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真的改變了,不僅神王下界的位置發生了變化,連數量都多了一個。

多了一個或許給人的感覺還沒有那麼強烈,但如果把描述方式換成多了一倍,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百餘位超凡,數千位神通,又結成了繁複堅固的大陣,有半數列陣齊整蓄勢待發,另外半數驚惶失措一盤散沙,沒錯了,那人族所說的應該就是這夥人。

武國大軍的高階修士數量和陸川組織的團建人數有些太相近了,況且呂驚羽也並不知道確切的人數,只是根據網上的流言編了個大概,不準確的資訊誤導加上景從雲有意設計的神降地點,陰差陽錯地讓降臨到現世的無懼和無恨誤以為眼前的武軍營盤就是那支籌謀弒神的狂徒。

武律看到神降的那一刻心中頗有些驚詫,驚的不是神王真的降臨了,而是今夜在大營西邊負責偵查掃蕩的只有一支隊伍,而且那支隊伍裡,有他的親兒子在。

他在感到荒誕之餘又感覺到迷茫,難道幾個國家之間的差距真的已經有這麼大了?連他的親兒子都抵禦不住的誘惑,景國和烏托邦是怎麼能做到如此篤定的掌控力呢?神王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以及祂們以往在青鄄的恐怖戰績讓武律很清楚,武軍已經無法撤離了,白天趙無涯破境逞威造成的負面影響才剛剛被他勉力消除,軍心已是略有動盪,這時候如果選擇撤離,他們就將真正變成一盤散沙,任人宰割。

只有依靠著花費海量人力物力打造的這個讓他承受無數汙名的“烏龜殼”,維持著軍勢全力和神王相抗,支撐到烏托邦和武國修士混編的團建援軍過來,方才有一線生機。

“轟隆!!”

一記重拳砸在了武軍的防護陣上,可以輕鬆抵擋住數十位超凡合力一擊的防護陣被砸得猛烈晃動起來。

“螻蟻們做出來的玩具,有點意思.”

...居然是兩個神王。

陸川眺望著遠處被撕裂的天空,聽著身後這幫人或興奮或恐懼的呼喊,心裡的念頭也是紛亂繁雜,看來自己改變命運的本事完全是靠大力出奇跡,這下真的整了個大的出來了。

一個神王他都不知道這幫烏合之眾能不能打,更不用說兩個,真的要去打打看嗎?看位置好像也不在威寧城那邊,景從雲應該能跑得掉吧?為了這一戰他去魔族的大道上拜訪過始魔,隨著現世的魔族徹底消失,他見到始魔的時候這位老前輩險些要陷入沉眠,魔族的大道也逐漸變得破敗凋零了。

始魔並不認為陸川有實力戰勝一名真正的神王,即便他曾在青鄄透過向劍道借力的方式斬過神王的一隻手。

神王的強大不僅在於境界和磅礴的元氣,更在於他們本身就是靈體,以及神族獨有的透過吞噬其他神族靈體的方式來獲得補充和彌補傷勢,換句話來說,如果神王能源源不斷獲得元氣的補充,那麼祂的能量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

因此對於其他種族來說,對抗神王的難點一方面在於需要有人在正面扛住神王,另一方面則是在於需要找到辦法切斷神王的元氣來源。

上一次陸川之所以得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景從雲不惜代價地出手,用秩序的規則切斷了無罪和神界的聯絡。

完整的神王和神王的一隻手顯然不是一回事,所以團建大軍原本的計劃是靠一部分人聯合結陣扛住神王,再派一隊奇兵去偷襲神王背後那拉開裂縫的手,把強行破開的規則重新封堵上,切斷那神王和神界的聯絡,再慢慢把這個boss磨死。

但如今要面對的是兩個神王,這個計劃明顯就已經行不通了,他們這百來號人,憑什麼能同時牽制兩個神王,還能分出人手去偷襲通道呢?崩撤賣溜的四字真言出現在了陸川的腦海裡,但這個頗費了一番工夫才拉起來的團建團隊就這樣虎頭蛇尾地散了,他心裡又頗有些不甘。

他施展著剛學會不久的瞳術,可以看到赤紅色的天空下兩尊神王一尊正在狂暴地猛砸武軍的陣法,另一尊則是好整以暇地在陣法周圍獵殺那些試圖逃出去的武國修士。

要是他們都不去阻止的話,還有誰能夠擋得住這兩尊神王呢?“陸川,我跟老劉討論了下,我們還是打算帶著願意過去的人去看一下,人族總要有人站出來,不能讓祂們這樣放肆下去。

