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景傷情,雖然佟母已經回老家幾年啦,但這個房子裡到處是她的痕跡,她最喜歡坐在客廳看電視,幾張破藤椅都是她用布條重新綁好的,牆壁上的畫是她買的……

搬進新家,唐也還沒來得及瞭解合租的室友,他們就陸續搬走啦。

佟建國說:“我想叫冬梅她們過來住,三間房,正好啦。”

唐也皮笑肉不笑:“她們不一定想哦。”其實她最不樂意,兩個姑姐都不是善茬,她躲她們還來不及。

“我問問嘛。唐也,我也想跟親人一起,媽媽走啦,我這裡老難受啦。”佟建國指指心口。

“好嘛。”唐也心一軟腦子一熱,就答應啦。

佟建國問了兩個姊妹,她們都樂意搬過來,唐也就去跟房東交涉,房東說:“我這邊也有幾個人想租房子,我不好偏袒,反正你們誰先交錢,我就租給誰。”

一旁的佟建國著急忙慌說:“咱先付著呀。”

唐也遲疑啦,佟建國就笑說:“冬梅她們還會賴賬不成?”

唐也心想不一定,佟母的醫藥費她們都賴掉啦!但她不好在外人面前拂了佟建國的面子,只能不情不願地墊付了錢。

沒多久,佟冬梅一家過來啦,唐也讓佟建國去提房租的事,佟建國卻不慌不忙說:“急啥,冬梅他們自個會提。”

緊跟著佟娟他們也來啦,大家談天說地,就是遲遲不提房租的事。

唐也可不想當冤大頭,叫佟建國開口問,佟建國卻不樂意啦,被逼急眼,他說:“我是她們姊妹,我不好說,你是外人,你去說。”

唐也驚呆啦,這是哪門子歪理!

但她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找佟冬梅:“冬梅啊,那個房租你還沒給我呢。”

佟冬梅一聽,就哭喪著臉說:“我現在懷了娃娃,就金福一個人上班,經濟很困難,實在拿不出啥錢來啦。”

唐也心裡咯噔一聲,她果然想賴賬。

“冬梅你這房租,在哪裡不給啊,在這房租還便宜點。況且我們也難啊。”

“你連房子都買好啦,又只有一個娃,哪裡難啦。想不到你這麼不近人情,那咱也沒必要住一塊啦,畢竟咱心都不在一塊。”

“冬梅,人清錢不清啊。”

佟冬梅只是搖頭嘆息,她只認自已的理,對自已有利的理。

“搬走就搬走,咱都做過一回冤大頭啦,不能再讓她騎到頭上!”唐也氣沖沖地說。

佟建國卻搖搖頭說:“這邊的親友大多是冬梅丈夫那邊的,鬧難看啦,我們以後不好過。”

“管他呢!咱拼命掙錢,錢一多,還愁遭人不待見?”

“不是這樣的,唐也,吃虧是福,做人不能太斤斤計較。”

唐也目瞪口呆,她斤斤計較?因為給佟母出錢治病,她都覺得她是大方到傻的級別啦。

唐也悶悶不樂,但天亮以後,看到佟建國眼睛下頭烏青一片,她曉得他也不好受,就心一軟,又一次妥協啦。

唐也沒再找佟冬梅要房租,而是去找佟娟要。

“大姐,房租你還沒給我呢。”

佟娟臉色很不好看:“我聽說你都沒管冬梅他們要,那同樣是姊妹,你跟我要,你區別對待啊?”

唐也哭笑不得,說:“冬梅這不懷孕啦,就金福一個人掙錢嘛,他們經濟困難。”

“我們也困難,我們一直是最窮的。”

“我救急不救窮。”

“我只曉得姊妹間要一視同仁。”

“她們是不是提前串通好要合夥賴賬啊!”關上門,唐也破口大罵。

她罵了很久,佟建國也沉默了很久,最後他說:“算啦,這回的房租我們給他們付了吧,咱又不缺這點錢,親戚間幫襯一下也應該的。”

“不是,這是原則問題!”

“家和萬事興啊。”

“這樣的家,我不要也罷!”

“……那你咋搞,把他們趕出去啊?”

“為啥是我,誰捅的婁子誰去補!”

