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是這個朝代建立的第幾年呢?或許大多數的人都不太關心這個問題,百姓忙著在來自上層的剝削中求生存,身居高位的人忙著在歌舞昇平之中尋找更多的快樂來麻痺自已。...

洛陽,是這個大陸上王朝的中心,每天有源源不斷的資源從這裡輸出,也從這裡進入,因為靠近天子所在,官道修葺的十分良好。

當然,如果可以無視掩藏在沒有人打理的雜草叢堆中的白骨,越發靠近城池,就會給人以盛世的錯覺。

“大人,馬上就到洛陽了”

“我明白了,直接回宮吧”

一輛樸素的馬車上,有兩名同樣內斂卻目光陰冷的環視著四周的男子,警戒並防備著可能出現的一切危險。

他倆是身經百戰,從血海中爬出來的人,類似於他們這樣的人其實在亂世中並不少見,往往受僱於位高顯貴的人,過著不愁生活卻賣命的日子,沒有人不滿,如果不想和那些白骨作伴的話。

其實車裡坐著的人的面目,他倆也沒有見過,也明白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而他們也有著同樣的上司,為同一個人工作,那就是權傾朝野,被當今天子也尊稱為父的張讓。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皇宮門前,出示了張讓給的令牌之後,一行人穿梭於深深的宮宇之間,竟也花了半個時辰,才到了指定的地點。

“大人,屬下就在此告辭了”

“一路辛苦了”

兩名男子一施禮後,就結伴離開了,隨即,一名渾身都被深色披風包裹著的人從馬車裡走了下來,個子也不到一米七,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賬本。

這裡已經是深宮了,能夠到這裡就算你打扮的在奇怪也不會有人介意了,只見這個人也是駕輕就熟的來到了一間殿宇跟前,輕輕地敲了敲門後,就等在了門口。

“是齊澤嗎?”

“是”

在裡面的人確認了之後,站在門口的少年回應了一聲後,就推門進去了。

洛陽的傍晚,總是那麼的讓人沉醉。

若要說到大城市的夜晚,洛陽的繁華無他,無論是紙醉金迷還是生死別離,都在這裡上演的特別頻繁,這裡達官顯貴最多,有人從宮門出入,那也不會吸引人的眼球。

那名被披風包裹著的少年守衛們都認識,雖然不湊謀面,但只要有那個人的令牌,出入也自然不會有阻攔。

當閃進無人的巷子後,名為齊澤的少年如釋重負一般撤去了披風,露出了自已本來的面目。

一身和平常百姓無二的布衣,不高的個子,被綁好的一頭黑髮形成一個單馬尾垂在腦後,英氣中不失俏皮,酒紅色的瞳孔此刻卻也顯得沒多少精氣神,一張本該屬於女孩子的瓷娃娃般的小臉此刻卻是憂心忡忡,就是這樣一位十幾歲的少年。

“…唉,最近這皇帝和張讓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都開始賣太守和刺使的官位了,按照這節奏的話那場大亂也不會太遠了吧?”

齊澤回想起這幾天自已所記錄的賬本,心中也是不免起了憂慮。

自嘲的搖了搖頭,齊澤走出了巷子,來到了平常經常光顧的藥鋪,抓完藥後就朝著自已的居所而去了。

一路上看著道路兩旁已經漸漸熟悉的景象,齊澤心裡也是感慨萬千,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也快有半年了,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現在的習以為常,果然人類最強的技能就是習慣了。

但凡在外,有一個自已的歸宿,才會讓人心安,在偌大的洛陽城裡,齊澤也有自已的一間小宅子,一人之用完全足夠,本應是這樣的。

“小惡來,我回來咯!”

齊澤自然的站在門口,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了動靜。

“呼哇啊!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了!”

一個彷彿如迅猛的獵豹一般的嬌萌身影將院門開啟,很快的就閃到了齊澤的身後,如果不是顧忌著一會兒被說教的話,估計小傢伙早就按捺不住了。

“嗚咕…果然比起我還是食物更受歡迎麼…”

齊澤一臉受傷的神情,看著身旁的小女孩。

一頭紫色的長髮早已及腰披在她的腰間,同樣酒紅色的眸子此刻緊盯著齊澤從街上帶回來的美食,一身普通人家小孩的衣裳也遮掩不住她的活力和可愛。

知道逗這小傢伙不能太過,齊澤將裝有晚飯的包裹交給了小傢伙並且吩咐了不準偷吃太多之類的話,至於能起多大的作用他也不知道了。

而剩下的包裹裡,則是齊澤之前購買的藥材了。

這間小屋是張讓派人給自已盤下的,算是酬勞的一種,小宅只有一主一客兩間房,客房之前一直是空著的,而如今,裡面也已經住了人。

齊澤很快就將熱水燒好,然後將這碗熱湯藥端到了客房前。

“奉孝,是我”

房間裡傳來一聲微弱的回應聲,齊澤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生怕打擾到了什麼似的。

房間裡,一名披散著一頭褐色長髮的女孩子正坐靠在榻上沿讀著書本,看到齊澤進來之後蒼白的小臉有了一絲血色,她將書放下,深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端著藥近前的少年。

“最近感覺怎麼樣,咳嗽還頻繁嗎?”

