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根祐介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同時在手裡面的報告單也被握緊,隨後又被他後知後覺地抿住嘴展開放好。

在放上去之後,荻根祐介也顧不得那些被江戶川亂步還有白日隨意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報告紙。

他在白日臉剛朝向門的同時整個人“噌”地一下站立了起來,一米八幾的身高,穿著藍色的警察制服,荻根祐介在不自知地擰眉看過來的時候,嚴厲感撲面而來。

把剛進來報告的小警察也嚇了一跳,今井智哉停頓了一下之後語氣急急忙忙地說道:“但是沒有死人。”

話音剛落的時候,荻根祐介就擰著眉,神情疑惑地看著他,聲音嚴肅而有威嚴:“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同樣是密閉的房間,鋪天蓋地的花朵,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在說完這些相似的點之後,今井智哉吞嚥了一下,神情裡面同樣帶上了幾分迷惑,他微微昂頭,看著頗有氣勢的認真地解釋道:“但是這一次的受害者是模擬的人偶。”

“人偶?”

荻根祐介回想起剛才兩個江戶川亂步一唱一和地說的話,如果把他們推理出來的結局當成已知的前提。

那麼這個新出現的案件裡面的人偶也一定和犯罪者的目標——引出名偵探有關,按照這樣的推理的話,那麼那個人偶極有可能是偵探或者其親眷的外貌,或者至少會帶有一些標誌性的東西。

“無聊的把戲。”

帶著細微的孩子氣的嘟囔讓荻根祐介的注意力轉移到站在一邊的白日身上。

他翠綠色的眼眸即使是在室內依舊熠熠生光,明亮銳利地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江戶川亂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披風隨後說道:“既然是對於名偵探的委託,那就讓我看看到底背後是誰在搗鬼。”

白日的心情同樣是摻雜著些微的怒火,在異世界人類本來就稀少,並且在戰勝影子之前日漸稀少的情況下,他這個代表著人類之光的首領當然也很心痛。

首領,當然在是在人群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夠稱作“人類的首領”。不然的話頂一個這樣的名頭幹什麼。

所以即使是在異世界江戶川亂步開戰的時候,也會優先考慮儘量將傷亡減少的謀略,也是這部分的情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在看到這樣肆意妄為的連環殺人案被製造出來,只是為了引出“江戶川亂步”,僅僅用著這樣的理由就開始隨意的揮霍掠奪別人的生命。

這種行為好像是他藏的好好的財寶庫突然有一天被賊開啟,賊不只是把他寶貴的東西帶走,甚至在出門的時候還把他剩下的寶藏踹碎了。

簡直是讓人知道就要怒火高漲的地步。

於是這部分的心情折射到白日身上,他的翠綠色的眼眸中的光亮越來越大,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有兩簇幽綠的小火苗在其中劇烈的燃燒。

燒盡了屋子裡面的空氣,讓人甚至能夠感受到氧氣被奪走的恐慌不安與驚懼。

荻根祐介被看著身上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江戶川亂步,眼中帶上了一份思考。

那種氣勢他其實相當的熟悉,在連年參加戰鬥的,殺人如砍瓜切菜計程車兵身上,難得一見的金牌殺手身上,歷經了世事的老警察身上偶爾爆發出來的驚人的氣勢。

包括在偵探社的那位社長身上在無聲無息的時候就會透漏出這樣一種像是周身有無盡的刀鋒,伴隨著寒冷能夠讓人感覺到深深的畏懼。

荻根祐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但是這種氣勢他從來都沒有從那位橫濱過來的偵探身上看過。

他腦子中種種思考一閃而過,各種詭譎的猜測在腦海之中一一上演。

甚至在某一時刻,荻根祐介想會不會是橫濱那位被稱為“銀狼”的前劍士,現任偵探社社長其實暗地裡面收養了一對雙胞胎兄弟。

兩人都擁有驚人的智慧,他捨不得把他們放在一起,所以就把橫濱偵探的那個帶在自己身邊,為武裝偵探社工作。、

另一個就留在其他的地方,訓練劍術或者其他的武術用來繼承自己的名號。

畢竟到了那種程度的劍士,一般來說對繼承人或者說是弟子,都是格外的看重的。

他們相當希望能夠有人繼承著一身的好本領,將自己領悟出來的東西發揮光大。

這些思考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荻根祐介也沒有過多的繼續向深處響,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事情。

關於這個奇怪的第四起案子,以及剛才兩個江戶川說的那句兇手是為他們而來的。

在白日一甩自己的小披風和江戶川亂步一起跟上的時候,荻根祐介速度極快地跟在他們身後。

他擰著眉說道:“如果兇手是衝兩位偵探過來的話,那麼就讓我跟著一起保護。如果兇手在情緒激動做出什麼,也有一個安全保障。”

