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李氏忙寬慰了一句道:

“老爺,你這是說的什麼氣話啊,舒兒好歹是咱們桑家的女兒,一家人幹嘛說出這種傷人捅刀子的話啊。”

“之前舒兒一直下落不明,你心裡還不是一直惦記著她的安危,如今人好不容易平安回來了,你又要將她攆出去,你啊,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又轉目看了看桑雲舒,重嘆道:

“舒兒,不是爹孃說你啊,你這次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連個招呼也不打。”

“你不知道爹孃多麼擔心你啊,以前你知書達理,對父母的話言聽計從,何曾變成現在這般忤逆不服管教了。”

“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半點禮義廉恥,如今整個淮城誰不知道你是那個江少帥養在外頭的女人,怎麼著你還真以為自己能癩蛤蟆吃上天鵝肉攀登上江家這門親事不成。”

“像他那樣的風流公子哥只是把你當金絲雀而已,等圈養個幾年到時候把你給耍了,以後你名聲敗壞了,哪個男人還會再娶你?你就不能讓爹孃少替你操心啊——。”

桑雲舒黛眉一蹙,沒好氣地嘟噥了一句道:

“我沒跟他鬼混,是他綁架了我。”

夫人李氏面色微微一沉,板著嚴肅的面孔,訓誡了一句道:

“怎麼咱們淮城這麼多姑娘,人家江少帥偏生綁架你,不綁架別人啊,還不是因為你平日裡舉止輕浮,不懂得自重,才讓人鑽了空子。”

“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你現在就去祠堂內給我好生跪著反省,真是反了天了,為孃的還不能管教你呢?”

“來人,將大小姐給我押到祠堂內好生跪著。”

頓時,兩位身強體壯的小廝上前,就要扣押住桑雲舒。

桑雲舒冷著臉,惡狠狠地甩開他們的手,怒喝一聲道:

“別碰我,我自己能走。”

桑雲舒想著現在不是跟桑家徹底決裂的時候,畢竟桑家的錢財,她還沒撈夠了。

忍了忍,只好憋著一肚子氣朝著祠堂內走了過去。

她這段時日被綁架到莊子內夜不能寐,每日過得如履薄冰的,深怕那一日江少卿突然發瘋把她給宰了。

好不容易逃回家後,沒想到爹孃只關心桑家的名聲,一味地指責她的不是,得不到隻言片語地安慰。

若是此事換在妹妹身上,他們必定會對她噓寒問暖。

桑雲舒歷經前世的傷心欲絕,早就對親情不報以任何期待了,因此也傷不到她一星半點了。

此刻,夫人李氏將桑老爺攙扶到正廳的紅木椅子上入座,暗自思量了一番,微微擰眉道:

“老爺,你說這舒兒真的跟江少帥在一起了嗎?若是當真如此,等來年開了春,到時候怎麼讓舒兒嫁給溫督軍啊?這件事倒是棘手得很。”

桑老爺滿臉愁容,嘆息一聲道:

“好在,溫家所在的北城離咱們淮城十萬八千里,這一時半會的訊息應該不會傳到溫督軍的耳朵內,能瞞一時就瞞一時吧。”

“等明年把舒兒嫁入了溫家,我才能心安,至於,晚兒跟顧家少爺的婚事得趕緊的找個良辰吉日辦了,免得夜長夢多,中途出現什麼變故。”

夫人李氏神色凝重地微微頷首道:

“你說的沒錯,是該抓緊辦了,好在這段時日晚兒經營的兩家鋪子都賺了不少錢,咱們桑家的難關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過去了。”

“若不是當初為了救晚兒出來,咱們也不會招惹上溫督軍那個老匹夫,如今他看上了咱們桑家的姑娘。”

“咱們哪敢不從啊,若是沒這檔子事,舒兒即便真的跟那個榕城少帥有什麼牽扯,不能當正妻,若是能博個妾室的名分也是好的,總比給那個老匹夫當姨太太要強上許多。”

桑老爺暗自思量了一番,暗聲道:

“這溫督軍雖然老是老了點,但是好歹也是北城名門望族之家,在北城有權有勢,咱們舒兒若是能嫁入這樣的高門大戶,也算是她的福氣了,再說這禍端是她惹下的。”

“若不是她胡亂地拉妹妹下水,她也不會把自己這輩子給搭進去,論權勢地位,這溫家可比江家強多了。”

“聽聞,溫督軍還有意招安江家,想讓榕城納入他的管轄範圍。”

“前不久,沐少帥和江少帥停戰議和,便是溫督軍有意對江家示好,若真是如此,日後這溫督軍還是江少帥的上司呢。”

***

那邊,桑雲舒沒跟前世那般,每次挨爹孃的罰,都會挺直了脊背老老實實地跪著,不敢對列祖列宗有絲毫的不敬和懈怠。

而如今她卻懶懶散散地盤坐在圓形的藤席上。

前世若不是為了討爹孃歡心,誰願意守著那些條條框框的繁文縟節過日子啊,誰不想隨心所欲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

今兒連早膳都沒用,桑雲舒抬手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神色略顯幾分陰鬱。

過了一會後,厚實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丫鬟墨畫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將紅色的食盒開啟,悄聲嘀咕了一句道:

“奴婢知曉小姐肯定餓壞了,特意做了一些吃食過來,奴婢已經給門外守著的小廝打點了,這個點了,老爺夫人已經歇息了,應該不會知曉的,小姐趕緊的快吃吧!”

桑雲舒拿起一個奶黃包便往嘴內胡亂地塞了進去。

墨畫神色踟躕地看了看她,幾番欲言又止又道:

“小姐,如今淮城傳的一些流言蜚語,奴婢也有所耳聞,您該不會真的跟江少帥他——。”

桑雲舒白了她一眼,輕嗔了一句道:

“你啊,別聽風就是風,聽雨就是雨,我跟江少帥那個偽君子半點關係都沒有。”

“對了,最近鋪子內的生意如何,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內,桑知晚沒有刻意為難你吧!”

墨畫努了努小嘴,嘟噥道:

“她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開了一家韓國料理和蛋糕的鋪子生意爆滿,導致咱們鋪子生意都冷清了不少,現在又打算在茶館內搞個什麼自助餐。”

“奴婢聞所未聞,也不知道那個自助餐是個什麼東西,她現在每天忙得腳不著地的,哪有閒心為難奴婢啊。”

“對了,您不在的這段時日,老爺夫人已經將桑家一半的鋪子交由她打理了,若是您再不回來的話,老爺夫人肯定會將桑家的全部家當都全權交由她打理。”

“您不知道,自從二小姐開鋪子賺錢後,老爺夫人每日笑的合不攏嘴。”

“逢人就誇二小姐機靈聰慧,又懂廚藝,總會奇思妙想折騰出一些新鮮的花樣出來,是個有本事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

“這些年來,小姐為桑家鞍前馬後地奔波操勞,賺了不少的錢,可沒見老爺夫人對您誇上一言半語的,老爺夫人可真偏心,同樣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為何要如此厚此薄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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