女孩子,也就是被齊澤喚作奉孝的她搖了搖頭。

“好多了…就算偶爾還會咳嗽,也沒那麼難受了…我很好奇呢…齊澤你的醫術從哪學的啊,看你也不像郎中啊”

齊澤愣了愣,總不能說因為自已是後世來的人,知道你的病其實就是肺病而已,比起那些亂用藥甚至還拿出了硝石散的庸醫,知道該如何對症下藥罷了。

沒錯,眼前正乖乖的喝著齊澤做的藥的病弱女孩正是後世被稱為鬼才的郭嘉郭奉孝,至於兩人的相識,也是源於藥店。

那天因為要給小惡來,也就是正在大廳裡桌上的小吃貨典韋買治腹瀉的藥時,齊澤撞見了一臉病態蒼白的郭嘉求購硝石散。

對於硝石散,齊澤的理解就和後世的違禁藥品一樣,用它來治病無異於飲鴆止渴,看到來買它的竟然是一個比自已小几歲的女孩子,就沒忍住向掌櫃的打聽了訊息,而這一打聽齊澤就再也淡定不能了。

索性就透過藥店掌櫃在一家客棧找到了郭嘉,並且也確認了郭嘉的買它的初衷也只是為了減緩自已咳嗽病的症狀,只是沒想到會越來越嚴重。一番交談後,齊澤鼓起勇氣對郭嘉說自已有辦法治好她的病,相對的就是希望郭嘉能搬到自已家裡,替自已照顧一下小惡來。

因為工作的原因,齊澤經常不在家,即便是那個名為典韋的小惡來,讓她一個那麼小的女孩在傢什麼的,齊澤總是放心不下的。

一番考慮之後,郭嘉在見到了小惡來之後,兩個人聊了一陣子,就答應了下來,而這一呆就是半年了,郭嘉的身體情況慢慢的好轉,這也讓她對齊澤感激之外好感也與日俱增,雖然她也很奇怪為什麼齊澤經常出遠門並且平常都是早出晚歸,出於尊重和矜持她也沒有主動問過。

“齊澤,對於當今的形勢,你有什麼看法嗎?”

在照顧完郭嘉喝完藥後,齊澤正準備離開去收拾一下屋子時,郭嘉忽然這麼問道。

“天下不過興亡兩種狀態,只是百姓現在過的更苦”

許久,身後都沒有郭嘉的動靜,齊澤也就靜靜的帶上了房門離開了。

對於一代謀士和一代猛將都是女孩子這件事情,齊澤都沒有太大的驚訝了,因為在自已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被震驚過了。

因為自已現在正在為那個被當今天子尊稱為讓父的人,十常侍之首的張讓打工,而張讓竟然是一名三十不到的成熟女子,而且在這些日子以來,齊澤也見過了十常侍的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可謂是歪瓜裂棗符合史實的長相和性別。

齊澤也只記得自已糊里糊塗失足掉下了山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粉身碎骨的時候砸到了什麼人的身上,後來才知道那是被派來刺殺張讓的死士。

本著有功就賞的意願之外,張讓發現了齊澤計算方面的天賦,往往他人要計算一天的賬本,齊澤竟然只需要一個時辰不到,於是就撤去了原來的賬房,把齊澤帶在了身邊。

原本就不知怎麼在異界生存的齊澤也沒有別的選擇,至於張讓看來驚為天人的計算天賦,實在是得益於原來世界的教育了。

漸漸地齊澤取得了張讓的信任,以至於後來將財務方面的事情全權交給了他去辦,並且還替張讓管理起了朝廷買賣官職的事情。

在齊澤看來,張讓是很有成熟女子的美,但同樣也明白張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什麼。

十常侍之首,天子身邊的第一紅人,同樣在外的名聲也十分的惡劣。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張臉的原因,齊澤除了公務,也時常被張讓叫去作陪,雖然只是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什麼的,但時間久了,有那麼一天,張讓居然要求齊澤也讓自已學天子,也就是漢靈帝那樣叫她讓父。

齊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也越怕,真到了動亂的那一天,自已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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