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都城的一路之上,蘇威對於蘇楚歌是寸步不離。

就連晚上休息,都是親自守在馬車外面。

除了晚上需要讓人馬停下休息,其他時間都在路上。

兩日後,墨哲彥也終於趕了上來。

但蘇楚歌發現他身邊的人,比她離開的時候少了一半。

幾次想要上前詢問的蘇楚歌,都被對方的毫不理睬個堵了回來。

如此下來,蘇楚歌也就沒有了想要知道的心思。

墨哲彥正式歸隊之後,從蘇威一人的監督,變成了蘇威和墨哲彥兩人的監督。

本以為會維持這樣的情況,一路回到都城。

可今日夜晚,眾人休息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幾名士兵消失不見。

蘇威在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集合了他們所有的人。

多數人員在進入東林的前一晚就已經離開。

這次墨哲彥又再次放出了一部分人。

現在跟在身邊的只有千餘人。

全部人員集合在一起,喬副將親自欽點人數。

“大將軍,少了四個人。”對親兵瞭如指掌的喬副將很快查明瞭人數。

“王爺離開前,一共是留下包括我在內二十一人,現在人數無誤。”一直跟在蘇楚歌身邊的人,也快速的向蘇威彙報了情況。

蘇威看向第一個發現人不見的兩人。“什麼時候發現人不對的?”

“到了換崗的點,才發現人不見。”

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切的蘇楚歌,並沒有上前。

“你們有聽到什麼動靜嗎?”珊珊聽到蘇楚歌的問話,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空無一人的身後。

“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鴛鴦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了出來。

看,現在站在她對面的人,那是她自小喜愛的人,那是與她兩小無猜的人,是當今陛下親自賜婚,她未來的良人。

可現在呢?現在那人的至親父母,卻要給自己按上莫須有的罪名,卻是最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被侍衛押著離開的冰洛溪,行至站在殿中央的墨央身邊時,微微一愣,駐足片刻,一言不發地離開。

她已經不敢問一句是否信她,怕得到的答案會徹底摧毀自己僅剩的理智。

邁出大殿的殿門,冰洛溪駐足看著已經開始微微飄雪的天。

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己在做什麼呢?可能是在期盼著雪再大一些好和芍藥她們打雪仗,往年初雪的時候,母親都會為她親自準備上一件最漂亮的斗篷。

“姑母,姑父,你們午夜夢迴之時,就不怕我爹孃冤魂入夢嗎?”

冰洛溪不做回頭得留下這最後一句話,毫不猶豫地跟著侍衛離開,這個讓她真的想弒殺至親的地方。

她也不曾看到,因她最後的質問,皇后險些失去控制,幸好啟正帝握住了皇后那顫抖不已的手,阻止了皇后前傾的身子。

“令月吉時,始加元服,棄兒幼志,聖爾成德,壽考志棋,結而景福。”

東林的皇后,親自給冰洛溪及笄梳髮,這是多大的榮寵,讓多少女子羨慕。

可這大家也只能羨慕,當朝除了冰洛溪,不會再有第二名女子能讓皇后親自為她梳髮。

畢竟皇后也就這麼一個親侄女。

皇后撫著冰洛溪烏黑的發,當年粉嫩的娃娃長大了,“我的夭夭長大了,明年就會有夫君為夭夭挽發。”

“才不要呢,六哥哥不如芍藥的手藝好。”

冰洛溪清脆靈動的話音落下,發現自己身旁的母親和姑母,都是無奈地笑。

片刻冰洛溪才反應過來,她的回答有問題,按正常的回答來,她應該說“我才不要嫁人,要留在母親和姑母身邊。”

想到不對的冰洛溪,瞬間也羞紅了臉,低下頭不看自己的母親和姑母。

三拜,三加,種種繁瑣的禮節過後,終於迎來禮成。

隨著眾人的聲聲祝賀而來的是一道明黃的聖旨。

“茲聞大將軍冰飛捷之女冰洛溪,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與皇后躬聞之甚悅。今皇三子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冰洛溪待字閨中,與三皇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冰洛溪許皇三子為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皇后督禮部操辦,擇良辰完婚。”

啟正帝貼身伺候的王公公,高聲宣完旨,直接開始吟唱一長串的禮單。

這個聖旨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東林高官顯貴誰不知,中宮嫡三子遲遲不娶,就是為了等著冰家的女兒。

意料之外的是沒有想到,皇帝和皇后這是片刻都不等,冰家女及笄禮剛禮成,就直接下賜婚聖旨。

“爹,娘,你們來看姑母給我的禮物。”冰洛溪帶著剛從未央宮取回的禮物,興奮的要和家中的父母展示姑母給自己的及笄禮。

血,花廳之中父母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冰洛溪眼前只有紅色,血的味道刺激這她的嗅覺,讓她瞬間忘記自己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手中那金鳳鏤空禮盒,也猶如千斤之重,掉在地上,禮盒中那一套耀眼的紅寶石妝面璀璨的紅色,也被地下鮮血的顏色壓了下去。

“是她,大人就是她下的毒。”

冰洛溪聽到身後驟然出現的聲音,木然轉身去看,是家裡的下人帶著衙差趕了來。

此時冰洛溪才發現自己好似已經不知道怎麼發出聲音,她也聽不到那些人在說什麼,只知道身邊的人好煩,她想找自己的爹孃。

可是她怎麼都走不到爹孃身邊,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要抓著她,不讓她去看自己的爹孃。

她眼前只有晃動的人影,嘈雜的聲音,黑暗,無盡的黑暗。

躺在床上的少女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粉黃色的帳幔,和那不時飄來的一陣紫檀香,幽靜而美好。

不是那滿眼的鮮紅,不是那刺鼻的血腥味。

是夢,是她幾月前的及笄禮,那時的她有多風光,之後的她就有多麼狼狽不堪。

對於她來說,從天堂到地獄的距離只是一個及笄禮的間隔。

起身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感受著刺骨的寒風。

在碩果累累的金秋,她享受到了獨一無二至高無上的榮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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