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雨和朱暉慌慌張張地來了,一進屋,朱暉就說:“大哥,不好了。”

朱晨看著他,平靜地問:“大驚小怪的,發生什麼事了?”

朱暉緊張地說:“一嬌懷孕了。”

朱晨愣了,“她怎麼懷孕了?”

“她怎麼懷孕了?你問誰呀?我還要問你呢。”楊思雨口不遮擋:“我說大伯子,你做的好事你忘啦?想推卸責任哪?”

只要在家裡,不管都有誰,楊思雨也不把朱晨這個大伯子當回事。只要她叫他“大伯子”,不是沒好話,就是沒好事。而朱晨卻得繃著臉,拿姿作樣,一本正經地做大伯子。

朱晨心裡發毛,表情尷尬地看看他倆:“該我負責任的,我不會推卸責任。”

秦燕說:“思雨你說說,一嬌真的懷孕了?”

“真的。”楊思雨看看秦燕和朱晨,說:“今天快下班的時候,梅正紅給我來電話了,讓我下班去她家。這是她第一次邀我去她家,我就知道有事,可能和一嬌有關。我沒告訴你倆,下班就去了。”

朱晨說:“前言你就別說了,撈乾的說。”

“現在你著急啦。”楊思雨看了朱晨一眼。“梅正紅對我說,‘一嬌這幾天有反應了,不是噁心就是吐。我說你是不是懷孕了。她說不可能。我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她就去了。檢查結果真是懷孕了。我讓她做了,她不做,要讓孩子長成生出來。說朱晨不要我,他的孩子他也不要?我沒辦法了,先把你找來商量一下。’我對梅正紅說,我把一嬌懷孕的事告訴朱晨和秦燕,看他倆什麼意思。我這是剛從她家回來。事情就是這樣。”

朱晨吃驚地說:“一嬌沒和我說呀。”

楊思雨說:“一嬌能和你說嗎,和你說了,你能讓她留著嗎?”

朱暉說:“哥,你留著這個孩子嗎?”

秦燕痛苦地看著他。

朱晨說:“不能留著,一嬌還沒結婚就生孩子,她以後怎麼辦?”

楊思雨說:“那我就告訴梅正紅。”

“她怎麼能懷孕呢?她怎麼能懷孕呢?”朱晨不安地在廳裡來回走著,自言自語。“就那一晚上呀,怪了。有的人結婚好幾年之後才懷孕。”

“一嬌正在生育的最佳年齡段,那幾天正好是受孕期。你身體那麼棒,懷上了不奇怪。”

朱晨嘴上無話可說,心裡還在唸叨:不可能,不可能,說不定是一嬌使用的伎倆。

躺在床上翻滾,腦袋裡用力搜尋著那天晚上兩人模模糊糊的纏綿。朱晨不清楚事件的起因,真的是不清不楚。幽暗的包房,彷彿一幅面紗遮蓋一切,宛如縹緲的雲霞籠罩著峰巒……

王一嬌懷孕了,王一嬌懷孕了!女人懷孕也太容易了吧?電影裡電視劇裡,經常有這樣的鏡頭:一男的和一女的,在一起喝酒,喝著喝著,倆人就喝到一起了,就懷孕了。人們看到這樣的情節時,都會嗤之以鼻。擺在朱晨面前的現實是:一嬌懷孕了。這個資訊是他的弟弟和弟妹傳遞的。弟妹能騙他玩兒,弟弟不能騙他玩兒。就是弟弟聽楊思雨的話,他也絕不會聽從楊思雨的話來騙大哥!

王一嬌懷孕了。朱晨既不能輕易否認,也不能輕易肯定,輕易否認和輕易肯定,或許對王一嬌都是傷害。他必須和她當面確認。

在辦公室,王一嬌來過幾次,都是請示工作。因為有別人,不方便說話。朱晨只是拿眼睛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臉和肚子,看她臉上有沒有顯現懷孕的跡象,看她的肚子有沒有凸起來。她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美麗而清純。會說話的秀眼,也沒有對他傾訴秘密的神色。那肚子,還有腰,都是平平溜溜的,柳條一樣。他有一種伸手摸她肚子的衝動。他甚至期待她的噁心和嘔吐,如果她噁心了,她嘔吐了,就是有了妊娠反應。可她沒有,一次都沒有。

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午後,王一嬌給朱晨送一份檔案,要簽字,正好就他倆。朱晨簽完字,將資料夾拿在手裡,看著她:“一嬌,有件事想問你。”

王一嬌笑微微地:“朱總,請問。”

朱晨看著她美麗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聲音低低地對她說:“一嬌,我聽楊老闆說,你懷孕了。我問你,這是真的嗎?”

“報告朱總,我懷孕了。”王一嬌得意地看著他:“這是真的,一點虛假都沒有。”

朱晨按捺著吃驚和激動的心情,“你真的懷孕了?”

“是,朱總,我真的懷孕了。”王一嬌沒事似的看著他:“感謝朱總的關愛。”

他愣怔地看著她:“不可能呀。”

“怎麼不可能,咱倆到一起了,你不否認吧?”

“我不否認,我做的事,我承認。”

王一嬌笑眯眯地看著朱晨:“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愛情的結晶就像含苞欲放的花蕾。”

“一嬌……”朱晨祈求地看著她:“把孩子做了吧。”

“你做夢!你休想!”剛才還微笑的她,變臉似的,狠狠瞪了朱晨一眼,一把抓過資料夾,邁開優美的腳步。

朱晨趕緊出了辦公桌,迎住她,“一嬌,你聽我說……”

王一嬌仰著美麗的小臉,看著他:“不聽,孩子在我肚子裡,和你沒關係。”

他焦急地說:“和我咋沒關係,那不是咱倆……”

“是嗎?”王一嬌打斷朱晨的話,甜蜜地笑了,將美麗的笑臉湊近他:“我以為你不要我,連孩子都不承認呢。”

“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我承擔我的責任。可是,你不能這樣懲罰我呀。”

“誰讓你不要我了,你以為你完事了,就沒事了?”王一嬌將美麗的小臉貼在朱晨的胸脯上,“我要讓孩子一天天地長大,讓我的肚子一天天地鼓起來。有人問我,你肚子咋這樣了呀,我就說懷孕了,是咱德輝公司老總的。”

朱晨輕輕地扶開她,焦躁地說:“一嬌,別這樣,聽話,做了吧。”

王一嬌仰起笑臉,看著他:“你求我沒有用,你要是逼我呢,我這就告訴他們去,讓全中國全世界都知道,我王一嬌懷著德輝老總朱晨的孩子。”

“一嬌,你說,什麼條件,你才能把孩子做了?”

王一嬌一字一句地說:“你——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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