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了,白雪一夜之間就覆蓋了鄉村和城市,覆蓋了平原和高山。這年的冬天就像歌裡唱的比往年來得早些,人們裹在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秋裝裡,縮著脖子匆匆行走。就連馬路上的轎車,都被凍得烏龜似的爬行。

寒冷的冬天對多數人來說是厭煩,而對朱家的人來說是歡喜。喜愛溫泉的人們,更盼望冬季的來臨。他們泡在浴池裡不願出來,洗過的人們還想回來再洗。

朱晨、秦燕和小丫又在週末駕著車回到溫泉家裡,叔叔和嬸嬸在對秦燕熱情招待以後,得知大侄子給秦燕撓癢,二老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知道是秦燕還是小丫不經意說走嘴了,還是特意說出去的。在回S城前的晚飯之後,叔叔和嬸嬸召集朱晨和秦燕還有小丫,在嬸嬸的房間裡開了一個會議。之所以用‘會議’來形容這次家庭談話,因為對朱晨和秦燕來說有著重大的影響,有可能影響兩人的一生。

叔叔像給員工們講話那樣,先清清嗓子,然後說:“首先,我代表我們全家人對秦燕的光臨,表示熱烈的歡迎,感謝你對我們家的無私幫助。”

溫泉洗浴給朱家帶來的不僅是經濟效益,也提升了叔叔嬸嬸的語言能力,最具體現的是叔叔嬸嬸不再說“俺”,而是說“我”,“俺們”也提升為“我們”。

叔叔停了一下,看看朱晨,看看秦燕,又看看小丫,然後笑容可掬地對秦燕說:“秦燕呀,有件事叔叔不得不對你說。我和你嬸嬸知道你對我家朱晨好,照顧他和小丫這麼多年,你倆又一直住在一起,但是……啊……”

叔叔的話停下來,好像後面的話很難說出口。

朱晨和秦燕不知道叔叔要對他倆說什麼,但都感到事態的嚴竣。因為率直的叔叔從來都是小衚衕裡趕豬——直來直去,而現在卻吞吞吐吐。

嬸嬸催促叔叔:“說吧,早晚都得說,早說比晚說強。”

叔叔又看看朱晨和秦燕,像下了決心,對嬸嬸點了一下頭,然後對兩人說:“我不得不告訴你倆,你倆不能處物件,更不能結婚。”

這句話對朱晨來說,感到沒什麼,還屬正常,因為叔叔和嬸嬸經常這樣教育他告誡他。但對秦燕來說,不啻驚雷在頭頂炸響。

秦燕滿臉的吃驚,兩眼頓時湧滿淚水,看著叔叔,聲音顫抖地問:“為什麼我倆不能處物件?!為什麼我倆不能結婚?!啊?叔叔,請你老明說。”

叔叔過意不去地對秦燕說:“因為朱晨早就訂婚了。”

“什麼?!”這回吃驚的不光是秦燕,還有朱晨,小丫也愣了。

“叔叔,我什麼時候訂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小丫吃驚地看著叔叔:“叔叔,我哥哥什麼時候訂的婚哪?”

叔叔看著朱晨和小丫,十分傷感,又對朱晨和秦燕說:“本來我不想這麼早說這件事,看到你倆這些年在一起,又這麼好,我怕你倆……是吧,怕你倆把持啊……啊不住,現在,我只得告訴你們了。”

秦燕和朱晨瞪著眼睛,看著叔叔。

“唉——”叔叔長嘆一聲,看著驚訝的兩人,眼裡湧上淚水。“小晨的婚事是他父母生前訂下的。”

朱晨、秦燕和小丫不相信似的看著叔叔。

叔叔再次沉痛地說:“小晨父母在世的時候相中村裡的一個女孩,和她的父母訂下婚約,等他倆長大以後結婚。我是這項婚約的執行人,我不得不以實相告。小晨,你要記住,你有物件,不能和別的女孩子搞物件。秦燕,對不起你。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也知道你對小晨的感情。而且你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們一家人都願意你和小晨能成為一家人。但是沒有辦法,請你尊重小晨父母生前的決定。”

父母生前給朱晨訂下婚約所引發的愛情風暴,席捲了秦燕,楊思雨和朱晨,波及到的有小丫。

回到S城後,秦燕成天以淚洗面,有時喃喃自語:“難道上天給我的安排錯了嗎?難道我的預測錯了嗎?”

朱晨無法排解她抑鬱的情思,只能安慰她:“別難過了,咱倆還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夫妻能一樣嗎?!”