我們的想法是你最好是先不要去,萬一神王能感應到命運就太不安全了,正好你也可以把不願意過去的人帶回烏托邦去。

這次對手的強度已經遠超出了我們的預計,老劉正在找老寧他們,烏托邦很快就會派出援軍趕到戰場,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餘歡出現在了陸川的身後,看著遠處天空中的裂縫,眸中滿是戰意。

“援軍?我們所有的機動力量不是都已經...”“那就把非機動的力量也帶上啊!”

餘歡笑道,“別看他們現在這領袖那部長的,當年沒披上這身衣服的時候哪個不是整天打打殺殺的,光靠一張嘴就能讓我們這麼多人服他?秀素姐現在這麼和善,當年可是我們的大姐大呢.”

陸川一怔,瞬間明白餘歡的意思是烏托邦可能會傾巢而出來迎戰神王,但是為什麼呢?和神王交戰那麼危險,真的有必要嗎?“當然有必要.”

餘歡拍了拍陸川的肩膀,“烏托邦要贏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信任和尊重,不能只靠嘴上的說辭和利益,關鍵時刻更要擔當起責任來.”

陸川也笑了起來,靠,剛剛還讓我走,現在就點我了是不是,烏托邦要承擔責任,那我這個被道門捧成未來人族領袖的人,是不是也要承擔責任?“年輕人,不要因為大家吹捧你幾句,說是你主角你就當真了!”

餘歡看到陸川的神態變化,自然明白他也已經下定決心,他從儲物戒中抽出了斷星河,整個人的氣勢都完全變了。

“如意境的小鬼,想成為主角你還要繼續努力啊,現在是我們的時代,它才剛剛開始呢!”

...“從目前的客流量和趨勢來看,即便在景武戰爭和弒神團建的雙重影響下,我們的購物狂歡節還是保持了非常高的熱度,平均優惠力度將近兩成的全品類折扣對於普通修士來說吸引力非常大,已經有數萬人領取了優惠券,還在論壇上打出了一個‘買到就是賺到’的口號.”

“給顧客真正的實惠是我們這一次購物狂歡節的主旨,對於我們自己而言,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清理尾貨庫存,按照預期來說,初代機和二代機的價格會在我們的三代機正式上市之後慢慢滑落,成為修士們使用手機的入門款.”

“這次我們所有a級以上的合作伙伴也會和我們聯合舉辦購物狂歡節,顧客在他們那裡可以享受到同樣力度的優惠活動,並且可以由我們的合作伙伴來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包括在我們烏托邦本土,也展開了同樣的送貨上門試點.”

烏托邦的小禮堂,寧輕侯等人正在開一個關於馬上就要到來的狂歡購物節的會議,商業部部長張靜雅正在講著,不在參會的劉明江分身突然敲門進來。

“威寧城外武軍西部方向神王降臨,和陸川看到的發生了變化,下來了兩個。

我和老餘盤算了一下,光靠我們和武國人風險太高,需要緊急動員.”

劉明江朝臺上講話的張靜雅歉意點頭,語速極快地說道,“另外我們需要跟景從雲聯絡一下,他的人距離最近,能不能請他們暫時放下恩怨,一致對外.”

場間眾人的臉色驟然變化,緊急動員這四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次烏托邦安排去參加弒神團建的力量本來就已經是最極限的排程,為了擠出這些人來的背後是其他人默默的支援,許多非重要的崗位都臨時安排了其他人兼任,大家都在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加班。

而緊急動員就意味著要暫時放棄工作,以面對外敵入侵的力度抽調所有的精英戰力,讓整個烏托邦進入低效率運轉的狀態,上一次烏托邦的緊急狀態,還是在武國入侵時的衛國戰爭。

劉明江是軍事部的部長,現場也還有兩位其他部長在,他在現場的判斷代表了軍事部的意見,緊急動員裡的緊急二字,也意味著它沒有時間再經過繁複的會議來討論。

寧輕侯沒有問劉明江是不是必須要進入緊急狀態,只是問道,“明江,按你的判斷,需要動員到什麼程度?”

