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吳三醒匆匆離去,只留下無邪和蘇月軒留在濟南照顧潘子。
潘子住在醫院,無邪出錢請了個護工時時照看著。
沒了三叔在身邊,無邪的日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白天看電視,晚上去洗腳,過著糜爛又舒適的神仙日子,
蘇月軒正忙著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化以及當今的電子裝置,顧不上無邪,更加縱容了他奢靡的作風。
只可惜逍遙的日子沒過多久,賓館洗腳中心來人了,總共欠了六萬多的賬,無邪身上一窮二白,哪有錢?
一咬牙索性把從墓裡玉俑身上的金縷玉押拿去賣了。
吳三醒氣的七竅生煙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看蘇月軒這邊,他輕輕放下手中的史籍,坐在房間裡嘆氣。
近日來,他翻閱了幾乎所有史籍,卻沒有發現自己所處的朝代。
他的朝代是南宋滅亡後,由漢人王氏建立起來的大慶王朝,而非外族入侵。
蘇月軒在這幾天裡深刻意識到這個世界較自己有多麼遙遠,只是一天時間,他就來到了幾百年後的世界。
蘇月軒心中早有猜測,倒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當務之急是先療傷。
蘇月軒收拾好古籍,將門一鎖在房裡睡的昏天暗地。
蘇月軒沒覺得有什麼好傷心的,但在吳邪眼中,就是蘇月軒心中傷痛,閉門兩日,不吃不喝,在房裡整日以淚洗面,甚至腦補出蘇月軒抱著被子,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
蘇月軒在無邪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小可憐,無邪突然精神起來,他一定要幫蘇月軒走出傷痛。
於是,無邪推開了蘇月軒的房門,拉著他去看濟南的風景,滿濟南亂竄,蘇月軒還沒怎麼,無邪先抗不住了,跑的腿疼!
猶豫一秒,把蘇月軒扔給導遊,自己去釣廠釣魚去了。
蘇月軒去遊玩一番,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反正又回不去,況且兄長也在這裡,就當體驗新鮮事物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月軒這邊剛好,無邪又有事了。
無邪像往常一樣,慢慢悠悠從釣廠回來,手上還拎了一碗羊肉燒湯,蘇月軒吃了一次就唸念不忘,天天讓無邪捎。
前腳踏進賓館門,一個服務員就走過來了,說:“吳先生,有人找你”
無邪愣了愣,難道是三叔回來了?不應該啊,要是三叔肯定回房間,怎麼會等我?
無邪有些疑惑,便讓服務員帶路,走到休息室一看,有一男一女坐在那裡,相貌十分陌生。
自己從沒見過他們,為什麼來找我呢?
兩個人看吳。過去,站了起來,男的伸出手要和無邪握手,“吳先生?”
無邪握了下,收回手,點了點頭,“我是,兩位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無邪打量了一下他們,男的微胖,有點禿頂,看樣子有三十多歲,身上倒是收拾的乾淨,看不出職業。
女的面容姣好,一件蕾絲襯衫配高腰褲,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無邪看的臉熱,忙移開眼,不敢多看。
那個男的取出一張名片遞給無邪,無邪一看,國際性海洋資源開發公司,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們找我幹嘛,我在這裡的事只有三叔知道,他們怎麼找到我的?
那個男人看無邪不說話,尷尬的笑著,
“吳先生,那個上上星期,吳三省先生找上我們,想一起開發海底古墓,我們老闆和吳三醒先生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提供的線索很有說服力,董事會就同意了,只是”
“只是什麼”
無邪皺著眉,那個男人說話有很重的廣東腔調,無邪沒聽太懂,卻也知道這段話裡的“只是”才是重中之重。
那個男人頓了下,看了一眼女人,才說:
“剛開始探索一切都很順利,但在前天下午五點,吳三醒先生的船在衛星系統上消失了,至今未出現。”
事發突然,無邪聽了心裡倒是沒有多擔心,卻也不想和他們扯那些沒用的事,
“兩位說吧,找我到底要幹什麼?直截了當一點。”
兩個人又對視一眼,男人尷尬地說:
“吳三醒先生失蹤前,說找到了遺蹟的具體位置,正在做準備工作,不久就可以進去,所以按時間推算,你三叔失蹤時不在船上,而是在水下的遺蹟裡。”
“在吳先生失蹤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低氣壓團,我們沒辦法救援,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人,幫我們找到遺蹟具體位置,方便我們下水救援,事關您三叔,你不會推辭吧…”女人沉默了一下,接上話。
“那為什麼不通知海警呢?”無邪聽完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但總覺得對面兩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便沒表態,出言試探一番。
“這…”兩個人臉色難看起來,猶豫了一下,一臉為難,低聲說:
“吳三醒先生出海拿的是越南的打撈許可證,但出了點偏差,地點變成了中國海域,這…,你懂的。”
無邪聽完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眼前一黑,真是我親三叔,文物跨境走私,是想挨槍子嗎!
