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又一次失去
他腦海裡不停的閃現剛才林苒一臉幸福的被那個男人抱出來時的景象。
心底的不甘與失落,一陣陣湧上心頭。
那燦爛的笑容,是前世他不曾見過的。
前世的林苒前期笑的狡黠,後來再看他時,就只剩滿眼厭惡。
哪怕後來他卑微到極致的去求她回心轉意,她都不曾回頭。
白逸明之前一直都不明白,林苒為什麼就不肯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當他看到一名軍人,肯用自已的信仰去守護她時,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
原來,林苒一直想要的都只是一份偏愛。
而他卻從來都不曾給過她。
此刻,白逸明明白,此生,他又一次失去林苒了。
………
這一天,有人歡喜有人愁。
京城,裴梔漫在看守所裡裝瘋賣傻,最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國安局派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視她。
裴季川之前的那些運作,面對國安局全方位無死角的監視顯得毫無用處。
整個裴家都因為裴梔漫的事,陷入了愁雲慘淡中。
腦袋上隨時懸著一把刀,使得裴尚安的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原先他從不在裴寧朗面前展現自已惡劣的一面。
但自從發現時敬山並不會因為裴寧朗而滿足他們裴家的索求後,裴尚安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他時不時就會辱罵裴寧朗出氣。
若不是怕裴寧朗受了傷,時敬山會饒不了他。
他甚至還想像裴梔漫那樣,揍裴寧朗幾頓出出氣。
而小小的裴寧朗,僅在短短几天內,就見識到了人間最大的虛偽與惡。
一向對他和藹可親的外公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詞語辱罵他。
一向疼他寵他的舅舅,也會在他被辱罵時,選擇視而不見。
在裴尚安越來越沒底線的辱罵聲中,裴寧朗漸漸明白了很多事。
就像媽媽一樣,之前外公和舅舅愛他,只是因為有求於爺爺。
現在爺爺不幫他們了,他們也就不喜歡他了。
想明白這一真相的裴寧朗傷心的要死。
他趁著裴尚安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去。
裴寧朗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走累了,他就蹲在街邊哭鼻子。
心中是委屈,怎麼也散不掉。
就在他傷心的胸口都痛了時,一顆大白兔奶糖砸中他的頭,隨後滾落在了他的腳邊。
裴寧朗一抽一抽的抬起頭,看到牆角邊斜斜倚靠的男人。
“大、胡、子、叔、叔?你怎麼在這裡?”裴寧朗一邊吸鼻子,一邊抽抽泣泣的問。
大鬍子緩緩走到他身邊蹲下,滿臉嫌棄是說,“這是誰家的鼻涕蟲,怎麼哭的這麼醜?”
裴寧朗聞言趕忙擦自已的眼淚。
“我沒,沒哭,我就是有點傷心而已。”
大鬍子聞言桀驁一笑,隨後將裴寧朗抄了起來。
“走,叔兒今天心情好,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過在吃好吃的前,你得把你的鼻涕擦乾淨。”
“這不是鼻涕。”裴寧朗弱弱的反駁。
大鬍子笑笑沒說話。
裴寧朗跟著大鬍子吃了香掉嘴巴的羊肉泡饃。
他感覺自已的心情便好了幾分,便大著膽子揪大鬍子的鬍子玩兒。
大鬍子見狀獰笑一聲,一把抱起他將他拋入空中。
裴寧朗尖叫不已,心臟跳出胸口的感覺,既讓人感到害怕,又新奇不已。
他漸漸忘記了近日來的傷心。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大鬍子送裴寧朗回家。
他像上一次一樣,把裴寧朗放在了距離政府大院不遠處的小巷子裡,讓裴寧朗自已走回家。
裴寧朗往前走幾步,有些不想回家。
他回頭看,見大鬍子還站在原地看著他。
頓時,渾身便有了無盡的勇氣。
他扭轉頭,重新往回走,嘴角學著大鬍子叔叔一樣的笑。
蕭鬱看著小崽子一步步踏進大院。
他抽完一根菸,隨後準備離開。
結果剛轉過小巷子,就對上了無數把槍。
蕭鬱陰鬱的看著包圍住他的人。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自覺的把雙手舉過頭頂。
小院裡,時敬山拿著鋤頭把地翻的平整。
蕭鬱就被綁在一旁,面臉無所畏懼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蕭鬱被捆綁著的身體逐漸變得麻木,時敬山終於翻完了整片地。
他將鋤頭放回牆角,又洗了手,這才緩緩坐在了蕭鬱面前。
“蕭鬱,代號野狼。”
“是打入大陸內部的一頭孤狼。”時敬山聲音沉寂的說。
蕭鬱聞言微微一頓,面上依舊沉著冷靜。
時敬山伸出已經蒼老到有些握不住的手,撕下了蕭鬱貼在臉上的鬍鬚。
一張與時宴禮有八分相似的臉,暴露在了時敬山的面前。
他與時宴禮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雙桀驁不馴的眼睛。
“你做我手裡的刀,把潛入內地的蟲兒都抓出來吧。”時敬山緩緩道。
蕭鬱聞言哂笑,“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不如快快送爺去投胎,爺趕著去奈何橋搶個好位置呢。”
時敬山面對蕭鬱的譏諷嘲笑,依舊面容靜然。
“寧朗那孩子,過得不算好。”
“從小就沒有父親在身邊保護,任何人都能欺辱他。”
“倘若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三年後,我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準你帶他離開。”
蕭鬱聞言目光閃閃,隨後笑了,“老東西,你不會以為爺帶他玩兒過兩次,就會被你拿捏了吧。”
“他一個娘不疼,舅不愛的小畜生,他過得好不好,跟爺有什麼關係。”
時敬山卻沒接他的話,而是自言自語道,“那孩子可憐。”
“無人愛他,只能蝸居在陰暗裡自已療傷。”
“戰川不能收養他,因為我不能讓一個孩子毀了一名華國的優秀將士。”
“宴禮也不能認養他。”
“因為他沒必要給自已的叔叔養孩子。”
“所以能拉他出泥潭的,只有你這個生父了。”
“你身陷黑暗,難道就不想讓他活的愉快自在些嗎?”
“蕭鬱,我瞭解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會答應我的要求的。”
蕭鬱終於不再假裝無所謂,他滿眼恨意的看著時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