荻根祐介黑眸嚴肅,態度誠懇,之前這個就和橫濱的武裝偵探社是有過合作的,所以他也知道,雖然武裝偵探社擁有傳說中的“異能力”的人相當多,而且偵探本身也擁有異能力。

但是那是專攻於“推理”的異能力,其名為——【超推理】。

可以讓偵探在一瞬間的時候聯絡所有細微的線索,速度極快地得出答案,上一次江戶川亂步拿著警察局收集到了線索和資料,甚至不超過半個小時就用這個神乎其神的異能力推理出來的答案。

荻根祐介無比確信這個異能力在案件和推理方面是近乎神蹟的能力,但是其實偵探本人是沒有多少攻擊力的。

他無聲無息地摸了自己的配槍,作為九州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他一定會保護好偵探,無論是任何的敵人還是如何殘暴的兇手,荻根祐介腦海中恍惚閃過第二個受害者逐漸消失的體溫,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他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死去。

白日沒有說什麼,倒是江戶川亂步聽到他說這句保護的話的時候,轉頭說了一句:“我們很快就會解決啦,我的超推理可是一流的異能力。”

這句近乎狂傲的話卻在這個時候給予了荻根祐介莫名的堅定和源源不斷的力量。

他神色嚴肅地說道:“那麼在你推理完之前,我會保護好你的。”

荻根祐介這句話聲音低沉地說出口,但是隨都知道他話語裡面的堅定與決心。

倒是江戶川亂步在聽完這句話之後莫名看了身邊的白日一眼,接著眼睛彎彎的笑了一下。

他小聲說了一句:“我可不用你保護。”

在說完之後,一甩自己的小披風,昂揚著頭推了一下自己剛才沒有摘下來的眼鏡,接著看著今井智哉一字一句地說道:“那麼首先,大叔你把這個人抓起來吧。”

在他喊出來這個稱呼的時候的,荻根祐介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以探究的目光看向了面前過來通知訊息的今井智哉。

規規矩矩地穿著警服的小警察聽到了江戶川亂步的話之後,臉上出現了些微的慌亂,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用那雙淳樸明亮地大眼睛詫異地看過來。

這個小警察抿抿嘴,看著江戶川亂步說道:“我做什麼什麼不對的事情了嗎?”說道之後的時候他的聲音裡面甚至帶上了隱隱的顫音。

配上臉上詫異的表情,濃黑明亮的眼睛,居然看起來像是被欺負了一樣,帶上了幾分委屈。

江戶川亂步沒心思看他在這表演,透過黑框眼睛,那雙翠綠色的眼眸直直地透過他的眼睛,彷彿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具剖開了這個男人的內心,把心裡面所有隱晦的秘密看的一清二楚。

“不對的事情?”江戶川亂步哼笑了一聲重複了一遍他問的話,隨後頭微微昂起來,看著他說道:“在我過來的時候自己請纓過來接我們,不就是為了看看我的異能力能夠推理到什麼程度嗎?”

在江戶川亂步說話的時候,白日也沒有閒著,他幾乎是在一瞬間用一把銀色的手銬強硬地扣在了這個人的手上。

接著動作輕快地把他配槍從槍套裡面抽了出來,接著遞給了荻根祐介。

荻根祐介原本還有些不解,甚至看到白日的動作的時候還準備出手制止一下,但是無奈白日實在是太快了。

這動作就如同幸運流水一般,在短短几秒之內,他甚至在

今井智哉準備反抗的一瞬間敲了一下他的麻筋,讓他手臂顫抖不能夠反抗。

但是在白日把槍遞給他的時候,接過手的一瞬間荻根祐介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手上槍的款式並非是他們這些人統一的配槍,而是另外一種在黑市上流通的槍支。

這種木倉支沒有明顯的標誌,但是槍口處的設計和其他有很大的不同,重量也比配槍重很多。

這種木倉的殺傷力巨大,打進人體的時候彈片會在體內四濺,臟器會在這個時候受到嚴重的傷害,基本上沒有存活的可能性,是名副其實的殺人的木倉。

即使這個時候江戶川亂步的話還沒有說完,荻根祐介的臉上已經青黑了一片,這把槍的存在就已經很能夠說出問題了。

“擔心我們找到關鍵性的證據,又擔憂我們進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為了讓我和幕後的人見面你也是煞費苦心了。”

江戶川亂步看著現在臉上已經半分淳樸都看不見的今井智哉平鋪直敘地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大的起伏,可偏偏就是這樣諷刺的意味極深。

在江戶川亂步說完的時候,白日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一模一樣,所以在他說話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江戶川亂步略一停頓繼續說下去了一樣。

“順便一提,大叔你的口袋裡面有這個小子的竊聽器,不然他不會到的這麼及時。”

