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命之人
處理完那些靈魂的事情之後，就到了晚餐時間。出於安全的考量，泠將這些事告訴了產屋敷夫婦。
“可以無障礙接觸靈魂，併為他們供給靈魂之力啊……”
前不久才結束了以“精簡無用勢力”，“提升劍士素質”和“打造五百年來最強鬼殺隊”為主題的柱合會議，回到休息的地方，產屋敷耀哉就又收穫了一個“驚喜”。
他沉吟許久，對著一旁的妻子說道，“天音，你怎麼看？”
產屋敷天音看上去有些憂慮，
“神官血脈代代相傳，至今已有千年，但能夠啟用血脈的很少，且她們的能力多為預知，掌握靈魂之力的少之又少。”
“抱歉，泠，在這方面，我沒辦法提供什麼幫助。”
她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現身出來的錆兔，聞訊跟來的富岡義勇，還有，一旁的某個空白墊子上，據說是暫時無法現身的蝴蝶香奈惠。
“據錆兔和香奈惠所說，他們都曾於昨天晚上，感受到了某種奇異的靈魂波動，不久後，自身力量就得到了大幅增長。而那一時間發生的，比較特殊的事情，就只有泠，炭治郎，和禰豆子一同擊殺了下弦之五而已。”
考慮到靈魂之力是泠的特殊能力，或許，直接原因應該還是在她的身上。
“泠，你擊殺下弦之五的時候，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特殊的事情……”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開發出了新的呼吸法算嗎？”
“新的呼吸法？”
“是的，因為是和時間有關，我把它叫做時之呼吸。不過目前才只有一個劍技而已，作用是暫停對方的時間，時間長短大約是視對方實力而定的，實力同我差距越大，能夠停止的時間就越長，下弦五的話……大概是停止了兩分鐘的時間。”
“再就是，我當時……隱約是對鬼的遭遇有所感觸，產生了從根源上將這些悲劇徹底消解的想法。”
“其他的……就沒有了。”
產屋敷天音眉頭微皺，眼中滿是擔憂。
太過了。
無論極為罕見的，同時間有關的呼吸法，還是可以驅動已故之人靈魂的能力，居然全部彙集到了泠一個人的身上。
這樣的能力和運氣，未免有些太過了，讓她覺得有些心生不安。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們所得到一切都是有代價的。神官血脈的使用，一方面具有一定的隨機性，另一方面，應當也是以某種事物作為交換得來的。但具體是什麼，每個人都不一樣，且她們自身也未必能夠清楚。
泠的情況太特殊了，居然彙集了多個極為稀有的能力，簡直就像……
“簡直就像是，五百年前，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天賦卓絕，創造了呼吸法的天命之人一樣。”
產屋敷耀哉的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天命之人？
泠心下一動。
莫非，是那位劍士？
“一千年了……從鬼舞辻無慘出現以來，鬼的數目不斷壯大，世間的悲劇不斷上演，縱然鬼殺隊代代都以剷除惡鬼為己任，但卻並未對其造成實質意義上的影響。”
“真正能夠對鬼造成重大打擊，還是在呼吸法被創造出之後。”
“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五百年前，曾經出現過一名天賦卓絕的劍士，名為繼國緣一，他是初始呼吸法，日之呼吸的創造者，其後所有呼吸法，都是從日之呼吸之上衍生而來的。他曾一度將鬼舞辻無慘逼入絕境，但不知為何，最後還是失敗了。”
“如今，我們這一代，第九十七代鬼殺隊的實力，是那次之後，有史以來實力最強的鬼殺隊。九柱的實力十分強大，各有側重，現在，還多了泠，炭治郎和禰豆子這麼特殊的孩子。”
“禰豆子的特殊性就不必多說了，身為鬼卻從未吃過人，也不用人血維持生存，卻已經開發出了強大的血鬼術。炭治郎則是有著極佳的運氣，在成為劍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他先後遇到了鬼王，鬼醫，十二鬼月的下弦，且從他們手中活了下來。”
“而泠的能力，能夠幫助執念之魂凝聚實體……”
“主公大人。”
錆兔心下一凜，出言打斷了對方的分析。
“抱歉打斷您的講話，但是有一個極為重要的條件，需要提醒您一下。”
“我之所以能凝聚出實體，是消耗了泠的靈魂之力。若是其他人也……或許會對她本人的身體造成影響。”
是的，他能夠凝聚出實體，所以某種程度上，也能夠成為對抗鬼的一份子。但是，凝聚實體，是需要不斷地消耗泠的靈魂之力的，這一點，泠剛剛在講述的時候卻有意忽略了過去，沒有說出來。
