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紅衣思柳
洛陽城萬花樓內。
凌顏帶著毛球，一塊兒坐在廳堂眾人之間，看著臺上的表演，不時的點頭，以表滿意之色。
一旁有比較熟悉的客人上前搭話。
“思柳姑娘，你也太神了吧，這萬花樓裡的姑娘們如今一個個當真了不得。”
“可不就是這麼說嘛，而且各有各的特點，本來大家來主要都是為了看思柳姑娘演出，這下好了，根本走不出去了。”
“思柳姑娘真是難得佳人，若在別的地方，哪有如此大度的人，有點本事都巴不得藏著掖著，自己一個人出風頭。”
“你說得沒錯。”
眾人紛紛附和，其中不乏有些女賓客。
凌顏謙虛又不失風度的笑著回應道：“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主要還是大家信任我。”
“思柳姑娘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謙虛了。”
“是啊，以前萬花樓是什麼樣我們還不知道嗎，比現在的迎春院能好到哪裡去。”
這時一位夫人輕笑著接話：“以前這萬花樓，我可不敢來，總覺得是男人們花天酒地的溫柔鄉，如今倒是開了眼界，著實有趣的很。”
凌顏淺淺一笑不再多說客套話了。
眾人也都識趣的自顧自的散開了。
毛球在他們與凌顏交流的時候就走開了，她受不了人族這種喜歡吹捧的習慣。
雖然他們說的並沒有錯，小顏的確很厲害。
話說雪球那小傢伙在哪裡？莫非是在樓上？要不要上去看看呢……
想著想著，她已經不自覺的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
“小心！”
不小心與一位正下樓的客人撞了個滿懷，正出神的毛球沒有反應過來，竟然被撞的向後仰去。
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重心向後靠，使勁的將她往自己身上拽。
“嘶。”
張莫淵後背猛的撞在了實心木的階梯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片刻後才想到懷裡還有個人。
毛球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她微微抬起頭，與護著自己的男子四目相對，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做出反應。
張莫淵想要問這位姑娘是否有受傷，結果他低頭就看到了纖長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如同小鹿般圓溜溜的眸子，正眼巴巴的望向他。
是她。
萬花樓此時臺上的姑娘們，正隨著歡快的曲子，肆意的舞動著身軀，臺下的眾人時不時大聲叫好。
四周喧鬧的很，根本沒人注意到樓梯口發生的這件小插曲。
就連凌顏也被花姐叫住，坐了下來。
“抱……抱歉。”
張莫淵率先反應過來，扶著毛球從階梯上站起身來，隨後放開了她。
受到兩人重量撞擊的後背，此時還在隱隱作痛，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緊接著便舒展開來，像個沒事人似的。
“姑娘抱歉了，是在下下樓的時候沒注意看，險些害你受傷，還好沒事。”
他微微低下頭表示歉意。
毛球鼓著臉，被撞到了讓她很生氣，可是似乎是她自己神遊，對方才是受害者，而且他剛剛還撈了自己，不然她就丟人了……
想到這毛球頓時有些洩氣，她扁著嘴，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便轉身走開了。
張莫淵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眸微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不記得我了嗎？
“毛球，你剛剛去哪裡了？我才一轉眼你人就不見了。”
凌顏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毛球，詢問道。
“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毛球雙手交叉疊著趴在桌子上，腦袋靠在上面：“沒什麼，就是閒著無聊到處走走。”
凌顏見狀也不再多問，而是笑著說：“剛剛花姐將這個月的分紅給我了，湊了個整，有6000兩。”
“呶，這100兩你拿著。”她從衣袖裡掏出一錠銀子。
“你給我人族的錢幹嘛？我又用不著。”毛球不解的問道。
“你如今不是一隻小獸了，你可以融入其他種族的生活，自然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了，身上帶著些錢財，總是有用的。”
凌顏溫柔的解釋著，她也希望這輩子的毛球可以擁有不一樣的人生，有更多豐富的體驗。
毛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接過銀子。
“省著點用，但是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再問我要。”
“思柳妹妹，一會你準備表演個什麼？”
花姐與鄰桌的客人寒暄了一會兒後回來，先前就問過凌了顏，得知了她今日要上臺，便想問她要表演什麼，好提早準備。
凌顏淺笑著說道：“花姐不必麻煩，今日只唱一曲。”
“好，那我就讓人直接備琴。”
“好。”
沒過多久便到了凌顏上臺表演的時候，她依舊一襲紅衣，翩然而來。
樓裡的諸多客人知曉思柳姑娘喜愛紅色。
這紅色吧，有些人穿著就顯得很俗氣，偏偏她穿著就特別養眼，彷彿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讓人不禁感嘆，紅衣與她真是絕配的很呢。
甚至一些夫人小姐，也紛紛按照凌顏的款式做了些衣裳。
凌顏上臺後，並沒有磨嘰，而是直接坐下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秋風落日入長河 江南煙雨行舟
亂石穿空 捲起多少的烽火
萬里山河都踏過 天下又入誰手
分分合合 不過幾十載春秋
我在 十面埋伏 四面楚歌的時候
把酒與蒼天對酌
縱然一去不回 此戰又如何
誰見 萬箭齊發 星火漫天夜如晝
刀光劍影交錯
而我槍出如龍 乾坤撼動
一嘯破蒼穹”
“思柳姑娘太厲害了，這種詞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能填上。”臺下發出陣陣驚歎。
“長槍刺破雲霞 放下一生牽掛
望著寒月如牙
孤身縱馬 生死無話
風捲殘騎裂甲 血染萬里黃沙
成敗笑談之間 與青史留下。”
“好啊。”一位衣著在眾多老爺公子之間不算特別講究的男子抹了把眼淚。
他也是曾經殘騎裂甲中的一員，在戰爭中身受重傷，好在沒有傷到命脈，這才僥倖活了下來。
如今的生活雖然安逸，卻總是在夜間夢到那時鮮衣怒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