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會
黑衣組織的某個基地裡，波本，蘇格蘭，還有萊伊麵無表情地坐在一旁，三人之間彼此隔開了幾米的間距，隱隱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隔閡。
波本抬眼看了一下手錶，“已經3點了，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
琴酒究竟在做什麼？是打算暗中觀察他們嗎？
畢業之後，他和hiro分別去到了不同的部門，景光加入了東京警視廳公安部，自己則在那位田口警官的引薦下，加入了警察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成為了公安“零組”的人員，並被下達了潛入黑衣組織，執行臥底的任務。
他想起當初田口警官對他的評價，
“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地強，更難得的是，你心懷正義且信念堅定，不會輕易受到外界和感情因素影響，所以，我希望由你去執行這個任務。”
他自然答應了。
沒錯，當初這個任務，其實是沒有hiro的，但之前不知為何，黑衣組織對內部人員進行了一次大清洗，警視廳那邊的臥底折了進去，為了能夠保證資訊傳遞，警視廳再度派出了一個臥底，就是hiro。
第一次在這裡遇到他時，自己都險些沒繃住。
那幫傢伙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同期的兩個人都安排進來，是生怕不出事嗎？
不僅如此，他想到之前田口警官的囑託，對方曾經提到過，如果在這裡碰到小林的話，不必對她特殊照顧，而是要儘可能保持距離，裝作不認識，這樣才能夠在關鍵時候發揮重要作用，即便是有人暴露，也不會牽連到另一個人。
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在這裡碰到小林美緒，但hiro也過來了的話……不知為何，總覺得會出問題。
沒錯，畢業之際，他就已經知道，小林美緒和松田陣平交往的事情了，hiro當時的表情，只能用落寞來形容。
上次見面之後，他簡單跟他聊了幾句，就知道，他心中還沒有放下。
因為等了很久，降谷零腦中亂七八糟的回憶再度湧現出來，攪得他思緒有些不安。
“琴酒不是那種隨意放鴿子的人，大概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吧。”
蘇格蘭說道。
一旁的萊伊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槍支。
琴酒……怎麼做才能幹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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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大門被推開，琴酒，伏特加連帶著身後的小林美緒一同走了進來。
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但諸伏景光還是第一時間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像是在追尋著什麼。
“有新任務，你們三個一起去，”琴酒冷冷地看著新鮮出爐的三瓶酒，沒有對自己來晚了的理由做出任何解釋，而是直入主題，“具體情況等下會透過郵件傳送過去。”
只是這個？
一個電話或簡訊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把他們叫到這裡晾那麼久嗎？
威士忌三人組自然是不滿的，不過，他們現在剛剛獲得代號，在組織的地位還不夠牢固，因此，即便是心有不滿，也不會說什麼，更不會在面上表露出來。
“我倒是有些好奇，什麼任務需要出動兩個狙擊手。”
最先開口的是萊伊。
波本是搞情報的也就算了，蘇格蘭和自己都是狙擊手，在自己刻意掩飾了些許實力之後，兩人的成績相差無幾，但依舊比組織培養的狙擊手水平高出了一線。
至少在他看來，這種分配是有些浪費人手的。
“以防萬一罷了。”琴酒懶得多說。
波本心中一動。
確實，萊伊的考慮並非全無道理，那麼，這麼做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測試他們的服從度了。
不過，這也意味著，中途可能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之後，他將注意力投向了一直隱藏在琴酒和伏特加身後的那個人。
“說起來，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生啊。”
波本將帶著惡意的目光投向了琴酒身後，微微揚了揚下巴，“是新來的嗎？不介紹一下？”
琴酒對此喜聞樂見。
他將身後的人一把拎了出來，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輕蔑，“莫羅酒。”
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低著頭的小林美緒的身上。