若是每個靈魂都要達到這樣的地步，所需要的靈魂之力就不止是一點了，到時候，對泠將會是極大的拖累。
這一點，是他不能接受的。
“活人不應該為死人付出代價，靈魂之力能夠起到的作用有限，我不建議將這個能力納入作戰考慮。”
他神色嚴肅，看向泠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擔憂和關切。
聽到這句話，義勇心下一驚，右手下意識地抬了一下，像是想要去檢視泠的情況，卻在意識到這是主公面前時，又剋制著自己放了下來，只是看著她的目光益發複雜了起來。
這件事，她之前也沒有和自己說過，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
原來，她居然付出了這麼多嗎。
產屋敷天音若有所思地看向錆兔和義勇。
“不必過於擔憂，錆兔師兄。”
泠微微搖頭，“目前的情況，於我而言還遠稱不上負擔。而且，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我可不是那種大公無私到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人啊。”
“不論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消滅鬼舞辻無慘，結束鬼的存在，都是我的心願，不親眼看到那一幕的話，我是不會甘心的。”
“以我現在的實力，保證自己的安全是沒問題的。”
“獨自斬殺五十隻鬼，或是一個十二鬼月，就可以晉升為柱，這是鬼殺隊的規則。”
她笑了笑，“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已經斬殺了接近二十隻鬼，再過不久，大概就能夠達到柱的程度。雖然我自認為還算不得什麼天命之人，但如今只是負擔幾個靈魂而已，沒問題的。”
“何況，也不是每個執念的靈魂我都會去管，我不認可的、與我無關的靈魂，我才懶得管他們。”
“這個世上悲劇太多了，什麼都管的話非累死不可。”
“我可不是那種濫好人。”
“若是到了我自身承受不了的地步，我自己就會停下來。所以，不必為我擔心。”
直白的話語，將她的內心所想全然袒露了出來，在場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人們一向喜歡用好聽的，正義的話語包裝自己的想法，以此獲取他人的認同，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地將“我不願意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而且，那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在這個以謙遜為主的社會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不過，這樣才是泠啊。
錆兔和義勇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泠，真是個很獨特的女孩子呢。蝴蝶香奈惠看著泠的目光透著滿滿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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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明白了。”
許久，產屋敷耀哉緩緩開口，“天命之人，或許並非是某個人，而是這一代鬼殺隊的孩子們，還有他們凝聚起來的，想要從鬼的手中奪回自己生殺大權的堅定意志。”
“無論是仇恨也好，憤怒也好，正義也好，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消滅鬼舞辻無慘，將悲劇徹底終結於我們這一代。”
泠，錆兔，義勇，還有蝴蝶香奈惠紛紛被對方的話語所感染，贊同地點點頭。
“關於靈魂的事，我有個猜測，或許，泠的能力，是可以透過某種方式，影響到因鬼而死去的那些執念之魂，使他們短暫地重返人間的。”
“而這些靈魂，除了本身作為戰鬥力之外，更重要的作用，是可以提供與鬼相關的情報。”
情報？
泠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腦袋。
對哦！她怎麼沒想到！
