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公私兩利

陸川剛到科學部門口就碰到了同樣被喊過來的徐科銘和田路遠，陸川跟兩人打了招呼一同進了大鯨魚的嘴巴，一進門就看到劉明江和焦北川已經到了。

“劉叔，焦叔，你們來得好快，怎麼沒見老闆人呢？”

“三問還在裡面表演瘋狂科學家嚇唬那原初呢，應該馬上要出來了，讓我們等他一下.”

焦北川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張三問就從二樓走了出來。

“什麼事情這麼急，菜剛燒到一半讓你給喊出來了.”

“熬了原初這傢伙幾天，祂已經有些頂不住了，跟我交換了一些神界的情報，比較重要的情報有兩個，一個是上次在青鄄動手的神王無罪確實受了重傷，這位神王在神族的排名很靠前，如果真像原初說的那樣這次有跌境的風險的話，那這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訊息.”

張三問不喜歡賣關子，領著眾人進了會議室，便丟擲了第一個重磅訊息。

“往好的方面看，至少我們對神王的實力有了大概了認知，不管那天下來的無罪保留了幾成的實力，我們都能明確知道祂的實力是可以量化的，不是未知也並非不可企及，這對我們未來的準備工作有著重要的意義。

從另一個角度看，神界具備近似戰力的神王除了無罪之外還有八位，更不用說神王之上還有一位正在沉眠實力不明的神主，此外還有為數眾多實力在超凡之上的普通神祇，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想要硬碰硬戰勝神族的話，應該是沒有任何勝算和可行性的.”

會議室裡的人臉色都瞬間一沉，高階戰力一直以來都是烏托邦引以為傲的地方，但在數量龐大實力強大並且在這個世界盤踞了數萬年的神族面前，還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連在青鄄直面過神王無罪的陸川都有些頭皮發麻，當時那神王可只下來了一隻手啊，像他這麼能打的還有八個？這誰頂得住啊？即便是陸川最近實力和信心都大漲，面對這樣的局面也難免會覺得有些吃力，他粗粗一想如果沒有數百個超凡一起的話，想要殺上神界無疑是送死，但以現世這人族的情況，想要湊出數百個齊心協力的超凡又是另一個維度上的巨大挑戰。

而且除了神王之外還有一位實力未知並且可以瞬秒陸長生的神主，讓他不禁想起自己離開武國前天武帝意味深長的勸告。

“呼，總算是鬆口了，這樣至少能有渠道瞭解一些關於神界和神族的訊息，老張有沒有問祂神族的內部構成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劃分派系和站隊？九個神王和神主之間的關係以及祂們彼此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神王和神主作為神族的首領，是用絕對武力還是其他方式統御神族？還有...”徐科銘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馬上進入了參謀組日常的狀態，開始噼裡啪啦地問問題，在他看來既然神族是必須要面對的敵人，那麼無論對方有多麼強大，他和烏托邦要做的都是在當前的條件下盡力尋找勝機。

“咳，哪有那麼快，你這些細節的問題後面再慢慢問吧.”

張三問被徐科銘一噎，頓時沒好氣道，他又不是專業的人員，問問題也只是順帶。

“還有一個情報呢？”

田路遠組織了徐科銘還想再說些什麼，示意他讓張三問先說完。

“還有一個情報其實我也拿不準，我在跟祂瞭解神族是如何產生後代的時候知道了很久以前神族和其他種族一樣，也都是從神族母樹上誕生的，但是從數萬個元氣潮汐，按照一個元氣潮汐差不多十天換算成現世時間應該是數百上千年之前開始，神樹就不再誕生新的靈了，直到大概四五百個元氣潮汐，也就是十幾年前，神樹又奇蹟般地誕生了新的靈.”

眾人都被張三問繞暈了，又是潮汐又是年，一會能生一會不能生的，而陸川聽到十幾年這個時間則是瞬間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張三問。

“那個靈的名字叫長壽.”

張三問也在看著陸川，以及站在他身邊的林清影，張三問說完之後房間裡的其他人也將目光都投了過來。

長壽，長生，陸長生這個隨意的馬甲披了跟沒披沒什麼區別，知道他名字的人只要一聽就知道了，也就是欺負神界對現世的訊息不可能這麼靈通。

儘管陸川早就有猜測陸長生十有八九就在神界，但此刻還是對他充滿了佩服，陸川很難想象他當時是怎麼躲過手握裁決的神王的必殺一擊，不僅悄咪咪地躲進了對方的老家，甚至還給自己弄了一個在神界合法的身份。

不過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被穿越到神族母樹上的那批孩子，不僅沒有遇到危險反而成了存活率最高的一組。

“真的是他嗎？那個原初親眼見過他嗎？他現在怎麼樣，在神界有沒有危險？他現在是不是已經算是神族了，還能回得來嗎？那個原初的本體不是在神界嗎，我們能讓祂幫我們傳訊息嗎？”

林清影驟然聽到陸長生的訊息，欣喜之下關心則亂，問了一連串不太有意義的問題。

“不行！”

徐科銘和田路遠同時喊道，這一聲喊也打斷了林清影的提問，徐科銘見她不再提問，然後才解釋道，“不能透過原初聯絡他，原初和我們並不是一條心，這樣只會暴露他在神界的身份，增加他的危險。

陸老弟已經在神界生活了十幾年，還能把瑤瑤他們保護下來，想必已經在神界站穩了腳跟，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在神界，也有途徑可以知道神界的情況，聯絡他的方式可以慢慢找，還請弟妹再多一些耐心.”