劉明江立即振聲道:“全力以赴,神族的應對出現了變化,說明他們一定或許到了新的資訊,我們不希望在這次事件上出現任何傷亡,所以一定要全力以赴.”

寧輕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還在臺上的張靜雅。

“天不遂人願,靜雅辛苦了,整理這麼多的資料,這樣的形勢下,購物狂歡節恐怕很難如期開展,看來我們得發一個公告,向信賴我們的顧客和合作夥伴們致歉了.”

張靜雅笑著收起資料,然後從儲物戒裡開始往外找一些許久沒有用上的靈飾往身上穿戴,事情有輕重緩急,她當然全力支援大家的決定。

“明江說要緊急動員,我也同意,有些同質心裡可能會想,武國和我們雖然短暫修好,但從長遠來看仍是我們的仇敵,我們放下自己的發展去救援他們,是不是有這樣的必要,對於這個問題,我想簡單說兩點。

我們成立烏托邦這個國家,不是為了稱王稱霸,也不是為了我們個人的享受,是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它存在著普遍不合理的地方,而想要去改變這個世界,創造一個讓人心嚮往之的國度,讓願意相信我們的人過上理想的生活。

因此於公來說,神王降世是種族之爭,是擺在人族面前的巨大考驗,祂們要毀滅人族,是人族徹頭徹尾的敵人。

烏托邦作為這個世界最進步最有能力的人族國度,抗擊神族是身為人族應有之義,也是我們向全世界展現我們責任與擔當的機會。

於私來說,今天神王能降臨在景武邊境,明日祂們就能降臨在烏托邦,這樣的威脅我們將它提前掃除,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自己和我們的人民.”

寧輕侯看到了劉明江不耐的眼神,似乎在責怪他說兩句就趕緊結束,怎麼還講起大道理來了,他擺了擺手,繼續道。

“發烏托邦領袖令,即刻起烏托邦進入緊急狀態,任命軍事部部長劉明江為戰時統帥,凡緊急狀態期間烏托邦一切人力物力調動,均以戰時統帥軍令為先.”

劉明江得到應允,當即就低頭開始在微信群裡搖人,無論是在烏托邦還是在北方兩郡,就算是馬上出發開飛機去也得要兩個多小時,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擱了。

烏托邦的聊天群裡早就有人開始討論赤紅色的天幕和神降的事情,以及在群裡不停地@張慶喊他快點起床把再度崩潰的論壇給修好。

寧輕侯和劉明江同時宣佈烏托邦進入緊急狀態的訊息從這間小禮堂迅速地傳播了出去,收到通知的人一個個都不再回復微信群裡的訊息,沒有收到通知的人也漸漸不再發訊息,而是去問自己的領導,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那些在邊境戍衛的人,那些分散在各地擔任郡守城主的人,那些在實驗室裡,在醫院,在學校,在校場,在海上,在沙漠中的人們,他們接到了訊息,脫下了身上的制服,拿出塵封許久的武器和靈飾,催動寶貴的咫尺天涯,從四面八方彙集到距離最近的機場。

寧輕侯也換上了戎裝,他的武器是一把槍,出身武國的修士很多人都是槍修,他也沒有例外,由於沒有戰鬥類金手指而被留在家中坐鎮的焦北川則是抓著寧輕侯的衣服絮絮叨叨地叮囑他不要犯險。

而寧輕侯只覺得焦北川聒噪,他已經有陣子沒有握槍了,在禮堂的臺上抖了幾個槍花,慢慢又找回了曾經的感覺。

“好了老焦,我都知道,從雲那邊回你了嗎,沒回的話你給他打個電話說.”

他說著拿出咫尺天涯的符籙,又看到自己現在的秘書魯墨頗有些緊張,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家裡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

...“當然不能去幫。

武國與我景國之間有三世之仇百年之辱,如今正值兩國刀兵相見之際,不去落井下石已經是仁至義盡,又怎麼可能去幫他們?烏托邦的屁股未免也太歪了些,若是神王降臨在威寧城,他們也能勸服武國來幫忙嗎?荒謬!”

