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知道瞞不過秦燕，尷尬地點頭承認。
“誰心裡沒有美好的夢想呢。”秦燕握住他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無所謂。“你說你們家的男人都會武功有兩手，你也有武功吧？”
“我家的男孩子幾乎每天都練武，爺爺看誰練的不標準不用力，就用棍子打，我們都被打出來了。就你那五根手指，比我爺爺的棍子還厲害？”
“是呀，你這一身石鎖砸出的板肉，掐你也疼不到哪去。我咋辦呀？你要惹我生氣，我除了拿眼睛瞪你，只能動嘴咬你了。”
朱晨笑了，“那要看你能不能捨得了。”
小丫貼著秦燕的耳朵，輕聲輕語地說了什麼。
秦燕摟住小丫，親切地在她的圓臉蛋上吻一下，“姐姐謝謝你，就照你說的做。”
“妹妹，你對姐姐說什麼了？”
“這是我和姐姐的秘密。”
朱晨看看小丫，對秦燕說：“豬妹，你說怪不怪，我總夢著的女孩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呀。”
“這是老天爺在告訴你，咱倆的緣分。要不然，咱倆第一次見面，就……就摟一塊去啦。”秦燕說完，肆無忌憚地笑起來。
小丫拉住她的手，“姐姐，你情商太高了。”
秦燕對小丫笑著，“世間就有這麼奇妙的事，你哥哥夢中情人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們倆就相會了，就弄一塊去啦。”
小丫也笑了，“姐姐，你和我哥哥的緣分是天註定的。”
“對，天註定，天註定。”秦燕曖昧地看著朱晨：“是吧，豬哥。哎，咋走題了，繼續呀。”
朱晨告訴秦燕：“我家房子挺大，是座二層小樓，是爸爸用暫短的一生換來的。爸爸和媽媽正
月初七結婚，連蜜月都沒過完，過完十五就帶著村裡的幾個年輕人出去打工。爸爸有很好的瓦工手藝，又有組織能力，被一家有名的建築公司相中，成為領班，隨著建築公司走南去北，建了好多樓房。過了三年，爸爸將叔叔帶了出去。幾年以後，我家和叔叔家要蓋房子。老闆聽說了，派了一大幫人來，給我們兩家蓋房子，還白給拉來好幾車建築材料。爸爸和叔叔原打算每家蓋座平房，工友們說，老闆白給你們拉來那麼多材料，我們的人工費也是老闆出，省下錢來多蓋一層。就這樣，我家和叔叔家只添了不多的材料就蓋起了二層小樓，這在我們村裡是第一份。可爸爸並沒有享受著，過了四年，他就出事了。是在我九歲小丫三歲那年，建築公司出了事故。一個運送貨物和人員的吊車墜落，五名工人死去，就有我爸爸。老闆給了撫卹金。我媽媽不管生活多麼艱難，都不捨得花，說留給我娶媳婦給小丫做嫁妝。”
秦燕聽著朱晨的講述，眼裡湧上淚水，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握緊小丫的手。小丫滿眼滾動著淚水，低低抽泣，依偎著她。
朱晨繼續對她說：“媽媽因為思念爸爸，加上勞累，得了病，在小丫五歲那年去世。臨去世前幾天，媽媽預感不好，就找來叔叔嬸嬸和老姨，拉著我和小丫的手，對我說：媽媽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顧妹妹，不要讓她離開你，你走到那裡就把妹妹帶到那裡，一輩子都不要分開。爸爸給你倆留下一座樓房和撫卹金。媽媽沒給你們兄妹倆留下財產，只給你倆留下一隻小箱子，等到小丫十八歲的時候，當著叔叔嬸嬸和你老姨的面，你和小丫一起開啟。”
小丫和秦燕都哭了，哭聲悽悽切切。秦燕將小丫摟進懷裡，抹著她臉蛋上的淚水：“小丫不哭，今後姐姐也像你哥哥那樣照顧你，走到哪裡都把你帶在身邊。”
小丫摟住秦燕，哭著說：“姐姐，你說話得算數，一定要像我哥哥那樣照顧我。”
“好，好。”她撫摩著小丫：“姐姐會的，一定像你哥哥那樣照顧你，不，要勝過你哥哥。”
“姐姐，你真好。”小丫緊緊摟住她。
秦燕對朱晨說：“豬哥，那個小箱子裡裝著什麼東西，還非得小丫十八歲了當著叔叔嬸嬸老姨的面，還要你和小丫一起開啟？”
“那隻不起眼的小箱子，對我也是個謎，我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而且小箱子還鎖著兩把鎖頭，兩把鑰匙，媽媽給叔叔和老姨每人一把鑰匙。我從來也沒開啟過，也沒有機會開啟，我沒有鑰匙，只有等小丫十八歲了。”
“哇，這麼神秘呀！”秦燕看著他：“這簡直像發生在遠古時代的神秘故事。”
