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把手機往後偏了偏,露出蹲在廊下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張啟凌。

他把攝像頭換成後置的,順嘴問:“小哥,幹什麼呢?”

隨著他走近,鏡頭也把張啟凌的動作拍得清楚。

他依舊冷著一張臉,手上動作不停,張雪桔隔著手機眯眼看了下,一旁的黑瞎子卻已經樂出了聲。

張啟凌在玩開心消消樂,他對於他們的反應根本不予理會,頭都沒抬一個。

無邪又閒扯了兩句,讓張雪桔把手機給黑瞎子。

後者接過手機打趣道:“怎麼了吳老闆?”

無邪沒空跟他扯皮:“有空去趟新月飯店,伊南風說你的手機她打不通,叫小花轉告一下。”

“那怎麼是你來講?”

無邪翻了個白眼:“這得問你啊,你手機打不通你來問我?”

伊南風打不通他的手機情有可原,畢竟他不愛接詐騙電話,解雨辰打不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黑瞎子費老大勁從髒兮兮的褲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就垮了臉,上邊已經碎成了八瓣,他往外拿的時候還往下掉渣。

黑瞎子磨了磨牙,張雪桔湊過來一看,替他對著無邪道:“他手機摔了個稀爛,暫時接不到電話。”

無邪沒有絲毫意外,又聊了兩句就撂了電話。

張雪桔上下掃了眼黑瞎子這副模樣,他們現在還在那小診所,離人來接的點還有一段距離,她扯了下男人的衣袖:“哥們,咱先換套衣服,你這樣太埋汰了。”

黑瞎子傷好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吃什麼做的,癒合速度很快,除了腹部還纏著繃帶,腿有點瘸之外,基本活動不是問題。

聞言他一挑眉,壞心眼的把胳膊壓在張雪桔的腦袋上邊:“姐們,這麼講可不行啊,我這都是為了誰?”

張雪桔沒拒絕充當他的柺棍,翻著白眼叫六筒抽空送兩套新衣服過來,他倆就一路往旁邊的小旅店走。

張雪桔為了照看他也好幾天沒換衣服,她估計自己都餿了,倆披頭散髮的流浪漢就這麼慢悠悠的邊攙扶邊走在大街上,旁邊的路人見了都繞道走。

兩個人對此沒有絲毫自覺,開了兩間鐘點房就進裡頭洗澡去了,六筒辦事效率很高,張雪桔洗好的時候,衣服基本就已經送過來掛在門把手上了。

不知道六筒犯的什麼毛病,買的衣服都亂七八糟的。

張雪桔穿好,站在鏡子前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她上半身是茶色呢絨大衣,裡邊是一件白色毛絨針織衫,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下半身穿的不是褲子,是件褐色長裙。

她甚至都沒法為六筒開脫,說他不是故意的吧,那她敢肯定這逼東西就是故意的。

因為他還挺他媽貼心的配了巨厚的光腿神器。

裙子又限制行動又容易弄髒,長裙藏武器還很麻煩,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雪桔打電話殺過去的時候,六筒在電話那頭大喊冤枉。

“姑奶奶,小的冤枉啊!這套是西風選的!說是今年潮女最流行穿搭,小的什麼都不懂啊!!”

張雪桔冷笑:“你告訴西風,太潮了,我風溼犯了,他這個月工資就被我拿去買膏藥貼腿去了哈。”

看來長沙還是不夠遠,再這樣得考慮給他發配邊疆去。

六筒對於這個隊友那是能撈則撈:“害,您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

“哦對,”張雪桔沒打算耐心等他囉嗦,一摸口袋,發現毛呢大衣裡裝著副墨鏡,順嘴問,“口袋裡的墨鏡是給我的?”