楚清歡從景從雲手中接過手機,勃然大怒,像他這樣的老景人,從他記事起景國就一直向武國稱臣,即便這樣武國還是不滿意,動輒要求景國增加朝貢,逼迫景國反抗再鎮壓,然後索取更多的朝貢。

他恨不得武國現在就在他面前粉碎。

“老師您先別急,烏托邦對我們向來幫助頗多,這次神王降臨的訊息便是他們向我們提前預警,所有人聯合起來共同對抗神族的口號他們也不是第一天喊了,在武國的探子也彙報過許多次烏托邦使者希望調停這次戰爭的訴求,您對他們的評價不免有失公道。

烏托邦倒是比所有人都要著急,連寧叔他們都要親自上戰場了,說起來我還真沒見過他們出手,趙先生,寧叔的金手指是什麼來著?龍象之力?”

景從雲站在威寧城的城頭南望,威寧城距離現場這麼近,神王降臨近乎就貼在他們臉上,然後就開始暴打武軍,他們在威寧城也能感受到磅礴的元氣震盪和大地劇顫。

“對,龍象之力,沒到超凡之前猛得像鬼一樣,一個人按著我們錘,到了超凡之後就沒什麼大用了,只是比尋常超凡稍微厲害一些罷了。

他親自過來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在戰場上老寧也沒什麼特別的,比起老寧來說,秀素姐才是最強的,她的金手指是可以提前儲存元氣,然後利用這些元氣不可思議地實現爆發,存的夠多甚至能短暫地跨越到更高一個層次的境界。

所以說起來她可能才算是第一個看到過無涯境風景的人吧,也是因為她,我才一直那麼確信超凡之後還有更高的境界.”

趙無涯點頭應道,他同樣沒想到烏托邦的反應會這麼激烈,直接選擇這樣飽和式的傾巢而出,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也不錯,這樣的話老兄弟們不就都能來看看他無涯境的威風了麼?“老師投了反對票,夏帥您怎麼看?”

景從雲轉頭繼續問道。

“臣認為可以支援,但不是現在.”

夏無疆捧著刀,虛眯著眼睛望向遠方的激戰,武律這個老烏龜果然是藏了東西,武國的南海皇室看來是研究出了新的技術,可以透過特殊的方式將眾多超凡修士的力量聚集到一起。

之前一擊破掉陽關的是這樣的技術,現在他們的陣法裡用的也是這樣的技術,一個大陣由超過五十名超凡加上數百名神通共同驅動,完全是聞所未聞。

“武軍還能堅持,神王更是引而未發,可以讓他們先互相消耗一會.”

夏無疆是統帥,考慮的是更加實際的問題,“烏托邦太高看我們了,武軍依託如此強大的陣法尚且馬上就要抵抗不住,我們又如何能與神族相抗。

況且陸川和餘歡他們那支隊伍也在近處,他們沒到之前我們貿然進入戰場,只會引火燒身。

如果武軍很快露出敗相,我們不僅不能上前相助,還得趕緊撤離險地,等待烏托邦強援,如果烏托邦的援軍趕到的及時,我們便能趁勢壓上去,看看能不能搏到一些好處.”

夏無疆說完之後景從雲罕見地既沒有表達贊同也沒有表達反對,他只是望著遠方被神族撕開的裂縫,心裡似乎在想著些事情。

景從雲不說話,其他三人便也沉默不語,其中趙無涯最是尷尬,好傢伙你問了他們倆的意見不問問我,這不是把我當外人嗎?“趙先生,無涯境之威,比之神王如何?若是正面交鋒的話,您能堅持策應一段時間嗎?”

靠,你這問題還不如不問,這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呀!我才剛破境啊!趙無涯心裡慌得一批,他上次復活甲掉了之後可是沒弄新的,烏托邦上一次在魔窟廢掉的復活甲可不少,他就是再有誠意臉皮再厚,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從烏托邦拿到復活甲也是不太現實的。

“如果神王只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些手段的話,我勉強能支撐百餘回合,若是能提前佈置下誅仙劍陣的話,要傷到對方也並非難事.”

趙無涯想了想,給出了一個頗為挽尊的答案,如果神王有其他手段的情況他乾脆就沒說,但神王怎麼可能沒有其他手段呢?從雲吶,聽夏老闆一句勸,咱們還是順風衝上去撿人頭,逆風趕緊風緊扯呼比較好,千萬別整什麼么蛾子讓我去一夫當關啊,我老趙就不是幹這塊的料。

景從雲點了點頭,仍是望著戰場,心裡思忖著陸川等人為了避免交戰雙方誤會,在選取蹲點位置的時候距離威寧城並沒有特別的近,全速趕過來的話,怎麼也要一刻鐘左右的時間。

而從烏托邦本部出發的寧輕侯等人,要等到他們趕到需要的時間恐怕就更久了,就算是飛機全速前進,恐怕兩個小時也到不了人。

他心裡很清楚夏無疆的策略才是最正確的,但武軍的陣法,還能撐一刻鐘嗎?“夏帥,戰場之事我一向悉數交託於您,不過我現在有幾個想法,您幫忙聽聽看有沒有可行性.”