荻根祐介黑著臉在自己的身上全部摸了一遍,但是那個地方都沒有找到,他的身上只有口袋裡面帶著的打火機,一些零錢,一根菸以外什麼都不剩了。

在他把東西又放回去之後,荻根祐介身體兀的僵直在原地,他沉默地把那個黑色的打火機拿在了手裡面。

這是一個組裝的機械打火機,低調的暗紋,沉穩的顏色,沉甸甸的重量和精巧的點火裝置。

是他帶著今井智哉在今年年初的完成第一個任務,因為在追查到兇手之後,他用鐵棍猛地砸了下來,荻根祐介帶著今井智哉躲開,但是還是被砸到了後背,事後他住了一個月的院。

這小子在他第一天住院的時候就過來陪護,一直陪護到了最後一天。

在最後他出院的時候,今井智哉臉上帶著笑把這個精心組裝起來的打火機送給了荻根祐介。

因為是他一點一點組裝起來的東西,所以在日常生活當中荻根祐介總是會多愛護一點這個打火機。

在一片沉默當中,荻根祐介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原本愛護的打火機被他用力地拆卸了下來,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之後,一個精巧的小玩意出現在了荻根祐介的手上。

儼然一個新型改良好之後的竊聽器。

他什麼都沒有說,面色青黑地看向被扣住手腕的今井智哉。

今井智哉低下頭,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

白日歪著頭看著自己身邊的今井智哉說道:“大叔,你不是已經察覺到了警局裡面可能有臥底的事情,就是這個小子。”

“為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荻根祐介是看著一邊的白日問出的這句話。

白日看著頭低下,不敢和荻根祐介對視的這個年輕警察說道:“因為想要升官,想要你給他開後門,得不到捷徑就開始生氣了,正好幕後的人許諾他在這件事情完成之後就能夠讓他升官。”

害怕他不理解,江戶川亂步甚至好心補充了一句:“大概就是哄著他說,等到引出偵探之後,就隨意找一個替死鬼給他,然後他交差,逮捕了引起市民恐慌的連環殺人案兇手的明星警察。”

江戶川亂步看著他問道:“你就是這樣想的,對吧。”

“你懂什麼?”今井智哉手腕劇烈的掙扎了起來,他的脖子上的青筋甚至都鼓漲了起來,蜿蜒的青色像是攀附在脖子上的兇猛的毒蛇,讓人心生畏懼。

他掙扎著,眼睛幾乎要從眼眶當中跳出來了,今井智哉的眼睛裡甚至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

猙獰的動作幾乎撲倒江戶川亂步身上將他啃咬個乾淨,但是在他動作之前,就被身邊的白日踹跪下了。

這個跪著的小警察仍然在嘶吼著:“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既然一開始的選擇帶我做任務,就好好的給我提供關係啊,憑什麼用完之後又把我一腳踢開,說什麼看好我,既然看好我為什麼讓我去做那些調節的簡單工作。”

他的眼眸這個時候猙獰地看向了荻根祐介,猩紅的血絲蔓延,他怒吼道:“你不就是害怕我搶你功勞嗎?擔心自己的位置被我擠下來嗎?你這個虛偽,偽善的男人一直都在剋扣我的功勞,在競選的時候一點力都不出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今井智哉跪坐在地面上,情緒上揚,漲紅了臉叫罵,他聲嘶力竭,好像要把自己想過的所有的不堪的念頭在這一刻傾瀉出去,傾瀉到這個本就因為查案眼下青黑,精神有些許不濟的荻根祐介上。

面對著這樣堪比人身攻擊的罵句,荻根祐介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甚至沒有蹲下身和跪坐在地面上的荻根祐介對視,只是用那張瘦削的臉,漆黑的瞳孔注視著這個他曾經無比看好的小警察。

在這樣漆黑如墨的瞳孔注視下,今井智哉原本激昂的情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和恐懼。

他的瞳孔慌亂的顫抖了起來,漸漸地變成了全身都在顫抖,今井智哉哆嗦著自己的嘴唇看著目光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荻根祐介,這樣的目光他曾經看見過。

在工作中聲音雖然嚴厲,但是總是飽含著關懷看著他的荻根祐介曾經在一次逮捕一個殺人犯的時候漏出了這樣的表情,他那個時候只是覺的荻根警官看起來好嚴厲啊。

現在在這樣的目光下,他只能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恐懼和不安,在恍惚中他甚至想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荻根祐介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不該是他逮捕了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之後用那種自豪而驕傲的眼光看著他嗎?到那種時候他也不用再處理日常生活中那些低階的,瑣碎的東西。

他們會在一起追查兇手,解密線索,共同把九州變的更加的安定,祥和還有美麗。

但是現在事實是,他的手腕被扣在背後,整個人狼狽又難堪地跪坐在地面上,從前只是無聲地提供著幫助的荻根祐介現在用一種讓他心底像是被浸泡在寒冰裡面一樣冰冷的目光看著他說道:“你讓我覺的噁心。”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荻根祐介很快叫來了其他處理這件事的人把他暫時扣押起來,那把槍則被送去了檢驗室,查驗一下上面都有誰的指紋。

在今井智哉的視線下,只能夠看到荻根祐介越來越遠的背影,最後在警局的某個拐角處,徹底消失不見。

今井智哉近乎崩潰地合上了自己的眼,他有預感在自己的這件事情被發現之後,荻根祐介直到他進監獄之後都不會來看他一眼。

那個男人不會對殺人犯的同夥有著同情心。

他想著自己以後徹底走向虛無的人生,在暫時被關押的□□室裡面神色崩潰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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