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卿微微揚眉道:

“亂世之中,到處都是硝煙戰爭,桑姑娘學會使槍,說不定日後可以自保。”

桑雲舒有些狐疑的睨著他,皺眉道:

“少帥,你這麼好心的突然教我使槍,該不會居心不良,存在旁的什麼目的吧!”

她總隱約覺得江少卿教她使槍,肯定不懷好意。

江少帥神色不耐,沉聲道:

“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面,哪來那麼多廢話。”

桑雲舒神色猶豫了一下,想著若是會使槍也好,說不定日後用得著,可以自保,或者用槍暗殺江少卿。

旋即,朝著他慢吞吞走了過去。

江少卿將手上的黑槍遞給了她,然後輕輕地握住她的玉手,瞄準前面的靶子。

男人滾燙帶著薄荷的清香味包裹著她,惹得她渾身僵硬,面頰有些不適地泛起一抹紅潤之色。

男人醇厚而清涼的嗓音在墨空中幽幽然地響起:

“不要走神,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身子稍微放鬆,將手槍緊緊的握住,目不斜視,瞄準目標,然後乾脆利落的立馬射擊目標,不要有任何猶豫——。”

忽地,連續碰碰碰槍聲接連響起,惹得桑雲舒有些後怕的忍不住神色倉皇的尖叫了幾聲。

江少卿退卻了一步,瞅著驚魂未定的姑娘,揚了揚劍眉道:

“你自個試試看。”

桑雲舒暗自略定了定慌亂的心神,然後按照剛才江少卿教給她的動作要領,瞄準不遠處的靶子。

緊咬著紅唇,顫抖著雙手扣下扳手,連續開了好幾槍,都脫靶了。

旁邊的江少卿看了看她,安撫了一句道:

“沒關係,以後多加勤勉練習就行,第一次能打出響聲已經很不錯了。”

桑雲舒清涼的美眸掠過一抹寒光,忽地,將手上的黑槍一轉,正對著面前的江少卿。

江少卿瞅著她的動作,面色淡漠,雲淡風輕的挑眉道:

“怎麼想殺我?那你還得好生練一練,等你什麼時候不脫靶了再說吧!”

桑雲舒微微怔了怔神色,抿唇淡笑道:

“少帥,我只是跟您開個玩笑而已,我覺得好奇,你為什麼突然一時興起要教我學開槍?到底有何目的?”

江少卿從口袋內摸出煙盒,然後從裡面抖出一根香菸,咬在嘴裡,對著簇簇火苗點燃,猛然地抽了幾口。

瞬間嫋嫋煙霧猝然升起。

他語氣淡淡道:

“幫我殺個人。”

桑雲舒心尖微微一顫,撅著小嘴道:

“殺人?我平日裡連殺只雞都會害怕,你還讓我幫你殺人,少帥,你幹嘛跟小女開這種玩笑,我才不幹呢。”

“小女可是從來不會殺人的。”

江少卿神色寡淡道:

“練一練不就會了,沒有人天生就會殺人。”

說完,他沒搭理她,轉身便直接走了。

桑雲舒冷哼一聲,她若是真的練好了槍,首當其衝要的也是江少卿的狗命。

接連幾日,桑雲舒又沒見到江少卿,他向來神出鬼沒的,沒人能知道他的行蹤,她已經習慣為常了。

不過,桑雲舒對於練槍這種事,倒是挺執著的。

每天大清早匆匆忙忙的用完早膳後,便馬不停蹄地去後山練槍,一練便是大半天,風雨無阻。

江少卿沒空陪著她練槍,便讓宋副官陪著她。

這會,宋副官瞅著桑雲舒連續練了好幾日,每天差不多能打好幾百發,卻沒有幾顆子彈能中靶,更不用說正中靶心了。

他就沒見過槍法這麼爛的,也不知道少帥怎麼想到,讓她玩什麼不好,非得讓她舞刀弄槍。

簡直白白浪費子彈,現在軍需物資多緊銷啊。

“桑姑娘,您練習了一上午,要不還是歇一會吧,再說,哪有姑娘家家學槍的,您要是實在覺得無聊,要不跟瑤姑娘一塊到河裡抓魚去。”

連續練習了好幾日,毫無進展,桑雲舒也挺著急的。

她眉心緊蹙,疑惑地問了一句道:

“宋副官,為什麼我老是打不中靶心了,是我姿勢不對,還是沒瞄準啊,你們少帥花費多長的時間練成神槍手的?”

宋副官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安撫了一句道:

“桑姑娘這練習槍法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常年累積堅持不懈的努力,練槍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我不建議像您這樣的大家閨秀輕易地嘗試,不是小的給您潑冷水,像您這種打法,沒個三年五載的怕是很難練成的。”

“少帥他可是很小的時候便會玩槍了,十三歲那年就能上陣殺敵,後來去了黃埔軍校,待過三年,僅僅半年的時間就能百發百中。”

“之後又去國外留學過,半年前才回國接手軍中要務,畢竟少帥在學槍上面天賦異稟,沒人能比得上的。”

桑雲舒微微擰眉,小聲揶揄了一句道:

“三年五載?這麼長的時間,女兒家學槍都要這麼久嗎?”

宋副官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目光閃爍道:

“也不是,只是像姑娘這般的胡亂一頓亂打,確實在這方面欠缺點天賦。”

他們軍部也有經過嚴格訓練過的女間諜,練習過幾日,雖然不能正中靶心,但是至少不會像桑姑娘這般脫靶頻率這麼高的。

她是想打哪裡就打哪裡,全憑自己的心情,對面的幾棵蒼翠的大樹上面全部都是她打得槍眼,就是沒幾槍能中靶的。

桑雲舒不服氣地癟嘴,擰眉道:

“你懂什麼,努力比天賦重要。”

她擦了擦額前留下來的細密的汗珠,然後將手裡的手槍遞給他,打了一上午,確實精疲力竭。

旋即,朝著涼亭內坐了下來。

她一邊端著青花茶盞,抿了幾口茶水,一邊似猝然想起了什麼,又隨意地問了一句道:

“對了,那個經常來莊子內的徐墨在你們軍中是幹什麼的,少帥看起來對他挺信任的。”

宋副官微微頓了頓神色,恭順回道:

“他是咱們軍部的連長,之前他和樓連長曾經一塊在黃埔軍校待過,都是同班同學。”

“後來從黃埔軍校畢業之後,他們倆便跟著少帥入了軍部,可以算是少帥最信任的拜把子兄弟,過命的交情。”

桑雲舒若有所思的輕輕的“哦”一聲,難怪徐墨在江少卿面前這麼囂張狂妄,敢情有這種關係存在。

她又疑惑地詢問了一句道:

“那樓連長呢?我怎麼沒見過他。”

宋副官神色晦澀莫名道:

“死了。”

桑雲舒狐疑挑眉道:

“怎麼死的?”

宋副官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暗歎道:

“桑姑娘還是莫要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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