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吧皮卡丘！
“啊，好亂啊。”
夏末時節，烈日烘烤著大地，連同空氣似乎都被這股溫度融化了一樣，令人心中升起無端的焦躁。
空蕩蕩的教室裡，四個座位列成一排，凜生坐在靠近中間的位置，手上的筆不停地在指尖轉動，然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地面上。
“海帶？”
心情不好嗎？
坐在左邊的美少年狗卷同學將筆撿了起來，遞還給凜生，關切地詢問道。
“阿棘～”
凜生委屈地嘟著嘴巴，“為什麼？為什麼這些詞語看上去那麼相似啊！反轉術式，術式反轉，明明意思差那麼多，但偏偏要做成這麼容易讓人誤解的定義，真是難以理解！”
她將課本上記下的知識點圈了出來。
所謂反轉術式，是用負負得正的方式將作為負能量的咒力相乘，從而得到適合治療的正能量；
而術式反轉，其實是利用反轉術式，將得到的正能量注入術式中，會使術式的效果發生反轉，典型的例子就是五條悟的：術式反轉·赫。
總結：反轉術式不是一種術式，而只是咒力的一種使用技巧；而術式反轉也不是術式，而是術式的使用技巧。
狗卷棘：……原來是為了這個在苦惱嗎？
凜生託著腮，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當然了，關於這一點，我已經去請教過日下部老師了，可他當時給我的回答是……”
日下部老師當時的臉色非常之尷尬，他的表情似乎在說著：
“我怎麼知道？我也覺得有問題啊！但誰讓作者就這麼設定的！有本事去問jjxx啊！”
但最終，身為人師的教養還是讓他忍住沒有吼出來，只是用“這只是沿襲了無數先輩們流傳下來的說法，雖然說起來是有些繞口，但……領會精神即可。”
嗯，確實是這樣沒錯。所以，阿凜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狗卷棘打字詢問道。
凜生失落地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覺得這個有什麼問題啦，只不過……”
對於這個古板的咒術界有些不適應而已。
身為學生，平日裡要兼顧讀書和出任務，每時每刻都是在跟詛咒打交道，忙碌起來的時候，連個週末都沒有，朋友約自己出去玩都沒時間去。
雖然之前倒是提過，冬季和春季是相對比較清閒的日子，但，目前又還沒到那個時候，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畫大餅。
除此之外，學校裡的同學，活動也都少得可憐，來這裡好幾天，一多半的時候都在出外勤，能夠和大家一起坐在這上課的時間簡直是屈指可數。
再就是，學校所處的地方偏遠，自助櫃的東西種類又少，味道又不好，食堂也不好吃……總之，這裡和她想象中的高中生涯完全不一樣！
不開心……
“就是覺得這裡的生活好無聊哦～”
她蔫蔫地趴在桌子上。
一顆糖忽然出現在眼前，順著這個方向抬起頭，凜生看到了少年露出了一個陽光的笑容，他打字道，“不開心的話，吃點甜的東西會好一些哦！”
“還有，我最近正在嘗試自己做飯，等下打算請大家一起過來聚餐，阿凜也一起來吧？”
天哪，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愛！他也太好了吧！
“要去要去！”凜生眼前一亮，抓著狗卷的手感動不已：“阿棘，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狗卷棘被這忽如其來的“表白”驚了一跳，隨後整個人像是被煮熟的蝦一樣，從裡到外都紅透了。
他忍不住把外衣的領子又拉高了一些，垂下頭，將腦袋埋進裡面。
“哦呦呦～”
“不錯哦棘～”
熊貓在旁邊擠眉弄眼地看熱鬧，而真希則是默默地挪遠了一些。
就……忽然覺得自己很亮。
被熊貓吸引了注意力，凜生轉而露出了一個“核善”的笑容。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已經徹底搞清楚了熊貓的身份。
沒錯，熊貓真的不是人！而是夜蛾校長製作出來的突然變異咒骸。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和行動方式，還是從一隻小小的熊貓長成現在接近2米的大熊貓，某種程度上也和人差不多。
“熊貓熊貓，你是夜蛾校長創造的生命，那你不就是他的兒子嗎？為什麼不叫他爸爸啊？”
“熊貓熊貓，你知道嗎？曾經有人類的小孩機緣巧合之下被狼撿到並養大的例子，那個人類的孩子長大之後就和狼一樣，會捕獵食物，會躲著人類，甚至說話也都只是狼嚎，被人們叫做狼孩。你的情況和狼孩正相反，你是不是可以叫做人熊啊？”
“還有，你單知道熊貓是華國那邊的國寶，但你肯定不清楚，在華國那邊的神話體系中，有個叫蚩尤的大神，它的坐騎就是熊貓哦，不過那個時候，它的名字是食鐵獸，兇猛的很，從這方面來看，我覺得你更像是食鐵獸呢。”
她興致勃勃地跟大家科普著“你所不知道的熊貓的二三事”，引來了周圍人的一眾讚歎。
“哇，還有這種事啊！”真希聽得很是入迷。
“原來如此，我居然這麼厲害的嗎？”熊貓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金槍魚！”狗卷棘看著侃侃而談的小姑娘，目光裡滿是欣賞。
“知道這麼多，很厲害嘛，小凜生。”
路過隨意聽了一耳朵的五條悟停頓了一下，腦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同樣喜歡教導別人的身影。