靈魂的隱匿能力不僅能夠瞞過人類，也能瞞過鬼，這一點，她之前和錆兔一起配合斬鬼的時候，就印證過了。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們最大的問題是無法找到鬼舞辻無慘的行蹤。”
產屋敷耀哉繼續分析道，
“他實在是太能藏了，只要稍有被發現的情況，就會刻意製造事端，利用人群引發混亂來混淆視線，隨後轉移地點，就像炭治郎之前遇到過的那樣。若是派遣人類前去調查，除了自己的安危，或許還會牽連到普通人。”
“但靈魂卻不一樣。靈魂之力用的好的話，或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確定敵人的位置，到時候以有心算無心，我們就能以最小的成本實現最大的……咳咳……”或許是太過激動的緣故，他說著說著，竟然咳嗽了起來。
“冷靜一點，耀哉。”
天音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幫忙順氣。
主公大人！
蝴蝶香奈惠焦急地想要扶起主公，卻觸碰不到對方，最後還是錆兔和義勇共同上前將對方攙扶了起來，泠和天音則是利用醫學知識幫忙穩定了主公的情況，泠順帶還偷偷用異能幫他恢復了一下身體狀態，不過由於一小時的時間限制，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大，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那麼，泠，你認為這件事可行嗎？”
情緒終於平復下來的產屋敷耀哉這麼詢問道。
“是可行的，不過，要想達成這一目的，前提是要滿足三個條件。”
泠思索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需要靈魂能夠凝聚出實體，這一點好說，只要我在，就能夠實現。其二，能夠做到上述條件的靈魂，還需要有人攜帶，才能去到不同地方行動，例如錆兔師兄跟著義勇先生，便可以在他的方圓一公里的範圍內活動。其三，完成任務的前提，是要在靈魂未完成執念之前進行，否則，後者的心願一旦完成，很大機率會消失，之前真菰師姐她們便是如此。”
聽到這裡，眾人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那些靈魂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完成內心的執念，若是遲遲不許，似乎有些太殘忍了。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點想法。”
身為和真菰她們同時期出現，卻存留下來的靈魂，錆兔提出一個建議，
“鑑於我本人的經歷，或許可以試試，引導靈魂產生新的執念，譬如——徹底消滅惡鬼，或是……見證親人，朋友獲得幸福，之類的。”
他說著，目光逐漸垂了下來。
“……就這麼辦吧，若是做不到是或是他們本人不願，也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即可。”
產屋敷耀哉憑著感覺“看”向了無法現身的蝴蝶香奈惠，語氣略帶愧疚，
“辛苦你了，香奈惠。若非你告知，我都還不知道，忍一直在謀劃著這樣危險的事情。”
“勸說她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是，謝謝主公。”
“泠，麻煩你了。”
香奈惠心中滿是感激。
自己已經死掉了，無論如何，不能讓忍再重蹈覆轍。
只有這一次，她想自私一些，留下自己的妹妹。儘管，這可能會對泠帶去麻煩。
抱歉了，泠。
“別想太多了。”
一眼看出了對方想法，泠開口道，“我是出於欣賞她的能力，才想要幫助忍小姐的，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香奈惠卻越發慚愧了。
泠一定是擔心自己會有負擔，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看對方仍舊是一副自責的表情，泠有些無奈。
都說了不是你的錯啊！
為了稍稍緩和嚴肅的氣氛，她開玩笑似地調侃道，
“不過，香奈惠小姐同樣是我欣賞的型別。這麼溫柔美麗的小姐提出的請求，我怎麼忍心拒絕呢？”
說著，她又俏皮地朝著對方比了個wink。
啊？
自己這是，被調戲了？還是被美貌遠超自己的女孩子調戲了？
香奈惠愣了一下，幾秒鐘之後才驟然反應過來，臉頰驟然泛起一團紅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天音輕笑一聲。
差點忘了，泠可是個很有趣的孩子。
富岡義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