佟建國不說話啦,沉著臉,好像唐也犯了天大的錯。

甩手掌櫃!唐也暗罵,她門兒清他絕不會有任何動作,只會一拖再拖。

唐也認為佟冬梅賴賬還情有可原,佟娟,實在太恬不知恥啦!

但沒多久,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聽到唐也的心聲,佟娟的老公趙全出事啦,佟娟一家的主心骨垮啦。

趙全在佟娟這個家庭裡是很特殊的存在,他幹工地上的,掙的錢最多,比做兼職的佟娟掙的錢不知多多少,他養活了妻兒,卻是最人微言輕的一個。

佟娟溺愛孩子,常常地,趙全管教孩子,她就會對他破口大罵,急眼啦還會動手打人。

兩個孩子打小耳濡目染,對趙全也不是很敬重。

趙全是個可憐人啊,比自已還命苦。

唐也看看病床上一臉憔悴的趙全,又看看拿著賠償款眉開眼笑的佟娟,心裡怪難受的。

這下,佟娟也更有理由不開房租啦。兩個姑姐變本加厲,連水電費都不交啦。

唐也氣得牙癢癢,但又不敢說啥,就怕落人詬病,說她斤斤計較、不近人情。

不管啦,就像佟建國說的,吃虧是福,舍小家保大家嘛。等佟冬梅生了娃、趙全好點啦再說。

唐也這般想著,兩個姑姐的做法卻再次讓她不平靜。

大家一到晚上基本在家,就商量好輪流買菜,晚餐一塊吃。但最近,兩個姑姐隔三差五就給上班的唐也打電話,說他們提前吃過啦,一會就用不著一塊吃啦。

這沒啥,唐也巴不得大家別一塊吃,因為兩個姑姐都吃不得虧,輪到她們買菜,她們就捨不得買肉,常常是每人沒夾兩筷子肉,肉就沒啦。

但就有那麼一天,唐也下早班回去,就看到另外兩家人,還有一個開廠的親戚一塊圍在飯桌前,滿桌的雞鴨魚肉,伙食好得很。

親戚跟唐也打招呼:“建國媳婦,好多年沒見咯。“

唐也訕訕笑著,誒了聲,飯桌上其餘人的表情也很不自然,都沒吭聲。親戚也看出點不對啦,他是客,也不好做主留人,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掛不住啦。

唐也也有自知之明,扭頭回了臥室,關上門,眼不見心為淨。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

大家一起生活久啦,唐也難免撞見過好幾次另外兩家提前一塊吃飯,無一例外,伙食都比跟自已一塊吃時好太多。

唐也忿忿不平,他們住自已的,用自已的,完了還吃獨食!

夜裡,唐也跟佟建國說:“我們不一塊吃飯成嗎?”

“不成,一塊吃多熱鬧啊。”

“但他們老揹著我們吃大魚大肉。”

“……眼見為實,我沒看到,而且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唐也咬咬牙,說:“那等哪天我看到啦,我給你打電話,你立馬回來瞧。”

“我忙著呢,沒空。”

“你跟我一塊上下班,我下班,你也下班啦,你哪裡沒空?”

“你管我呢。”佟建國煩不勝煩,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大,想要蓋過她的說話聲。

唐也恍然大悟,質問:“你又打牌啦?”

佟建國不置可否。

唐也苦笑,她就說自打大家住一塊,他對自已的態度就急轉直下啦,上班也不積極,下班也不知所蹤,肯定不止兩個姑姐在吹耳邊風的緣故啊。

李銀福!

唐也想到那個油腔滑調、一肚子壞水、儘想著佔人便宜的男人,佟建國以前總被他哄得暈頭轉向,還深信不疑他跟李銀福是最好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李銀福那群人,在她沒生孩子時,就跟佟建國說她是不是身體有病,生不了娃;在她生孩子以後,又跟佟建國說她生了個賠錢貨,太不爭氣啦。

他們曾找佟建國借錢,把她的工資都借沒啦,差點讓生病的佟曼歸天;又哄佟建國打牌,唐也懷疑他們串通在一起出老千,所以佟建國才一直輸……

這幫人像水蛭一樣,自打搬過來,他們又常來串門,一來二去,佟建國肯定又被他們帶壞啦。

“你咋又打牌,又上趕著給人送錢啊!”