“陛下請講.”

夏無疆躬身道。

“第一件事,現在馬上把我們剩下的小神,全部殺掉,讓蕭望他們準備好即刻證道破境.”

“喏!”

夏無疆領命道。

“第二件事,準備拘神陣、獵神釘、萬年魔血浸泡過的透神梭,還有趙先生的誅仙大陣等等,準備將威寧城的大陣徹底啟用,我看那掠陣的神王已經發現我們了,有備無患.”

“喏!”

夏無疆和趙無涯同時應聲。

“第三件事,發動我們在武軍營中的棋子,給武律元帥遞個話,就說我們願意出手相助,但需要準備一點時間,請他務必多堅持幾分鐘.”

“陛下?!”

趙無涯驚呼了起來,轉眼一看楚清歡和夏無疆卻是在喊“喏”,喏個頭啊,這你們也喏?“我方才在想,如果是太祖在這裡,他會怎麼做?我想他老人家應該會抄起這把戮神刀,從城頭高高躍起,衝那神王高喊“與我死來”。

然後我又想,如果是父親在這裡,他又會怎麼做?我想我那不負責任的父親大概會摸摸我的頭,跟我說他要去做一件偉大的事情,讓我以後替他報仇.”

景從雲笑了起來,“方才老師說我們和武國有三世之仇百年之辱,可我景氏,我景國,與那神族之間,是世世代代的血仇,是視為牲畜牧養之恥辱!”

楚清歡和夏無疆低著頭沉默不語,景國的恥辱並非景氏一家,十二家族追隨景氏之初,便是為了抗擊神族,在這片土地上有尊嚴的活著。

“說的有些大了,其實我也有私心。

從登基之日起我就在想,或許有一天,我能成為人族的皇。

可是要怎麼樣成為人皇呢?我想征服肯定不是我要的答案,我不想要追隨我的你們為了所謂的霸業而犧牲在戰場上,也不想要踏碎武國之後得到的是滿目瘡痍。

所以我想去救他們,不想讓他們白白地死在神王手裡,他們現在是我們的對手,但未來也可能會是我的子民。

我想我們救下他們之後,他們應該就很難再和我們為敵,武國對待宗門修士如此苛刻,或許他們也會願意到景國來,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呢?我希望我能做的足夠好,到時候武國的修士和民眾會發出感嘆,如果景從雲是我們的皇帝就好了,到時候烏托邦的師長們也會讚許我,覺得景從雲做的還不錯,就算景國是一個封建帝國,也可以讓所有的民眾都生活的很好,得到他們的親近愛戴.”

景從雲望著遠處的蒼穹,眸中印著血色與星河,“最後我想明白了,並不是有人成為了人皇才需要承擔庇護萬民的責任,而是我需要先擔負起保護他們的責任,才會受到他們的信賴。

我認為這是一條正確的,成為人皇的必經之路.”

...“下令通知軍部所有超凡,我們要立刻去北境。

機場有烏托邦的飛機,全部緊急徵用,事後再給他們交代.”

天武帝站在大殿中,皺眉凝視著謝婉,“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在聽,但武律並沒有向我們求援.”

謝婉對天武帝的語氣感到頗為不悅,“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即便是您也一樣.”

或許是手握權力的滋味會讓人漸漸發生變化,謝婉如今已經不太能聽得了這樣的語氣了。

她認為她和天武帝之間的關係至少是平等的,雖然她需要天武帝給她的支援和權勢,但也是因為有她,天武帝才能重新回到現世。

“武律沒有求援是因為他不認為我們來得及,但我們去支援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我沒有在命令你,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你需要馬上下令.”

天武帝是真的覺得謝婉最近越來越莫名其妙了,我在跟你說這麼重要的正事,你卻在關注我的語氣?“必須要做的事情這還不是命令嗎?烏托邦不是已經派人去了嗎,陸川和餘歡那就有一百多人呢,還有一大半是我們武國吃裡扒外的東西.”

