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太簡陋了。

光禿禿的墓室,只有一口大開的棺材。

又起屍了。無邪抖了下。

這墓與其說是簡陋,不如說是乾淨,什麼都沒有,無邪甚至沒看見任何陪葬品。

黑瞎子摸了摸破敗的棺材板“嘖嘖”了兩聲:“無邪無邪,無都壓不住你的邪,你這體質下次一塊下鬥可得加點錢。”

窮樣。無邪撇嘴,一想這貨平時就這樣,無語的看向悶油瓶。

後者已經走進黑洞洞的墓門,即便腳步不見一絲聲響,仍舊驚得小蟲四散開來。 “死了。”

古井無波的聲音從空曠的墓門內傳來,無邪一個手電打過去,就看見一具白毛古屍脖子呈一個不正常的角度垂在屍身不遠處,脖子斷了,肩膀處還有明顯凹陷的痕跡,酸臭的屍水淌了一地。

確實死了。怎麼死的?

無邪心裡直打鼓,無他,壓肩擰脖,這個手法他太熟悉了,小哥不止一次用在過粽子上。

黑瞎子蹲在屍體另一邊,帶著手套也不嫌髒,把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翻來覆去地研究,無邪沒這麼好的魄力,看到屍體翻動帶起來的屍水濺到衣服上臉都綠了,再一想到這玩意有屍毒,恨不得當場把衣服撕了。

“嘖嘖嘖,”黑瞎子找了找,從不遠處撿了兩隻斷掌,“夠狠,為了扒鐲子把粽子手給砍下來了,怎麼感覺比我還窮呢。”

“啞巴,你下來過?”黑瞎子抬手就把斷掌拋了過去,張啟凌偏頭躲過,沒去鳥他嘻嘻哈哈的樣子,淡漠的眸光掃在屍體呈現的體態上,半晌才搖頭:“沒有。”

“那就是張家人?”無邪差點跳起來,他又想到了張海刻那個坑貨,不會要把小哥帶走吧。

張啟凌繼續搖頭。 “不知道,不確定。”

小哥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

幾人起身繼續往墓道里走,無邪越走越覺得他想複雜了,這墓沒啥機關,好像就只是人家建來放自家祖宗的家墳,至於起屍,放那麼久了起個屍不是很正常。

難為他這次下墓屁都沒撈著,白走一趟,也不知道房東那他的信譽還剩幾點。

夭壽咯,不過他本來就沒想著撈點啥,無邪不禁望向身後到處摸摸的黑瞎子,這貨介紹的鬥不會是他掏過的吧,不然這麼好心提議來這挖?

黑瞎子察覺到他的目光,也不說話,挑眉亮出一口白牙:“知道你師父帥,不過走路還是得看點路,到頭了。”

無邪一轉頭,發現墓道到底是祠堂,正對墓道口是一個被供奉的碑位,前面擺的瓜果蔬菜都已經風乾腐爛,只剩個脆殼,吳邪一摸就化成了一堆粉末。

張啟凌停住了腳步,吳邪偏頭看去,發現黑瞎子表情有點古怪。

因著自己鼻子不好,黑瞎子嗅了嗅告訴他端倪:“番茄炒蛋,甜口的。”

末了來嘀咕一句,無邪沒聽清,好像是“怪會享受的”。

無邪心說甜口不甜口的你還能聞出來,卻見張起靈已經確定了方位似的往碑位後的空間邁步。

張啟凌站在那,無邪和黑瞎子均探了個腦袋出來看情況。

無邪嘴一張,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一個人影,依稀是個姑娘,走進近了才看清,齊肩的短髮紮成兩個揪,穿著無邪有點懷念的藍白校服,藍色的運動褲上還攤著水漬,估計是壓著粽子肩膀擰脖子的時候擠壓屍體沾上的屍水。

忽略褲子上的戰績,加上她揹著的書包,感覺又青春又陽光。

即便第一眼無邪就看出這小姑娘就是那個打盜洞先他們一步下斗的小賊,無邪依舊感覺不太真實,跟上學走道掉窨井蓋裡勿入這裡似的,這姑娘身上哪樣都和古墓二字沾不上邊。

她盤腿坐在地上,手裡還捧了份蓋澆飯,撇了眼,確實是番茄炒蛋。

甜不甜口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這墓裡是有什麼下飯菜麼,非得在這吃。

見幾人望過來,小姑娘還嚼著東西的腮幫子停止運動,瞪圓了眼看著他們,兩隻杏眼全然是驚詫,無邪再定睛一看,發現她看的是小哥。

黑瞎子一瞅這樣“噗嗤”一下就樂了,呲著個牙花抱臂看熱鬧。

小姑娘艱難的把嘴裡的那口飯嚥下去,又瞄了瞄杵那站樁的張啟凌,弱弱的舉起手試圖掙扎一下:“那個,我說我是不小心掉進來的,你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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