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尖叫聲,人群四處逃散的混亂腳步漸漸消失。

只是腹部尖銳的疼痛,並沒有隨之消散。

“救救,救救......”

劇痛之下,葉心薇扯住了身側的一隻衣袖,緊緊揪住。

撕扯間,一道力道驟然將手中的布料抽離,發出“噗”的一聲。

捂著肚子,葉心薇從噩夢中醒來。

低頭看向手掌,嫩白的掌心空無一物,只有一枚藍色金沙石鑲飾的袖釦。

偷瞄了一眼扶手上有些褶痕的袖口,葉心薇有些心虛地伸出了掌心,“不好意思......”

“沒關係,外甥女。”男人面無表情取走她掌心的袖釦,閉眼假寐。

葉心薇:“......”

隔著墨鏡,雖然看不清表情,也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明顯嫌棄的神色。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怎麼又死了。

而且這一次,好像多了一些後遺症。

上一世,明明聶楚笙並不知情,為什麼她還會死。

她真的,是死於搶劫鯊人嗎?

“麻煩給我一杯威士忌,謝謝。”葉心薇揚手,叫住了路過的空姐。

她用力按著還隱隱作痛的腹部,接過空姐遞上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杯中冰涼液體濃烈刺激的口感,嗆得她猛烈地咳出聲來,幾乎咳出了眼淚。

不過來自腹部的痛感,倒是緩解了幾分。

感受到來自鄰座男人打量的視線,她下意識側頭瞟了一眼。

在她轉頭之前,戴著墨鏡的男人已經收回視線,低頭把玩著手裡的物件兒。

那一眼,葉心薇看清楚了,是被她不小心揪掉的那顆袖釦。

太丟人了。

又睨了一眼男人光禿禿的袖口,葉心薇心虛地移開眼。

沒等她細思要不要再鄭重道個歉,廣播中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即將經歷雷暴雲層!請大家立即就近入座......”

熟悉的情景再一次發生,葉心薇低頭檢查了一下安全帶,十指交叉置於腿上,仰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觸控到手指上的戒指,隨手摘下放進口袋。

在飛機劇烈的顛簸中,她再一次覆盤,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常青大道上游客眾多,其中不乏各種穿金戴翠的有錢人。

為什麼遇襲的偏偏是她?

如果沒有前三次“意外身亡”的豐富經驗,葉心薇大概會以為,自已只是不幸遇到了小機率事件的搶劫鯊人。

她那一身打扮,就是走進商場,櫃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要麼是未經培訓直接上崗的小毛賊,眼瞎指定了她。

要麼是突然發病的精神病,隨手選中了她。

不對!

她的包背在身後,正面走過來的人先看到是她,然後才是包。

可她倒地之後,那人沒逃,而是第一時間搶走了她的包。

飛機,抖得愈發厲害。

葉心薇熟練地接住掉下的氧氣罩,麻利戴好,大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的揹包裡那兩張血型檢查單,都是PS後列印出來的。

那個東西,她只給一個人看過。

葉心薇用力握緊了交叉的雙手,長嘆一聲。

她的手機是牧氏第二代的Tracker,小偷拿到手後,指紋感知異常的瞬間,手機就會自啟環境監聽,高畫質錄影及精準位置鎖死功能。

如果她沒死,很快就會追蹤到襲擊她的人到底是誰。

葉心薇大口大口地呼吸,漸漸稀薄的氧氣無法負荷大腦繼續思索。

在飛機的顛簸中,她覺得自已像是一葉在狂風巨浪中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的扁舟。

只覺得心中迷茫,不知所往,不知何從。

不知道什麼時候,終於停止了顛簸,機艙裡只剩一片狼藉。

毛毯,假髮片,被甩出去的電腦跟報紙,不知道是什麼的小物件,凌亂地灑了一地。

飛機顛簸,明顯比上一次要強烈得多,不少乘客還未從劫後餘生的餘韻中緩過勁來。

“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

座椅的寬大扶手上,傳來輕輕的叩擊聲。葉心薇側過頭,迎上了男人透過墨鏡投來的視線。

“你說。”

“剛剛那種情況,大家都慌作一團,只有你,平靜的像是家常便飯?”

隔著墨鏡的鏡片,葉心薇感受到對方視線的好奇與探究。

“我有經驗。”

“經驗?”

“以前出差的時候,遇到過類似情況,比剛剛還要稍微激烈一些。”

“哦?”男人挑眉,語氣訝然。

“MU8633。”葉心薇揉了揉眉心,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單方面結束了這段對話。

鄰座男子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似乎被她的經歷驚到了。

意料之中。

葉心薇也不理會男人的失態,摘下墨鏡,對著化妝鏡補了個口紅。

有些事情,需要重新安排一下了。

“妍妍?”

那一聲低沉猶豫的磁性嗓音,猶如平地一道驚天雷。

驚得葉心薇心臟劇烈地顛簸翻滾,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

她的小名,已經很久沒有人叫起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養父母,還知道她曾經叫做妍妍的人,沒有幾個了。

是他嗎?

葉心薇慢慢轉頭,怔怔看著鄰座的男人一把扯下了墨鏡。

一顆心跳地像瘋了一樣,她甚至聽不到自已呼吸的聲音。

怎麼會是他!

久別重逢,葉心薇再次對上那雙波瀾不驚的桃花眸。

一如既往的沉靜,疏離。

一如多年前,大雨傾盆的操場上,那個決然轉身離開就再也沒出現過的少年。

“謝逸之?”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絲的不確定。

她不敢相信,有生之年,還能再遇到他。

“不容易啊,你還記得我?”男人勾唇笑道,“不過,我現在姓陸。”

哦,她忘了,他早已經是陸家人。

那個財經週刊上出現過無數次的,才是他現在的名字。

“陸瑕。”

葉心薇喃喃著,緩慢重複著那個名字。

是了,他歷經千辛萬苦才回到陸家,自然是用回父親的姓氏。

微微彎起的笑眸中,是她曾經無比熟悉的繾綣情意。

他怎麼能還笑得如此,毫不設防,沒心沒肺。

看著陸瑕眼瞳中,倒映出略顯倉惶驚措的自已。

葉心薇下意識避過他的審視,一顆心慌的,快要從心口逃竄出來。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看著眼前久違的深邃雙眸,葉心薇不知道為何心中愈發不安起來。

“我還好。你呢,你也還......”

葉心薇嚥下了沒說完的半句話,視線從陸瑕潔白的襯衣領口劃過,落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

陸瑕一身低調修身的高定西裝,僅僅那一對藍色金沙石鑲飾的袖釦,就超過了六位數。

他腕上那塊鑽石機械錶,葉心薇在Cerine年初的新品釋出會預告上見過,全球不超過十塊。

那一塊表,她不吃不喝玩命工作兩年,再加上運氣,才有可能賺到。

陸家的大少爺,陸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事業愛情雙豐收的陸瑕,怎麼能算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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