蘇月軒一回來,就看見無邪一臉生無可戀,身上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怨氣,身邊坐著兩個陌生人。
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又有麻煩了。
無邪已經將潘子安置好了,等蘇月軒回來,匆匆解釋一番,一行人便匆匆坐航班飛向三亞。
在路上,幾人互相介紹了一下,男的叫張灝,無邪私底下稱他張禿子,女的叫阿寧,那個老張算是個老實人,只是阿寧這個女人就讓人感覺十分狡猾。
無邪身心俱疲,一上飛機就睡了過去,蘇月軒對古墓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有意無意地看向那個張禿子。
他總覺得張禿子給他一種奇怪的熟悉感,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某個人,不由得多關注幾分。
四人下了飛機,來到了港口,看見阿寧他們公司的人正跟船老大談判,船老大堅持不出海,操著生硬的普通話說:“風浪大,船小,現在出去,會死,船會翻。”
那個張禿子大手一揮,將船價抬了兩倍,又是一番拉扯,又升了50%價格,船終於開了。
蘇月軒不暈船,相反很會水,但上次受的傷還沒養好,這一趟九成九危險重重,所以一上船就找地睡覺去了。
為了安心睡覺,還點了自己的睡穴,準備一覺至天明。
“希望別出什麼事”蘇月軒閉眼前暗暗地想。
“呯”巨大的聲音響起,蘇月軒從沉睡中驚醒,來到甲板一看,海風大作,天空晦暗難明,水手在甲板上來回跑著。
“呯”又是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浪頭拍在船舷上,蘇月軒忽忙蹲下,緊緊握著船舷,才沒被浪頭衝下去。
還沒等蘇月軒緩過來,就聽見有人大喊
“快救人,有人掉下去了!”
蘇月軒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隨手拿起船杆上掛著的繩子,急忙向船尾跑去。
海浪翻湧著,蘇月軒隱隱看到幾個人影在海上起伏著,定睛一看,全是熟人,無邪、張灝和阿寧,外加幾個水手。
這是要組團海面一日遊嗎?
來不及多想,他看見張灝正拼命向這邊遊,便將繩索一端系在船舷上,一端系在腰上,在水手的驚呼聲中,飛身而下,落入水中。
蘇月軒一下水,便像條魚般在水中游了起來,不時出水判斷方向和換氣,蘇月軒在水下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和張禿子撞上了。
蘇月軒一把扣住張禿子手腕,把他往身後推,讓他抓住繩子。
舉目四顧,只見遠方悠悠盪盪一條船,船身斑駁,整艘船一片漆黑,上面傳出些響動,夾雜著無邪的喊聲。
那船看著破舊,移動速度卻快,不過幾息便已到了眼前。
蘇月軒提氣破水而出,一腳踢向船壁借力,騰空而起,右手扣著張禿子臂膀,左手抓握船舷,翻身一躍便站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沒人,倉內有些許聲音傳出,蘇月軒放下張禿子,解下腰間繩子系在船舷上,便往貨倉去,張禿子在後面沉默地跟著。
蘇月軒一推開貨倉門,就看見兩張臉寫滿驚恐的臉,是無邪和阿寧。
無邪一看是蘇月軒,驚恐的表情一收,整個人如稚鳥歸巢般喜悅向蘇月軒撲過去。
“你怎麼來了”
無邪看著蘇月軒又高興又擔憂,高興總算有個自己人,終於不用跟阿寧獨處了,擔憂這是艘鬼船,十分危險,怕蘇月軒護著自己,再次受傷。
“我剛出艙門,就聽見有人落水了,我一看是你,就跳了下來。”
無邪心裡又感動又尷尬,自己這什麼破運氣,怎麼什麼倒黴事都能碰上。
“貨艙後面好像有東西。”蘇月軒突然側頭,仔細聽了聽。
“好像是人在撞門”蘇月軒語氣有點遲疑。
“走,先去看看吧”阿寧說著從地上撿起一跟鋼管,無邪見狀也順手抄了一根。
蘇月軒拔出別在身後的刀,在前面開路,自從上次在七星魯王宮吃了沒武器的虧,一出來便先買了把短刀別在腰間,除非必要,堅決不取。
經過張禿子時,順手將無邪推給了他。
“你們兩個別亂跑。”蘇月軒低聲囑咐著。
無邪只當是讓兩個小廢材在一起抱團取暖,想到這不由得多看張禿子幾眼,也不算禿嘛,終於不止自己一個小廢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