謝婉同樣也不理解天武帝,不是命令那不是應該商量著來嗎,你說要做我不能說不做嗎?再說了我又沒說不救,你這麼兇幹嘛?“烏托邦的人都去了,我們當然更應該去救援!算了,計興武,過來擬詔!”

天武帝只覺得頭大,乾脆召來武國的丞相,讓他直接擬詔,然後用手機馬上通知就算了。

“慢著!”

謝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天武帝這就踩到她的底線上了,她還沒同意呢,這就開始擬詔了?“我還沒同意呢?!”

計興武充耳不聞,快步上前開始草擬詔書,謝婉猛然抬起頭看向天武帝。

“小婉,我並非不尊重你的意見,只是情況緊急,前線的將士正在艱難固守,我們需要馬上趕到...”“我的話從來都不重要是不是?”

謝婉的臉冷了下來,她本來就沒有抗拒去救援武律,自從知道武愈在神界之後,神族也是謝婉的敵人。

她只是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緊要,烏托邦的援軍十幾分鍾就到了,他們從帝都過去再怎麼快也得兩個多小時,著急忙慌地也趕不上趟啊。

但現在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救不救的問題了,她在武國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她自己的親信還沒有那麼快得培養起來,她在武國的影響力幾乎全都來源於天武帝,如果天武帝也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提供復活金手指的工具人...“我不會在詔書上用印的,這份詔書我不認可,你們可以拿去軍部試一試.”

天武帝臉上浮現出錯愕的表情,他不覺得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有什麼問題,最多也就是語氣急了一點,另外需要謝婉本人也去一趟北境罷了。

他漸漸意識到了什麼,眼前這個鳳冠霞帔的謝婉和當初那個的謝婉,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

“小婉,這是國事,你不同意總得有個理由吧?”

“武律元帥麾下有超凡上百位,神通境數千人,之前的文書裡又彙報說已經構建了堅不可摧的陣法,另外還有烏托邦的援軍在側,沒有援救的必要。

另外我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我們應當趁著世人的注意力都被北境神降所吸引,派出軍部超凡夜渡東境,奇襲景國平聞郡,定能大破景軍.”

“你在說什麼?你也知道北境有上百位超凡,數千位神通境,這些都是武國的中堅力量,難道就不救了嗎?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兩位神王代表著什麼?”

天武帝急了,反問越來越多,也讓謝婉愈加不悅。

“首先,武律元帥沒有求援,有烏托邦的幫助,他們也不一定輸。

其次,如果我們能在東境大舉突破成功的話,就算北境的軍隊有所犧牲,為王事而死,有什麼不可以嗎?”

天武帝震驚地看著謝婉,想從她臉上分辨出她說的是心裡話還是一時氣話,而謝婉雖然心虛但也毫不示弱地回看。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這可是從你們那兒的傳來的文字。

當年我從中州起事之時,身邊不過三五個兄弟,一直到我馬踏天下之時,追隨我的人早已不下百萬,跟過我的人少有不服我的,一來我做事公平,二來我打仗的時候永遠在所有人的前面。

從一開始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合格的領袖要帶著跟隨你的人去贏,而不是看著他們去死.”

天武帝失望道,隨即元氣在手中幻化出了一柄槍,“所以你當真不願意去救?”

謝婉看到了天武帝眼中的失望,但她又怕自己低頭這一次,以後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煩死了,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計興武,擬詔,傳朕的旨意.”

天武帝的聲音變得冰冷。

“詔令帝都所有皇室及宗門超凡,即刻到機場集合,前往北境救援,凡有令不至者,而後以叛國論.”

“詔令武嶽歸於帝位,攜皇后謝婉隨軍前往北境救援,詔令親王武赦為鎮軍統帥,指揮負責此次救援.”

“你!!”

謝婉有些被天武帝氣懵了。

“小婉,我最後再奉勸你一句,不要在正事上給我添亂,你心裡有氣,去的路上和回來路上我們可以好好溝通,但如果你要玉石俱焚把我送回到九幽之下的話,你也一定會死在武氏手裡.”

天武帝說完便拖著槍朝殿外走去,他望向北方赤紅色的天穹,心裡湧動著焦急和戰意。

來吧。

......偶爾的加更就像是生活中的小驚喜,不過我已經是一個精疲力竭的廢作者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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