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變的本質
陳老太等了半天都不見許大丫回她，她以為許大丫做事太認真沒聽到，便又叫道：“大丫，大丫！”
不管陳老太怎麼叫喚，許大丫仍然巋然不動。
陳老太奇怪，這許大丫怎麼不理人呢？
許老太太聽到後就走了出來，看到陳老太太盯著許大丫發愣，便道：“大海不在家？”
陳老太的眼睛這才離開許大丫，回道：“嗯！上工去了。嫂子，你們家大丫沒問題吧？我怎麼覺得她耳朵有點問題呢？”
許老太太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已的腦袋道：“耳朵沒問題，是這兒出問題了。”
陳老太愣了一下，然後揮了下手笑道：“嫂子，你開什麼玩笑啊？一點都不好笑。”
許老太太搬了條凳子坐在牆根，手上納著鞋底，道：“我說的是真的，大丫她傻了。”
陳老太太吃驚：“啥時候的事啊？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過啊？”
許老太太不想多說，含糊道：“好幾個月了。”
陳老太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們急急忙忙把她給嫁出去了。她那男人怎麼樣？”
許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人是真不錯，把大丫照顧的很好，當寶貝似的。”
陳老太太：“哦喲！那也是這丫頭的福氣。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傻了呢？”
許老太太的心又開始虛了，她支支吾吾道：“誰知道呢？”
許歆檸回來拿東西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老的一高一低在那裡聊天，而許大丫蹲在牆角玩螞蟻玩的高興。
許歆檸走過去盯著許大丫看了好久，她怎麼也想不通傻了的許大丫會喜歡挖牆角玩螞蟻。
許大丫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已，抬起頭衝著許歆檸傻笑。
許歆檸盯著她的眼睛，試探道：“你在幹嘛？”
許大丫似乎聽懂了似的，指著被自已挖出的洞，露出了非常詭異的笑容。
許歆檸皺了皺眉，覺得自已多慮了，被銀針封住的大腦，要不是被取出銀針，這人是不可能變正常的。
陳老太太看到姐妹倆蹲在一起，出聲問道：“囡囡啊！大丫這病能治不？”
許老太太也看過來，但她覺得自已沒有立場讓許歆檸幫著治病，但她的內心裡又希望許大丫能變得正常，兩個都是孫女，她兩個都愛。
但許大丫對不起許歆檸，如果許老太開了這個口，她覺得是對許歆檸極其的不尊重，憑許歆檸的性子，她可能還會失去這個孫女，兩相權衡，她倒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許老太太的心思許歆檸其實也明白的，她看了許老太太一眼，笑著回道：“姑婆，我治不了。”
許歆檸是驕傲的，她不想治，所以也不會去找什麼藉口，她本想說她不會給她治，但考慮到許老太太的心情就轉變成了治不了。
陳老太太怕許歆檸傷心，馬上勸道：“治不了也正常，我們囡囡是醫生又不是神仙，什麼病都能治得了的，你年紀輕輕有現在的本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我敢說這縣裡人民醫院的醫生都沒有一個能跟你比的，嫂子，你說是不？”
許老太太看著許歆檸，有點討好道：“是，我們家囡囡最厲害了，以後的成就肯定會更大的。”
許歆檸知道許老太太的為難，走過去摟了摟她，笑著道：“我奶都這麼說了，我就得更努力才行，可不能讓姑婆說我奶吹牛逼了。”
陳老太太哈哈哈的笑，指著許歆檸道：“嫂子，真不愧是你的好孫女，我對她再好她都向著你的。”
許老太太也笑：“那是當然，誰叫我們是血脈至親呢？”
許大丫的傻子軀殼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麼，也跟著嘿嘿嘿的笑，還笑出了口水。
陳老太太看許大丫笑，便逗她：“我們笑，你也笑，你知道我們在笑什麼不？”
許大丫對陳老太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在那裡傻笑，其實內心瘋狂地在罵陳老太太：死老太婆，你真當我是傻子嗎？等我哪天能控制住這身體，你就等著被打成傻子吧！不，我要讓你們像夢裡一樣家破人亡，一個敵特的家屬，有什麼好嘚瑟的，你們不死才是天理不容。
許大丫越笑越詭異。
許歆檸瞟了她一眼，心裡譏諷道：是不是恨透了？可惜你再怎麼恨都沒用，你這輩子只能這樣過了。
許老太太看許大丫流口水，怕她弄髒了衣服，用竹婁裡的碎布片給她擦口水，口裡說道：“咋還流口水了呢？小時候都沒怎麼流過，反而長大了控制不住了，你這個樣子阿年以後有的忙了。”
陳老太太：“她現在不能自理嗎？”
許老太太：“我也不清楚，反正只要阿年在她都是乾乾淨淨的。”
陳老太：“那這個孫女婿找的不錯，是誰給找的啊？”
許老太太：“耀強找的。”
陳老太太笑：“他這找媳婦的眼神不怎麼樣，找女婿的眼神倒是好。對了嫂子，媒婆那裡還沒資訊？”
許老太太：“有，咋沒有了，可耀強自已沒那心思。”
陳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這牛招娣害人不淺啊！”
許歆檸拿了東西便往外走，跟陳老太太和許老太太道：“姑婆，奶，我走了。”
陳老太太揮了揮手，嘴裡道：“走吧，走吧！”
許歆檸從家裡出來，剛要拐彎，就看到了有個賊頭賊腦的人躲在拐角處，時不時的張望著他們老許家。
許歆檸眼尖，一眼就看出那個躲著的人是牛招娣了。
這人穿的破破爛爛的，這麼冷的天腳裸都出在外面，腳上的棉鞋都是破的，身上也穿的單薄，頭髮跟個枯草似的，要不是對她印象深刻，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乞丐了。
牛招娣自從被離婚後，沒多久就被她孃家人以三十塊的彩禮給嫁了，對方是他們同村的老光棍。
這老光棍又老又醜，還矮。
以前他有個老母親，那老母親是個有名的潑婦，，再加上兒子又醜，所以一直找不到兒媳婦。
這麼多年母子倆相依為命。
直到去年那個老太婆沒了。
老光棍很是傷心，也沒想著娶媳婦。
後來還是大隊幹部看他把家裡弄的一團糟，連鄰居都想搬離了，這才跟他說讓他娶個媳婦，這樣的話家裡也不至於這麼髒亂了。
可這樣的人誰願意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