“哪裡上趕著送錢?我也有贏錢的時候。”

“但通常都在輸,你贏的錢遠不及你輸的,你捫心自問是不是?”

“那是我手氣不好,等哪天我時來運轉,我比開廠的表叔還有錢!”

唐也苦口婆心勸他:“我不求大富大貴,我們就踏踏實實掙錢、有點小錢就好啦。”

“不好,你眼光太短淺啦。”

這時唐也還不曉得一個理,賭徒一般不會收手的。

當晚,夫妻倆吵著吵著,佟建國竟動手打了她。

聽著驚天動地的哭聲,佟曼一下子驚醒啦,看著眼淚汪汪的媽媽,又看著高舉著啤酒瓶、面目猙獰的爸爸,她哇的哭啦,很害怕,但她還是跑過去攔爸爸:“爸爸不要打媽媽。”

但效果甚微,佟建國照樣下狠手打唐也。

佟曼靈機一動,開啟門,大姑媽他們果然還在做錢包,自打趙全殘廢啦,他們就從錢包廠拿貨回家做,做完再送回去。

“大姑媽,你們勸勸爸爸,讓她別打媽媽啦。”佟曼聲淚俱下。

但他們只是意味不明笑著,卻紋絲不動;佟曼不懂為啥力所能及的事,他們不做呢。

但唐葉門兒清,佟娟他們在幸災樂禍呢,他們門兒清自已跟佟建國爭吵是因為他們。

唐也憤懣地控訴:“佟建國你總這樣,自已做好人,讓我做壞人,總讓我給你擦屁股!”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佟建國惱羞成怒,下手的力道更重啦。

良久,唐也滿身青紫地癱在地上,她心想自已又被打啦,她為了他,又是埋頭苦幹又是委曲求全,換來的卻是他的不知悔改、變本加厲。

這個雞零狗碎的家,她沒必要再挽回啦!

唐也緩了會,起身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和靴子,義無反顧出了門。

佟曼連忙追上去,她說:“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唐也的心又酸啦、軟啦,抱起佟曼繼續走,她想坐明天的早班車上張雪梅她家。

不多時,佟建國也騎著摩托車追上來,他軟下聲氣說:“那麼晚啦,天又冷,你去哪裡嘛?”

唐也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佟建國說:“你去哪裡,我送你嘛。”

唐也仍然不說話,佟建國眼見跟大的行不通,就去哄小的,他說:“曼曼上來,跟爸爸回家,爸爸給你買玩具。”

佟曼難得勇敢地說:“不,我要媽媽。”

佟建國勃然大怒:“佟曼上來,不然我打死你!”

娘倆都冷不丁一激靈,唐也嘆口氣,還是抱著佟曼上了佟建國的車。

人似乎都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愚蠢屬性在身上。

回去以後,佟建國一晚上好說歹說,又是哄她又做保證的,唐也再想想佟曼,就不大想走啦。

但應了那句話,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自此,佟建國又開始隔三差五打她。

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過來,唐也接啦,那頭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小唐?”

“……肖強?”唐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睛飛快紅啦。

“嗯,小唐你過得好不?”

唐也不說話,眼淚洶湧地流出來。

“……小唐,我都曉得啦,雪梅姐跟我說啦,佟建國還是那麼混蛋。”肖強咬牙切齒說著,“你跟他離婚吧,他配不上你,這麼多年過去,你應該看清他了吧?”

唐也哭得太兇,不禁抽噎起來。

“你離婚啦,我給你買車票,你過來找我好不?”肖強溫聲細語地說。

“……我考慮一下。”唐也心動啦。

唐也跟張雪梅打電話,張雪梅說:“你別問我,佟建國以前害肖強在海城混不下去,我也怕他得很。”

唐也悻悻然結束通話電話,又跟唐果打電話。

人都是向錢看的,幾年過去,唐也經濟寬裕啦,李健又樂意兩家來往啦。

“姐,我想跟佟建國離婚。”

“離啥啊,為個臭男人害自已成為過婚草,不值當,你看我,現在生意穩定啦,不就苦盡甘來啦。”

唐果又說:“想想曼曼,她大啦,你就有靠山啦,別跟咱媽一樣做傻事,到時候反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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