那你怎麼臉紅了。”

“剛剛去燒水熱的。”

“果真?”

“果真。”

趙扶念這才放過青梅,自顧自說道:“將來你可是要陪著我去元府的,可不能叛變。不然到時候身邊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

“我……我先去打水給夏少爺洗漱。”

“嗯,去吧。若是他欺負你,你便告訴我。”

“知道了小姐。”

青梅收拾好臉盆毛巾,就要去柴房打熱水給姬夏洗漱。趙扶念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一起去元府之時,這次青梅沒接她的話茬。

……

姬夏在夢裡真的成為了一個大劍仙,就在他御劍遨遊之時,一聲雞鳴把這位大劍仙從劍上嚇得跌落凡塵。

“他孃的,這隻坤再叫,明天就煲湯。”姬劍仙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發現床上的可人兒早已不見蹤影。

他躺到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又想起自己昨夜的夢,既然自己衣食無憂,是不是沒必要去浪費時間掙錢。先練他一個天下無敵出來?

就在這時,昨夜的可人兒端著一盆熱水推門而入。

“夏少爺,您醒了。”

青梅看到姬夏已經醒來,眉目清明的樣子讓他有些驚訝,她還準備去廚房端一碗醒酒湯備著哩!?

“醒了,該說不說,你睡過之後這床就是不一樣,怪香的。”

青梅嬌羞,向那登徒子啐上一口。放下臉盆和毛巾便要退出房門。

“謝謝,起這麼早給我打水,辛苦青梅姑娘。”

少年擰著毛巾,一聲謝謝習慣性的脫口而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日常待人都挺和善,就是嘴上時常不著調。最愛胡言亂語。

“不……不用謝,青梅本來就是夫人派來伺候少爺的。”

少女何曾在府中貴人嘴裡聽到過謝這個字眼,她有些不太適應,卻又心生感動。

“少爺洗漱完便去用早飯吧,這個點老爺夫人都應該在堂中等您了。”

青梅低著臻首,不敢直視姬夏,她從少年手裡接過毛巾,向他囑咐一句便緩緩退下。

而姬夏則是看著承影,那破木劍鞘。他是越看越不順眼。如今自己有新衣服穿,它也得有,等會該去坊市給它換個“新衣裳”。

因為莫老頭說過,劍客的劍,便是如同自己的妻子。出門在外,劍不離身。自己穿錦衣,妻子還是破衣爛衫,成何體統。

“以前沒有能力給你買劍鞘,所以你一直叫承影。從今天開始,你就叫……霧裡雪吧。”

他拿起霧裡雪,洋溢著笑容。他很喜歡霧裡雪這個劍招,覺得很有詩意。所以他決定,以後它叫霧裡雪。

……

來到堂中,他發現趙青夫婦果然等他許久,旁邊還坐著想要先吃卻被父母攔住而撅嘴的趙扶念。

“夏兒,過來孃親旁邊坐。”

魏蘭見到少年,比趙青還要激動,對著姬夏招手。

“把你身上的劍拿下來,先喝這碗醒酒湯。”魏蘭細心的將一個小碗推到少年面前,又站起身來幫他解劍。

趙青則是對著少年一頓說教:“吃飯還帶著劍,你小子下次不許這樣。”

姬夏才反應過來,確實是有些不妥。

“夫人,拿過來我看看。”

男人都對這些東西比較有興趣,趙青忍不住好奇,從魏蘭手裡接過霧裡雪。

“鏘。”

霧裡雪出鞘,一聲清脆劍鳴在堂中迴響。刺骨的寒芒讓二女打了一個寒顫。

“好劍!它叫什麼名字。”

縱然趙青是個文人,卻也是看出霧裡雪的不凡,從這破爛劍鞘裡出鞘還能發出一聲清脆劍鳴,絕對不是凡物。

“霧裡雪。”

姬夏正在喝著小米粥,頭也沒抬。

“你他孃的……暴殄天物啊臭小子,這麼一把寶劍。你用這玩意裝它。”

趙青再次打量劍鞘,忍不住出口吐槽。魏蘭美目一瞪,彷彿在說他娘就在這呢。趙青悻悻一笑。

姬夏夾起一塊雞翅,放在魏蘭碗裡,對著趙青問道:“剛要問您呢,這城中可有販賣劍鞘的地方。”

趙青把劍收鞘遞迴:“有的,城中東街盡頭有家明月閣。是劍庭的產業,你去那裡找找。”

“謝謝爹,您也吃個雞腿。”姬夏往趙青碗裡也夾了一塊雞腿,趙青夫婦二人十分欣慰,喜笑顏開。

“夏兒,容為父問你一句,這劍誰給你的。”

姬夏想了想,他說:

“我師父給的。”

趙青沒有打探少年口中的師父和秘密,他喚來管家,讓他去賬房支一百兩給姬夏作為零錢用度,每個月都有。

姬夏看著手中的一百兩紋銀,心中暗道怪不得趙扶念小小年紀就有幾千兩銀子存款。

趙扶念則是有些不滿,默默的埋頭吃飯。她一個月才五十兩,憑什麼啊。

少女又開始埋怨起少年,她覺得少年搶走了父母對她的愛。沒多時她便站起身回房,一言不發。

……

趙青沒有注意到女兒的情緒,魏蘭則是看出些許端倪。在趙扶念回房以後也放下碗筷。

魏蘭來到少女房門前,聽到裡邊果然傳來抽泣聲。她推開房門,發現少女在被窩裡縮成一團。

她坐到床邊將少女拉入懷中,拍著少女後背,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少女雙眼決堤,梨花帶雨向著母親訴說自己的委屈:“娘和爹有兄長以後是不是不要念兒了。”

魏蘭無奈一笑:“小醋罈子,想什麼呢。你永遠是爹和孃的心頭肉。”

趙扶念輕哼一聲:“我才不是,你們的乾兒子才是你們心頭肉。”

魏蘭撫摸著少女臻首:“你這笨蛋小妮子,你猜猜那天救你的那封書信是誰寫的。”

少女茫然:“那不是姬叔父的遺言嗎?”

婦人沒有說話,而是似笑非笑看著少女。

趙扶念恍然大悟:“難……難道是。”

魏蘭點頭,捏住少女瓊鼻左右晃動說道:“他一進門就把所有過錯攬在身上,現在你知道你兄長有多疼你沒有。”

趙扶念想起那天少年的表現,確實是在保護自己。她埋頭嗯了一聲。

“而且你兄長這一路從允州而來,吃了不少苦頭。所以啊,我和你爹就難免偏心一些,委屈我的寶貝女兒了。”

“念兒沒有怪娘。”

少女抱緊自己的孃親,她怎麼會怪兩人呢。哼!都怪那少年,就算他幫了自己,但是他分走自己爹孃的愛確是實打實的。可不能輕易原諒他。

不過聽完母親的話以後,少女對這位兄長的厭惡感卻是減輕不少。

不過依舊是不能原諒!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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