“是呀，你感覺神秘，就連我都感覺神秘呀。那裡面肯定沒有存摺和財寶，存摺我媽媽委託叔叔和嬸嬸保管，我家沒有金銀財寶，先祖將皇上賞賜的東西大部分給了將士，剩點東西傳來傳去，分支太多，我傢什麼也沒得到。”他看看秦燕，看看小丫，又對秦燕說：“我牢牢記住媽媽的囑咐，一心一意照顧小丫，我走到那裡就將她帶到那裡，一輩子帶在身邊。另外等小丫十八歲了，再和她一起開啟小箱子。”
“豬哥，我幫助你照顧小丫，我會像你那樣照顧她。”秦燕看看小丫，對他說：“有個事我老想要問你，又老忘。”
“什麼事？你現在想起來沒有，要是想起來了，趕緊問我，要不然又忘了。”
秦燕看看小丫，笑了。“小丫有個毛病，你知道不？”
“她有什麼毛病？”
“小丫晚上睡覺時，老讓我給撓後背，不給她撓就睡不著。”
小丫笑了，緊緊摟住秦燕的胳膊，衝她筋了一下鼻子。“這個毛病是我哥哥給我養成的。”
“是嗎。”秦燕看了她一眼，問朱晨：“你咋給小丫養成這個毛病啊？”
“說這話就長了，也讓人傷感。”
秦燕眨了幾下大眼睛，有些發愣：“養成個撓癢的毛病還能讓人傷感？”
“是的。我媽媽去世後，叔叔和嬸嬸把我和小丫接到他家，白天還好，嬸嬸帶她玩。可到晚上她就找媽媽，哭喊著要回家。嬸嬸抱她哄她，怎麼哄都不行。沒辦法，我只好抱著她回家，摟著她睡覺。可她還不睡，我就一邊哄一邊給她講故事，給她撓後背。這招還真管用，撓著撓著她就睡著了。就這樣，白天我將她送到叔叔家，吃完飯我去上學，晚上吃完飯還抱著她回家睡覺，一邊哄一邊撓癢。有時她還指揮我：撓後背，撓大腿，撓屁股，時間長了就養成這個毛病了。”
秦燕哈哈地笑起來，對小丫說：“你這毛病可咋辦哪，遇到我了我給你撓，要是遇不到我，你都這麼大了，還讓你哥哥摟著你給你撓呀，撓大腿撓屁股的，太有意思了。”
小丫笑了，美滋滋地對她說：“那當然了，遇不到你，我還讓哥哥摟著我給我撓。”
“我也是沒辦法呀，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我真的是又當哥哥又當爸爸媽媽呀，不僅給她撓癢還得給她洗澡，照顧她的一切。”
小丫驕傲地說：“我哥哥那才是哥哥呢，最有責任感了。我上學了，哥哥就拉著我的手領我去上學，陰天下雨，就揹著我。小學都快畢業了，下大雨了我哥哥還揹著我呢。我們要來S城唸書之前，我和哥哥去看老姨老姨夫，回家的時候，半路下雨了。那雨老大了風也大，哥哥拽著我我都站不穩，哥哥就背起我，頂風冒雨往家走。農村小路是土路，加上雨水可不好走了，哥哥摔了好幾跤。我不讓哥哥背，說啥也不行，一直把我背到家。”
秦燕羨慕地對小丫說：“你太幸福了，有個這麼好的哥哥，我都流口水了。”
“那當然了，我哥哥不僅對我好，對誰都好。”小丫意味深長地看著秦燕：“誰要是找我哥哥做老公，她一輩子都泡在蜜糖罐裡。”
秦燕笑了，“不知道哪個女孩子，前世修了好姻緣能嫁給你哥哥。”
朱晨看著秦燕，說：“我為什麼發帖要尋找一個女孩合租房子，就是因為小丫大了，已經上中學了，不能總是讓我給她撓癢，也不能總讓我給她洗澡呀。老天爺派你來到我身邊，幫助我照顧妹妹。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不用謝，這是上天的安排，命裡註定讓我走進你哥倆的生活。”秦燕看看小丫，看看朱晨，“豬哥，咱得給小丫闆闆這個毛病。你想，小時候你給她撓癢，現在我給她撓癢。再大些怎麼辦？上高中，上大學，要住宿，誰給她撓呀。是把你這哥哥帶去呀，還是把我帶去呀？”
小丫對她說：“當然是把你帶去了，誰讓你是我姐姐啦。”
秦燕說：“那我以後結婚了呢，我不能連老公都不要了，你走到哪我跟你到哪，給你撓後背撓屁股呀。”
“不行，我不讓你結婚！”
“你讓我臭家裡呀？”
小丫摟住她，甜甜地說：“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臭家裡的。”
她瞪著大眼睛，看著小丫：“那咋辦，你還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讓我既嫁人又能讓我給你撓癢？”
“當然啦，辦法是有的。”小丫歡喜地摟住秦燕：“那就是你從我的房間搬進我哥哥的房間！”
“啊——”秦燕愣了一下神兒，哈哈笑起來，“你這個小臭丫頭，人不大心眼可夠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