“五條老師？！”
你什麼時候來的？
說好的要給大家上課的呢？！
怎麼一連幾天都不見人影？！
凜生的眼中滿是控訴。
“唉，不過幾天不見，大家都這麼想我啊？”
五條悟擺擺手，“哎呀，放心放心，等下大家就可以和老師好好親近一下了。因為——接下來是五條老師專屬的愛心實踐課喲！怎麼樣，是不是很期待？”
“唉，你們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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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四人還是同五條悟一起來到了操場，進行實踐課的演練。
“首先，讓老師看看你們的實力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真希和凜生一組，棘和熊貓一組，先不使用咒力來對練吧。”
居然是和真希對打嗎？
凜生想起之前在宿舍時，真希輕輕鬆鬆揮舞著不同的武器時那自信的樣子，眼中升起了熊熊燃燒的戰意。
是個非常強大的敵人呢！
“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哦！”
真希揮舞著長棍，臉上是自信滿滿的笑容。
“沒問題！只管放馬過來！”
凜生手持木劍，將重心放低，擺出了應戰的架勢。
好極了！
真希身形一動，隨即便朝著凜生髮起了攻擊。
速度好快！
接二連三的攻擊像是雨點一樣快速地朝著她擊打而來，長棍揮舞之間似乎形成了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整個包裹在其中，一時間竟然有些閃避不開。
有點東西啊！
凜生屏息凝神，快速地揮動著手中的木劍將那些攻擊一一擋下，眼神卻緊緊地盯住了真希的肩膀、膝蓋、手肘這些地方，全神貫注地捕捉著真希的身形和動作，分析著她的行動方式。
“一味防守的話，可是沒辦法獲勝的！”
長棍自上而下重重地砸了下來，真希勾起一個帶著邪氣的微笑，“給我稍微認真一點啊！”
攻擊落空了。
“那就……如你所願！”
凜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真希的身側，手中的木劍輕巧而不失力度地擊打在她的章門穴上，真希的身形不由得停頓了一下，隨後，眼前的景色便顛倒了過來——她被凜生放倒了。
怎麼會？！
下墜的那一刻，真希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但下一秒，她又再度興奮了起來。
很好！就是這樣！
她一個橫叉穩住了身體，順勢朝著凜生的膝蓋攻了過去，卻被對方靈巧的躲開了。
“再來！”
一旁的五條悟託著下巴觀察著自己的學生們。
真希的身體素質他是清楚的，以咒力為代價換來的強大的身體素質，即便還不是完全體，但也絕非一般人能夠抵抗的。
凜生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為此，她選擇避開大多數的正面衝突，透過分析和預判，依託靈巧的閃避、靈活的走位和恰到好處的攻擊，將自己有限的體力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不錯嘛。很會揚長避短。
不愧是我看中的學生。
他輕輕一笑，心情好極了。
半小時後，凜生的體力逐漸有所下降，真希卻像是進入了狀態一樣，攻擊地越發猛烈。
“看招！”
就在真希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凜生卻虛晃一招，隨後丹田猛然發力，一劍直接劈斷了真希的木棍，連帶著兇猛無比的力道一起將她掀翻在地。
“好的——勝負已分！”
五條悟吹響了口哨。
被凜生拉起來的時候，真希的表情還有些茫然。
“沒事吧，真希？”
凜生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因為你的實力太強了，正面迎敵的話我肯定是比不過的，所以……稍微用了點小手段。”
“沒那回事。”真希拍了拍凜生，露出了沒心沒肺的笑容，“輸了就是輸了，我還不至於連這點挫折都受不住。”
“不過，你最後那一下是怎麼做到的啊！跟我講講！還有之前那個……”
她很快又振奮了起來，拉著凜生問個不停。
“好了，有什麼事情等下你們可以自行交流，”五條悟打斷了大家的聊天，“接下來，交換對手。這次是熊貓和真希一組，另外兩人一組，可以使用咒力和術式哦！”
“雖然只是訓練，但，不吃點苦頭的話，是沒辦法獲得成長的哦！”
他看向一旁的凜生，
“所以，儘管放開手腳，全力戰鬥吧！”
凜生眨眨眼：是讓她用出[擬態]的意思嗎？
五條悟挑挑眉，隨手朝著旁邊指了指。
就在剛剛，他已經在這附近佈下了[帳]，將狗卷和凜生兩個單獨圍在裡面。
這樣一來，就不必擔心隱瞞術式的問題了。
“昆布？”
狗卷棘歪著腦袋看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明白了五條悟的意思之後，凜生深吸一口氣，然後對狗卷棘解釋道，“抱歉啊，阿棘，我之前隱瞞了一個術式，這次大概會用上，你等下不要太驚訝。”
“鮭魚。”狗卷棘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麼，就準備開始了。”