徐科銘清楚的解釋清楚地說明了情況也有效地安撫了林清影，林清影也知道自己脫口而出的建議欠考慮了，便乾脆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張三問說的兩個情報的確都很重要，一個關於神族的大致戰力，一個關於陸長生以及神樹上的孩子們，如果說剛才考慮和神族全面開戰並且戰勝神族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那麼一旦轉變一下思路，只要能在營救孩子們的時候和陸長生裡應外合，把他和孩子們一起救出來，這個目標肯定要比之前的目標難度低得多。

靠他們自己想要殺到神樹邊上救出孩子，基本上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的，但若是他們已經在神樹邊上有了一個內應，顯然就有了太多的可以操作的空間。

“這個原初還能榨出點什麼來嗎，我這邊這幾天把手頭上宣傳部的事情忙完，馬上就組織隊伍去境內各地抓博神祇，相關的線索情報組那邊已經在留意了，如果按陸川說的這些神祇目前都不太有反抗的能力，我們應該會很快就能抓住一批新的神祇，到時候或許就能知道更多的情報.”

田路遠的話讓陸川有些意外，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按照之前的安排田路遠接下來的工作應該是組織隊伍去偵查瀚海沙漠才對，雖然說今天神界方面有突然的意外之喜，天選之殤的專案裡也沒有規定過說一定要先找瀚海沙漠的孩子，而且最近神界到現世的通道剛剛被封閉，這時候對在現世有分魂的神祇動手正是好時機。

但不管怎麼想，陸川都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或許是田路遠給他的第一印象不好的緣故，他總覺得對方做出的這個決定裡，私心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他上次大會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瀚海沙漠裡的這批孩子是最危險的，他們處在移動的狀態，說明已經離開了庇護他們的某族母樹，最近沒有減員不代表他們不生活在危險的環境下，相比之下儘管田瑤那批孩子在神界，但有陸長生在身側保護，神族母樹本身又是最健康的種族母樹，顯然要安全的多。

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田路遠，焦北川沒有說話，畢竟他的孩子焦子陽也在神界和田瑤一起，如果抓到更多神祇能帶來更多資訊或是找到聯絡陸長生的辦法，或許就能更快一些找回孩子們。

徐科銘也沒有言語，他的孩子在無盡之海里生死不知，反正都是最後找了，至於田路遠臨時修改計劃，雖然可能有私心，但也是因為有突然發生的情況才做出的調整，是一件公私兩利的事，這時候要是提出反對倒像是在指責田路遠私心過重，那就是把人往死裡得罪了。

“我覺得抓捕的工作情報組在收集到資訊去確認的時候順手做掉就好了，沒有必要你再專門帶一支隊伍去，我們的人力這麼緊張，田哥你帶的隊伍肯定更完備，應該更適合去探索瀚海沙漠.”

張三問眼裡揉不得沙子，也沒有什麼顧慮，他完全是從實際操作出發反駁了田路遠的計劃。

陸川跟他說過抓住原初的過程，總結下來的流程就是仙聞符籙一開，青冥幡一裝就結束了，陸川中間和原初的交流純屬多餘的操作，軍事部的情報組也有神通超凡選手，讓他們做這件事情完全綽綽有餘。

田路遠笑了起來，相處了數十年他自然知道張三問是什麼樣的人，他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裡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地方，但他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三問你說得對，按你說的這樣安排確實會更合理一些，那關於神界的資訊瞭解，就拜託給你和明江了.”

...原初是真的害怕極了。

張三問把一個瘋狂科學家的形象演繹地十分到位，那種全心只有實驗，視生靈如草芥的態度是祂從誕生至今都沒有見過的，他居然還想研究神祇能不能吃？！祂拿這個可怕的人族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力的威嚇根本嚇不到他分毫，每次祂想要嚇唬張三問的時候就會被反問神祇強行破界到現世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或者神族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突破秩序的限制。

神主在上，祂只是一個神界最不起眼的下等神，哪裡能知道這麼了不得的事情，甚至張三問所說的秩序是什麼祂都不知道。

好奇心害死神，或許是張三問平日裡窮兇極惡的樣子令祂過於印象深刻，因此張三問跟祂細心解釋神祇不能下界的規則是源於世界三大本源之一的秩序之時，祂竟然內心還有點小感動，於是就在兩人難得的閒談時間裡沒忍住多說了幾句自己知道的一點點神界資訊。

然後祂就知道自己錯了，張三問饒有興致地問了許多神界的事情，緊接著就消失了。

沒過多久祂就見到了幾個新的人族超凡出現在實驗室裡，其中也包含了那個在武國沁樂郡不由分說把祂強行帶到這裡來的小魔頭。

祂正忐忑地不知道這些人要幹嘛的時候，那小魔頭張口第一句話就差點把祂嚇尿了。

“原來你也知道無罪下界被重傷的事情，那你怎麼就不知道那天是我砍的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