朱晨無話可說,想不出什麼樣的話才能安慰她。只能送她上班,接她下班。在她幹活的時候陪著她一起幹活。她總是對他說:“去複習吧,再有半年就畢業了。”

睡覺的時候,朱晨主動到她床上,給她撓癢。等她睡著了,再回到自己床上睡覺。秦燕不再像以前那樣成天樂呵呵的,總是淚眼汪汪,無聲啜泣。自從聽到叔叔說朱晨訂婚的事以後,她的淚水就沒斷過,像汩汩噴湧的清泉。

摟著秦燕,朱晨心裡很矛盾。他愛她,感謝她。在一起生活這幾年,不是夫妻卻像夫妻哪樣生活。她關心他,體貼他,兩人除了不做夫妻之間的那事以外,其它什麼事都做了。這是朱晨做人的原則。他對她的愛,對她的感情,不需語言表達。他已經和她商定,等小丫嫁出門以後,兩人就結婚。而這個美好的企盼,也是她的愛情希望。想不到公公婆婆早早給朱晨訂下婚約,像一記重錘將她的有些遙遠的愛情希望打碎。而朱晨呢,父母不在了,他不願違揹他倆的在天之靈。如果他們還活著,他可以向他們說明情況,請他們取消婚約,給秦燕一個明確的答覆:你等著我。或者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偷偷和秦燕生米煮成熟飯。

朱晨慶幸自己,也慶幸秦燕。她多次以身相許,他以驚人的毅力,保持了兩人的適當距離。朱晨痛苦地想,如果他和秦燕鸞鳳和鳴了,他有婚約在前,秦燕會不會折翅墜落?

有時朱晨的思緒會飛回家鄉,回到那個美麗的小山村。搜腸刮肚地搜尋著村裡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將她們的面容和身影,放錄影似的在他的腦海裡展現:哪個女孩子是我父母給我定下的呢?

比他大些的還沒有結婚的女性,都在他的腦海裡出現。是她,是她,還是她?朱晨實在摸不準父母的思維模式。所以,他沒有成功地將婚約裡的那個“她”掃描出來。

在朱晨煩惱秦燕痛苦的同時,楊思雨也得知朱晨訂下娃娃親的事。朱晨納悶,她怎麼知道的呢?後來他才知道是嬸嬸給楊思雨打的電話,嬸嬸知道她也在惦記朱家這個大小子。

楊思雨又將朱晨拽到那個小花圃。這個小花圃,成了楊思雨找朱晨說事的專用場地了。此時的小花圃裡沒有一朵鮮花,也沒有一株小草,只有一片白雪,反射著太陽亮晶晶的光輝。

“你真的要履行婚約?”

“不知道。”

兩人像兩尊雕塑,鐫刻在雪地裡,只有楊思雨眼裡的淚水,在“滴答滴答”地滾落,證明兩人還具有生命氣息。

小丫每次和朱晨通話的時候,都安慰他。“哥哥,你別上火,過幾年叔叔也許會撤銷婚約,現在是啥年代了,哪有父母包辦兒女婚姻的,叔叔想開了,你就能和我姐姐結婚了。”

週末回家來,小丫不再去張宇家而是陪著秦燕。

“姐姐,你別難過,叔叔還沒逼我哥哥回鄉結婚,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不會讓我哥哥回去的,我就讓你和我哥哥結婚。”

秦燕苦澀地笑笑,“謝謝你,你哥哥不會違揹你父母的遺願的,他太誠實了,太本分了。”

“那……那咋辦吶。”小丫急得團團轉。

秦燕眼淚巴巴地看著小丫。

“哎,有了!要不然……”小丫看看哥哥的房間,貼在秦燕的耳朵上嘀咕了幾聲。

秦燕苦澀地咧了咧嘴,嘿嘿地笑了一下,“你個熊孩子,淨出餿主意。”

小丫鐵著臉,說:“你不聽我的話拉倒,等我哥哥和那個女孩結婚了,你只有哭的份!”

“我對你的愛,你熟視無睹;我對你的情,你無動於衷。不要說天翻地覆,不要說滄海桑田。親愛的,我只想對你說:我真心愛你!緣分由天來註定,給你夸父的兩條腿,你也跑不出我的心!給你夸父的兩條腿,你也跑不出我的心!我真心愛你,我真心愛你,我真心愛你。”

秦燕抑鬱地唱著。她已經從朱晨定娃娃親的陰影裡走出來,下定決心,事情到了緊急關頭,她一定會做出一鍋香噴噴的米飯,絕不含糊,絕不猶豫。她衝著朱晨家鄉的方向大聲說:“叔叔,對不起你老啦。”

“好幾百裡地,你的聲音太小。”

“別看聲音小,叔叔可蹦起來了。”

“你的威力夠大的。”

“那當然了,我的威力你想不到。”

“豬妹,這首歌太好聽了,叫啥名,我咋沒聽過?”

“這首歌叫‘我真心愛你’。在世界上是第一次演唱,你是第一位聽眾。”

“是嗎,我太榮幸了。”朱晨疑惑地看著她:“這首歌曲是你原創?”

秦燕微微一笑,“這是原創,是老婆我特意為老公你打造的。”

“你還會創作歌曲?”

“那當然啦,怎麼樣,有何感想?”秦燕得意地看著他:“告訴你吧,我還有很多才藝和特異功能沒給你展示呢。”

“想不到我老婆這樣多才多藝。”

“你偷著樂吧,有我這樣的老婆,你就屁顛屁顛地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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