忽然被琴酒拎了出來，小林美緒有過一瞬間的惱怒，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算了，按照琴酒的性格，這種待遇已經是比較溫和的了。
聽完剛剛的對話，她已經意識到了，對面的三人之中就有著自己非常熟悉的波本，所以，等下打招呼的時候，就要注意一下了。
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她抬起頭，衝著三人揚起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你們好，我是剛剛來報到的莫羅酒，你們也可以叫我莉莉安。”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氣質和琴酒有幾分相似的長髮針織帽男子，隨後是特徵極為明顯的金髮西服降谷零，再之後……
她停頓了一下，又很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居然是景光！！！
他怎麼會在這裡！
冷靜，現在不能表現出異樣，萬一被琴酒發現了，恐怕就不是一發子彈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就在她觀察著三瓶威士忌的時候，對方也在觀察著她。
“萊伊。”
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下自己，萊伊微微皺眉。
黑色的長髮垂墜到腰間，白嫩的肌膚如同玉石一般泛著瑩潤的色澤，彷彿稍稍用力就會留下極為明顯的痕跡。
明明是笑著的，眉眼中卻隱隱讓人感覺到一股距離感。
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夠拿到代號？
難不成是走關係進來的？
看樣子要多關注一下了。
“波本，請多指教。”
波本依舊是那副有些陰險的表情，他壓抑著心中對於景光的擔憂，用有些輕佻的眼神看向莫羅酒，“你看起來有點弱啊，居然已經獲得代號了嗎？”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諷刺她是個徒有其表的花瓶。
小林美緒：……這樣的零看起來好欠扁哦。
“是嗎？”她靦腆地笑了笑，右手輕輕抬起，隨後腕帶上的機關便快速地朝著波本的方向射出了一根細長的針。
波本的目光捕捉到了一抹銀光，隨即飛快地閃身離開了原地，看向小林的目光也少了幾分輕蔑。
“腕帶上是自己設定的機關麼？”
他略略沉吟道，“我剛剛沒看到你有所動作，那個機關是怎麼啟動的？”
“真遺憾，”小林面上依舊是很誠懇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她剛剛還想對面前的人動手，“這是秘密哦。”
隨後，她的目光終於看向了蓄著絡腮鬍的藍眼青年。
“蘇格蘭。”低沉的嗓音掩蓋了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他露出一同往常的溫和淺淡的笑意，眼中猶如野獸般兇猛的神色一閃而過，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侵略性落在了小林美緒的身上。
“你可以叫我，綠川光。”
終於再見到你了。
長達三年的思念在此刻奔騰而出，卻又不得不被費盡力氣按捺下來，最終匯聚成暗夜下的波濤洶湧。
抱歉，我實在是無法把目光從你身上移開。
那麼，就只能換一種方式了。
“請多指教，綠川君。”
小林美緒回應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很快又收斂了神色。
波瀾不驚的外表下，所有複雜、奇異的情感在那一瞬間傾巢而出，幾乎要脹滿她整個胸腔，收縮成小小的一團。表現在外面，就是她對於蘇格蘭刻意偽裝出的溫和感到有些不適。
琴酒將所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最後盯上了似乎有些興奮過頭的蘇格蘭。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果然，能夠透過組織的考核的，怎麼可能會是正常人。
不過，那些事情，都跟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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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交鋒之後，小林美緒被伏特加送到了白鳩製藥旗下的某個公司，很快就和這裡的負責人雪莉，也就是宮野志保匯合了。
目前還只有14歲的宮野志保雖然個頭還小，卻已經接受完大學的教育，接手了父母遺留下來的研究資料進行分析了。
組織正是考慮到她目前實驗經驗不足的情況，才想方設法挖掘了一批生物醫藥相關專業的高科技人才，來輔助雪莉進行aptx4869的研究。
看著已經展露出一些冰雪女王般氣質的雪莉，小林美緒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果換成是其他人，一定會覺得不甘心吧。
論能力，論名氣，論資歷，哪個都是行業的佼佼者，卻要在這裡聽從一個小女孩的指揮。
但是沒辦法，因為那是組織想要的藥物，因為當初只有宮野夫婦曾經研製出近乎成功的藥物，而雪莉之所以會被組織花大力氣培養，就是為了繼承這一藥物的研究。
這是其他人所不具備的先天優勢。
