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曲常歡燼，道盡一生歡
到後來緩緩變成了急流勇進、飛流直下的瀑布般洶湧，像是一頭要掙脫牢籠的困獸，不屈服這世間的法則。
曲子的最後，琴音慢慢的平靜下來，如雨後彩虹，好似看見山間雲霧妖嬈，令人心曠神怡......
沒有任何歌詞的情況下，南潯彷彿聽出了一個人的成長過程。
從剛開始的牙牙學語、調皮搗蛋，到後來長大後的激進奮鬥，敢說敢做，有著年輕人的無盡活力。
老了之後，又變成孤獨一人坐在搖椅上看著日出夕落，等待著晚輩們來看望她孤獨......
不過這曲子用鋼琴彈奏出來，總覺著差點意思，而且光是一臺鋼琴，有些單一。
鋼琴所能表達出來的情感太少了，許多關鍵的地方，都不能完美的展現出來。
見她若有所思，南栩問道：“感覺怎麼樣？”
“曲子不錯，但是樂器差點意思”，南潯如實說道，看著滿屋子的樂器，將自已的想法提了提，“要不你換成其他樂器試試，說不定效果會有所不同。”
南柯驚訝，“你真的會音樂和樂器啊？”
“會一點，不多。”
但這也足夠讓他吃驚了，只見他一雙眼睛蹭亮，還有點頗為自豪的意思，“會一點就很不錯了”，南柯的語氣中帶著鼓勵，滿眼認真道。
仔細想想，南潯一個人流落在外這麼多年，聽說之前的生活過得也並不好。
在那般的生活條件下，還能學上一星半點技能的確是不易。
南潯沒有在乎他的話，也沒去細想他的意思，畢竟前面那些苦難都不是她的經歷，現在也沒必要拿出來說事兒。
環視一圈，眼神落在了角落的那臺古箏上，“幫我把那個抬過來。”
“你要彈古箏？”
南柯又是驚呼一聲，南潯覺得他有點咋咋呼呼的。
她沒有否認，自已生生死死了這麼多次，會億點古箏怎麼了？
會古箏的人那麼多，她會古箏也不足為奇吧？
南栩表現得倒是很鎮定，想到她連那麼難的符咒都會，會樂器也不是不可能。
南潯沒有反駁他的話，南栩他們兩人則是合力將古箏抬到凳子上。
拿過他的曲譜，仔細掃視了一眼，發現了其中有幾個彆扭了地方。
雙手輕輕放在琴絃上，腦子裡回想著曲譜。
“叮咚”
一道悅耳柔和的聲音逐漸從古箏上傳出。
南柯睜大眼睛，她這指法可不是簡單會彈呀！
南栩也同樣好奇，好奇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學會的古箏。
指法熟練，僅僅是剛剛聽了一遍、看了一遍他的曲子，就能熟練的彈下來。
這讓南栩對她的記憶力也表示大為震驚。
不！
南栩聽出了其中個別的不一樣，仔細聽清楚之後，他的眼神卻漸漸亮了起來。
迎新晚會開始舉辦，學校的大禮堂坐滿了人。
作為新生的唯一好處，就是能夠坐在最前面的位置，近距離的觀看。
晚會開始後，沒想到其中一個主持人居然還是顧湘禮。
作為本次唯一的新生主持，完全沒有半分瑟縮，口齒清晰，落落大方。
一旁的李巧也沒忍住撇嘴說道：“她這人平時一副驕縱大小姐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倒是一副大方得體。”
楊心悅贊同的點點頭，“很有範兒。”
“不過還是很讓人討厭”，李巧輕哼一聲，沒再說話。
舞蹈、歌曲、小品，一個接著一個表演完成，精彩的如同春節小品。
正當她看得津津有味時，突然被身後的人輕拍肩膀，回頭一看，原來是南栩。
“快到我們了！”
指了指旁邊的通道，示意她跟上。
李巧神情詫異，“你也參加迎新晚會的表演了？”
這幾天都沒怎麼出去，哪裡來的時間練習的？
南潯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就是被拉去湊數的，等我回來！”
這話倒是沒假，她的確是被半路拉去湊數的。
最開始的時候，可能連湊數都不算，南栩只是想讓她這個乾淨的耳朵聽聽曲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當作參考。
臺上的表演剛剛落幕，他們的古箏就被學生會的工作人員抬了上去。
幾人在舞臺旁邊，聽著臺上主持人的介紹：“玉樹長飄雲外曲，最近大家都看過綜藝驚現碎屍的熱搜吧？”
臺下一陣譁然，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討論，“這該不會是要講鬼故事吧？”
“現場編劇？”
“大晚上的，不至於這麼拼吧！”
南潯沒想到他們的表演竟是這樣一段開場白，光是碎屍兩個字，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了吧。
臺下昏昏欲睡的幾位評委導師也紛紛側目，一臉驚奇的看了過來。
臺上幾人介紹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有請，新晉歌手南栩為大家帶來原創歌曲‘常歡燼’！”
三人剛剛上臺就引起一陣討論聲。
身後的螢幕上，將幾人的長相放大，其中一位評委擦眼鏡，側身問了問旁邊的人。
“他們仨是三胞胎？”
被問到的人一臉奇怪，“你沒看章文的綜藝啊？”
“最近我都忙得不可開交，哪裡還有時間看那些......”
原來是這樣，那也難怪會問這個問題。
“前段時間的熱搜上可都是有關他們的帖子，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了那麼多，你現在搜一下就知道了。”
楊心悅雙目瞪圓，小嘴微張，“竟然有兩個人跟南潯長得一模一樣的男的！”
“他們是三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不奇怪吧？”
李巧絲毫不奇怪。
只見臺上，一道悠長的牧笛聲響起，前奏緩慢低聲，宛如山谷幽蘭，似細雨打芭蕉，遠聽無聲，靜聽猶在。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沉浸在笛聲中。
“叮咚叮咚”
緊接著一道空靈之聲響起。
南潯的手在古箏上來回跳躍，在她緩緩的划動下，細細的琴絃下跳出一個個輕快的音符。
一曲雙奏，將古典之美展現的淋漓盡致。
南栩看著手中的詞，這古韻的曲調為他們勾勒出蒹葭動人的美感。
閉上眼，細聽著節奏，隨後低聲開始吟唱，“皆為人間二兩墨，落地新生紅衣裹......且借人生二兩墨，半生戎馬染衣沫，孤獨濁飲浮生渡，一念菩提一念魔......灰燼歸還二兩墨，生死簿上丹青落，再取黃泉一錢水，孟婆湯中皆過客......”
由生到死，由熱鬧到孤獨，彷彿一生蹉跎皆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