狗卷棘單手拎著自己衣領的拉鍊，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凜生屏息凝神，將咒力覆蓋到全身，形成一層鎧甲，隨後心隨意動，快速地召喚出一隻頗為眼熟的生物——
“去吧，皮卡丘！”
聽到這個動靜，狗卷不由得趔趄了一下，高速移動中的身體隱隱有要失去平衡的趨勢。
“皮卡皮卡——”
一發十萬伏特咒力炮轟了上去，狗卷剛剛張口說了一個字，就被電得全身麻痺，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凜生本人也快速地朝著狗卷棘衝了過去，在電擊效果過去之後，一個閃身將狗捲來了個過肩摔，同時發動了[分解]，將他身上的咒力源源不斷地吸納過來。
感受到身體中逐漸消失的咒力，狗卷棘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但戰鬥經驗豐富的他還是很快回過神，拉下領口，發動了自己的咒言術：
“別動。”
凜生的身形被定格在當場。
可惡，咒言術什麼的簡直太作弊了！還有，阿棘你明明那麼好看，為什麼要把臉遮起來啊喂！
不過，她也並非毫無準備。
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意念卻可以。
就在狗卷掙脫了凜生的攻擊，打算反擊的時候，他的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張略微有些眼熟的卡牌。
卡牌上的精靈睜開眼睛，手指放在口前微微豎起，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於是，狗卷瞬間發不出聲音了。
原來如此，是利用了某部動漫裡的魔法卡牌啊。
倒是有點想法。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還不夠。
五條悟勾起嘴角。
短暫的失聲之後，狗卷也很快恢復了過來，再度朝著凜生攻了過來。而凜生也已經擺脫了咒言的控制，並用咒力覆蓋了自己的耳朵。
她故技重施，利用[擬態]製作出了數只亞古獸，打算將其困守在包圍圈裡，卻被狗卷的一句“消散吧”給瞬間擊破。
！！！
自己不是已經用咒力遮蔽掉了咒言的影響了嘛？！
對了，是咒力生命體！咒言的攻擊目標是它們！
等等，居然還可以這樣的麼？！
來不及仔細思考，狗卷的攻擊已經近在咫尺，她不得不被動防守了起來。
相較於真希，狗卷的攻擊靈活性更強，力度也並不弱，因此在對上他之後，凜生的優勢就有些沒辦法發揮出來。攻擊每每落空不說，不斷開啟的[分解]也在持續地消耗著她的體力，再加上之前和真希訓練時的大量消耗，很快她的能量值就開始告罄。
不該使用[分解]的！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問題所在——
她的兩個術式分別對應著輸入、輸出，她透過消耗自身能量支撐[分解]，將他人的咒力轉為己用，再透過轉化而來的咒力支撐[擬態]，用於對敵。
這是一個單線執行的方式，執行起來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不說，所依賴的最根本的東西還是她自己的能量，所以，一旦能量耗盡，整條線都會徹底中斷崩潰。
要是能夠打通首尾環節，形成迴圈就好了！
但……要怎麼做呢？
她咬著唇，試圖尋找破局的辦法。
然而，現實卻已經不容她再慢慢思考了，狗卷的攻擊已經來到了身前，而凜生現在也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點力氣，連防禦咒言的咒力耳罩都已經維持不住了。
“睡吧。”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凜生的視野逐漸模糊了起來，朦朧中只看到一雙紫色的瞳孔深深地凝視著她，隨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昏睡過去的凜生被狗卷棘輕輕抱在懷裡，胸口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還在不停地起伏著，唇瓣微張，如同櫻桃般清潤的色澤由於缺水的緣故稍微黯淡了幾分，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
狗卷棘紅著臉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嘛，看樣子也只能進行到這裡了。”
五條悟拍了拍手，“雖然之前的戰鬥做的不錯，但小凜生對於咒力和術式的運用還很生澀呢。”
“不過，她自己大概也已經察覺到了，那些問題。”
狗卷棘點點頭。
凜生的天賦在咒術師裡其實是不錯的，但，她卻沒能把它們完全發揮出來。
打個比方，如果她實際上的能力有100分，那麼目前僅僅只發揮出了30分左右。
之所以會這樣，一方面是對咒力的運用過於單一，戰鬥經驗和意識不足，另一方面，則是思維受限，術式和自身沒達到契合的程度，還需要不斷地磨練和探索。
“那麼，關於咒力和術式方面的問題，之後就由棘來多指導她一下吧？”
五條悟笑眯眯地看著狗卷。
“因為，你們看起來關係很好嘛！”
！！！
像是被看穿了心事，狗卷棘覺得自己整個人開始發燙。
“鮭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