那副酷帥狂霸拽的墨鏡跟她本人倒是相配,但和這套走的不知道什麼風的衣服那是一點都不搭邊。

“墨鏡?”六筒愣了一下,然後一拍腦門,“夥計不懂事,估計裝錯了,這墨鏡應該是給黑爺的。”

張雪桔倒是很想留下這副墨鏡,但一想想那人眼睛不好,還戴了好幾天的破鏡片,撇撇嘴打算一會給他拿過去。

掛了電話,張雪桔覺得還是得趁早把墨鏡送過去,畢竟黑瞎子墨鏡不離手,他原本那副估計一捅咕就碎了,太亮刺著眼睛就不好了。

想著她就出了房門,黑瞎子的房間在她對面,這旅館隔音不是很好,張雪桔走近了兩步聽見裡面隱約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敲了兩下門,水聲沒一會就停了。

門一開張雪桔就打算把墨鏡遞出去,嘴都沒張開就被捂住拉了進去。

張雪桔搞不懂這人要做什麼,房間十分昏暗,在她被拉進去的同時門就關上了。

她聽著男人略顯粗重的喘息,一言不發不是他的性格,張雪桔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剛要張口就被捂得更緊。

“別說話,會激怒她。”

張雪桔不知道這個“她”是什麼,但至少能知道這房間裡除了他們還有別的東西。

他在隱忍,張雪桔也就順著他的話乖乖的沒有動作。

光線透過嚴嚴實實的窗簾,幾乎昏暗到看不清任何,張雪桔勉強能看清男人閉著的雙眼和緊咬著的唇角,這張驕傲的,平日裡常掛著囂張微笑的臉,此時卻狼狽不堪,面色更是蒼白如紙,看得她不禁一陣心悸。

水珠順著髮絲滴落到張雪桔的鼻尖,黑瞎子的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喉嚨,青筋暴起,張雪桔能感覺他在漸漸收緊虎口。

她伸手摸上了他的後頸,只要他再繼續下去,她就會毫不留情的打暈他。

男人似乎在與什麼東西做抗爭,沒過一會就鬆開掐著張雪桔脖子的手去捂眼睛,手臂用力到青筋顯現,大滴大滴汗珠滾落,伴隨著黑瞎子隱忍的悶哼,他一下靠在背後的牆上,發出“咚”的悶響。

他很痛。

張雪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她知道他現在很痛。

這種痛楚甚至是他前兩天受的那種傷都無法比擬的,他腰間被炸的血肉模糊時可沒有現在那麼難受,張雪桔甚至想象不出這種甚於肉體上十倍甚至百倍的痛苦該到什麼程度。

難道是早上讓他看了手機?

她心底一團亂麻,擔心著,卻也謹記著不主動開口,她再一次試探性的去摸他。

毫不意外的被扣住了手腕,捏著她的那股力道大得出奇,幾乎掐得她骨頭要斷掉。

張雪桔沒有心思去喊疼,比起這個她更關心黑瞎子的安危,這人的狀態顯然很不對勁。

在暗處待久了就會適應環境,她的眼睛也能看見一些東西,張雪桔這才察覺黑瞎子幾乎什麼都沒穿,只是腰間圍了塊浴巾,露出傷口猙獰的小腹和硬朗的肌肉,因著他的動作,腹部本就剛癒合沒多久的傷口再一次崩開,滲出了點點血跡。

他的髮絲凌亂的堆在額前,從捂著眼的指縫間還不時漏出些許,他不時喘著氣,喉間還隱隱溢位些微不可察的呻吟。

張雪桔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用另一隻手覆上他捂著眼的大手,她甚至都能感覺到手底下鼓起的青筋和繃緊的肌肉。

張雪桔安撫性的拍了拍那隻手,卻反被握住,黑瞎子帶著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脖頸。

手心處的喉結滾動,張雪桔聽著黑瞎子緩慢的開口,嗓音因著痛楚而變得嘶啞,即便是這種時候,他還不忘勉強扯出一個笑,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輕鬆些,說出來的話卻無比沉重。

“要是威脅到你,立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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