“真是沒想到，研發部的負責人居然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
小林美緒的目光直接跳過了雪莉，玩味地看向琴酒。
“組織已經缺人到去僱傭童工了嗎？”
雖然對於雪莉的經歷感到有些心疼，但是，作為貝爾摩德派系的莫羅酒，又是工作上的競爭者，對外還是要體現一下自己的站位的。
“閉嘴。”琴酒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腰間的伯萊塔，對著小林美緒的腦袋旁邊就來了一槍。
“不要質疑組織的決定，否則，下場就是這樣。”
看著似乎是被嚇到了的莫羅酒，琴酒陰沉著臉放下了槍，身上肆無忌憚地散發著懾人的殺氣，“我不管你從貝爾摩德那裡得到了什麼吩咐，但在這裡，一切都得聽我的。”
“研究室的工作，雪莉說了算，你只是一個副手而已。”
“管好你自己，以及，不要做多餘的事。”
他冷冷地撂下這麼幾句話，隨後便帶著伏特加離開了。
從始至終，雪莉都只是淡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一言不發，像是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跟貝爾摩德講得一點都不一樣啊。”
小林美緒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笑眯眯地看向了小雪莉。
“嗨，雪莉，我是莫羅酒，今後我們就要一起工作了哦。”
“……不要用那種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雪莉皺著眉頭，“很噁心。”
“啊，也對。”
小林點點頭，一副特別贊同的樣子，“下次對琴酒這麼試試吧，要是能把他噁心吐了就更好了。”
“你能保證從他手下活下來？”
雪莉提醒道。
“大概吧。”小林美緒思索了一下，“我對自己還是多少還是有點信心的。”
“不過，現在還是不提那些討厭的傢伙了，”她微笑著伸出手，“走吧，帶姐姐去你的研究室看看。”
“對了，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和貝爾摩德也沒認識多久哦。”她歪了歪頭，“剛剛已經確認過了，她給我的琴酒的情報一點都不準。”
“所以說，你不用擔心我對你不利哦。”
聽到她這麼說，雪莉反而更加謹慎地退後了一些。
“唉，不想牽手嗎？”
小林撇撇嘴，轉而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就直接過去吧，雪莉大人。”
雪莉：……
這可真是個怪人。
“叫我雪莉就行了。”
不要加上那些多餘而奇怪的贅述。
“好的，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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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美緒那邊和雪莉相處的還算開心，而威士忌組這邊，氛圍卻有些微妙。
“任務你們都看到了吧？有什麼想法嗎？”波本率先詢問道。
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個在社會上有著一定影響力的電子企業的社長，因為對方的一些行為對組織名下的電業企業造成了威脅，所以打算直接幹掉對方，並扶持自己的人上位。
為了避免造成惡劣的影響，任務要求解決對方的方式要儘可能自然，不造成大的動靜。
“前一個目標相對容易，但是後一個麼……”蘇格蘭沉思道，“權利的更迭可不是那麼簡單粗暴的事情，如果要扶持自己人上位的話，要掌握足夠的資訊才行。”
萬一他們幹掉社長，之後那個位子卻落到其他人手裡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如果那個所謂的自己人能力不夠，不足以擔當大任的話，同樣也是一招臭棋。
不過，這一點就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可以試試駭客入侵的方式。”萊伊的回答依舊是簡單明瞭，“後面那個任務交給我。”
看起來，萊伊有著不錯的駭客技能。波本心中暗暗記下這一點。
“那麼，解決目標的事情就交給我和蘇格蘭。”波本點點頭，“我來制定計劃，蘇格蘭負責執行，沒問題吧？”
後者自然不會反對。
畢竟，這是個很好的交流情報的機會。
商議好之後，三人回到了他們目前所在的據點之中，萊伊以和女朋友見面為由自己出門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波本和蘇格蘭。
在排查過一邊，確定周遭沒有竊聽器之後，降谷零開口道，“你今天的舉動，太危險了。”
“這不是很好嗎，作為偽裝而言。”諸伏景光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而且，這樣的話，我就有理由去找她了吧。”
“……算了，希望你能夠把握好分寸。”木已成舟，降谷零也只能略勸一下，“我個人還是建議你不要這麼做。”
“不會給她帶去危險的。”諸伏景光篤定著，眼中升起按捺不住的期待。
降谷零無奈地搖了搖頭，hiro還沒有意識到啊——
對小林美緒而言，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