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集合吃飯
胖子還在欣賞牆上那幅八駿圖,沒看落款,指著畫一下就樂了:“嘿,這哪是《八駿圖》,我看著怎麼像八條蟲呢,改名《八蛆圖》算了。”
張雪桔笑眯眯的湊到他旁邊,倒也沒生氣:“胖爺覺得這幅畫值多少錢?”
胖子張嘴就來:“我覺得吧,這玩意實在是不——”
一抬頭就看見無邪的臉都要擰抽筋了,還在不停給他打眼色,胖子這才仔細看起那幅畫來,一看落款是“雪桔大師”,話鋒急轉直上。
“——不、不可估量!這畫肯定有價無市!實在是栩栩如生,美輪美奐,呃,非常漂亮!”
張雪桔見他都快把這輩子的文化都用在這八條蛆上了,也不為難他:“行,下回我也給你畫一幅,你可得好好掛起來。”
胖子一想到這八條蛆要掛在潘家園的鋪子裡,一下子哽住,已經在盤算會嚇走幾個主顧了。
幾個人圍在桌前拿著食材開始著手處理。
今天是為了慶祝張雪桔出院,所以大家都聚在一起,但是誰都心知肚明,恐怕這餐桌上少不了談論正事。
張雪桔瘸著一隻手非要幫忙切菜,在第二次單手把包心菜摳得稀碎的時候她終於被忍無可忍的無邪扔了出來。
一起被趕出來的還有張啟凌,張雪桔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就見廚房裡飛出幾塊兒零零碎碎的木塊,嗶哩啪啦的摔了一地。
這點木塊好像屬於同一塊菜板。
張雪桔面色複雜的看向張啟凌,後者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悄悄把黑金古刀往身後藏了藏。
他拿砍粽子的刀切菜?
隨之傳出的還有在翻炒聲中夾著的黑瞎子的聲音:“我菜板呢?”
“讓小哥給劈了,回去給你塊新的。”這好像是解雨臣。
無邪默默接上:“他只能乾洗碗的活,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來摻和一下。”
隨後就是在掌勺的胖子的聲音:“誰?什麼菜板?誰把菜板劈了?”
張雪桔默默看了眼身側和她一塊蹲著的張啟凌,後者慢慢的挪開目光。
廚房一陣吵鬧,張雪桔閒著沒事幹就和大張哥蹲在房門口玩賓果消消樂。
該說不說張啟凌果然是個天縱奇才,張雪桔就這麼在醫院的幾天功夫,張啟凌就已經在自己手機上下了消消樂並且一路打到七百多關。
黑瞎子端了菜出來,看見他們倆無所事事就氣不打一處來,伸腳就打算把張雪桔踹起來,但一想到她手還沒好,伸出去的腳硬生生換了個方向。
這張啟凌的屁股他踢也不是,不踢也不是。
最終想了想,這一腳下去他可能會爽一秒,但是他的腿估計得斷一條。
索性黑瞎子還是收回腳,站在他倆身後端著盤子乾嚎:“啞巴!端菜!”
張啟凌奇長的雙指在螢幕上戳了兩下,最後一個冰塊也被回收,他面無表情的關了手機站起來幫忙端菜,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但是張雪桔就是從他表情裡感覺出了一丟丟的不爽。
幾人圍著餐桌坐下來,胖子給在座的各位都倒了飲料,無邪拿過杯子臉就黑了。
他現在看見可樂就想罵人。
偏偏胖子還不知所覺的舉杯:“來來,這桌有小孩,我們以可樂代酒,慶祝小桔出院!”
幾人笑著給足了面子,舉著杯互碰了一下。
無邪夾了一筷子白斬雞放進張啟凌碗裡,又夾了一筷子放進張雪桔碗裡:“現在得說正事了吧?”
張雪桔扒著飯點頭。
解雨辰吃了一筷子韭菜雞蛋:“解家生意突然冒出了很多截胡的,我懷疑這是要先衝著我們下手。”
無邪點點頭:“王盟也三番五次叫我回去,說最近吳山居不太平。”
張雪桔皺眉:“不會是想方設法分開我們吧?”
解雨辰不置可否的一挑眉梢:“我想應該是的,好趁機對你下手。”
張雪桔咬著筷子轉著眼珠子思考:“嘶…不對啊,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打算對我做什麼……”
胖子一聽都要掀桌了:“那叫不打算對你做啥?你上次被他們扎得血呲呼啦的,這程度還不夠?”
“那會我師父在他手上,他要是當時叫我捅死我都是會幹的。”張雪桔剛說完就被坐一旁的無邪彈了個腦瓜崩。
“呸呸,”他夾了好幾筷菜放進張雪桔碗裡,“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別說晦氣話。”
張雪桔捂著發紅的腦袋,盯著碗裡的那兩大筷子青椒發愁,環視了一圈才把視線定格在黑瞎子身上。
後者一看她這可憐兮兮的表情,當即就偏過頭,掩著唇忍笑,隨後在無邪犀利的目光中,十分自然的把那兩筷子青椒從碗裡夾走。
完了還笑著挑眉看向無邪:“吳老闆,小孩挑食。”
無邪面無表情的在桌底下踩了黑瞎子一腳,隨後收穫了戳在額頭上毫不留情的一筷子。
“懂不懂尊師重道。”
張雪桔看戲看得起勁,期間試圖用左手捧起碗,奈何手被裹得像個粽子,摸了半天碗都沒能捏起來後,在幾人的嘲笑中放棄。
看著他們歡聲笑語,張雪桔在此間隙中盤算著,她收到了一條簡訊的事情暫且還是不和他們講了,省的節外生枝。
清脆的敲擊聲在她耳邊響起,張雪桔偏頭去看,就看見黑瞎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什麼呢,飯都忘了吃?”
張雪桔沒回答,盯著他捏著筷子的修長有力的指節出神,目光一路飄到他本人身上。
在沒有靠背倚著的情況下,黑瞎子的坐姿看上去依舊是懶洋洋的,實際上脊背挺得板正,一腿架在另一隻腿上,偏著頭笑著看她的模樣,使張雪桔聯想到古代的那種紈絝子弟。
她時常覺得這個人身上矛盾點很多。
明明行事方式很是張揚古怪,有時又有股地痞流氓的感覺,但他本人大抵是不願被這麼稱呼的。
這人每日掛著副懶散又透著點壞勁兒的笑,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的那種貴氣卻彷彿是刻在他骨子裡的。
有股少年人招貓逗狗的風發意氣,也有經歷過無數生死的歲月滄桑。
張雪桔支著下巴往嘴裡塞菜,慢悠悠的想。
若是清朝還未那麼早亡,他現在大抵也算個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