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溫珏發完訊息,垂眸把玩手機,耳邊傳來周圍人的低語談笑。

“那女孩是誰?”

“周老爺子的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老爺子有心無力,怕是嘗不動吧。”

談笑間多帶著葷,且越發肆無忌憚,好幾個拉住侍應生,詢問剛剛彈鋼琴的女孩在哪個休息室。

倒是幾位年長的女士面帶不悅和躊躇,有心為剛剛的女孩提供庇護,但對女孩表露出莫大興趣的幾個,是她們得罪不起的。

就在這時,付溫珏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一位侍應生。

被交待了時刻關注付溫珏的需求,接收到他目光,侍應生一個激靈,立馬快步走過來:“付總?”

男人黑漆漆的眸子,看不清眼裡流淌的情緒,他淡淡開口詢問:“剛剛那位,在哪個休息室?”

他聲音不高,卻足夠周圍人聽得清楚。

那些帶著曖昧調笑的話一下止住。

彼此對視間目光都有驚疑。

侍應生也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在門廳的1號休息室,付總。”

付溫珏“嗯”了一聲,音色低沉,帶著讓人脊樑發酥的磁性。

抬步往門廳方向走去。

周圍本躍躍欲試的人瞬間退卻,侍應生也腳步匆匆離場,要去告訴周老爺子,剛剛那驚豔全場的女孩,被付總看中了。

付溫珏待人向來冷淡,身邊從未有過女伴或男伴,這還是第一次,表露出對某人的興趣來。

或者說他願意表露出這樣的姿態,便是在提醒周圍,他會給女孩提供庇護。

想到這一點後,即便是心裡再有意動,也不敢跟這位未來付氏掌權人爭,更不敢再起什麼別的心思了。

一旁,周青雲看著自家弟弟不甘心的表情,冷笑一聲:“怎麼,慫了?”

周季澤眼裡對那女孩的痴迷狂熱簡直要溢位來,甚至已經思考了小半天,該怎麼從周老爺子那裡保下女孩,怎麼護她無虞。

但付溫珏站出來,他的所有想法都被打破。

他或許可以爭得過年老的周老爺子,打打親情牌,央求央求——但他不可能爭得過付溫珏。

周季澤咬牙,不甘示弱:“哥你就這麼看著付總走了?”

周青雲晃了晃酒杯。

付家繼承人的身份,讓付溫珏在擇偶上有著無與倫比的選擇權。

而在身份之外,他本人又是如此清雋俊美能力不俗,這就使得圍繞在他身邊的男男女女不可勝數,期盼自己就是他目光的落點。

不過……說起來,付溫珏最讓自己傾心的是他身後代表的財富和地位,對於付溫珏本人,雖然他樣貌才能是頂尖的好,但周青雲其實不愛當屈居人下的那個,比起來,付家的小二少更符合他審美。

對於付溫珏看上其他人這件事,周青雲並不十分在意。

一個女學生,身份註定不匹配,構不成威脅。

雖然,著實動人了些。

周季澤被付溫珏截了胡,心情很不好。

而當他手機響起,拿出檢視,看到收到的郵件時,心情更不好了。

郵件是《近水樓臺》劇組發來的,通知他遺憾落選何知因這個角色,希望日後有機會再合作。

他以為何知因這個角色自己應當十拿九穩了才是,畢竟試鏡那天,沒有誰比自己表現更好。

但此前一連兩天,劇組都沒有通知他,這讓周季澤心裡隱隱不安。

雖說是三天內給試鏡結果通知,可一般如果真被導演看中了,基本第二天就會通知到並把完整劇本發來。

抱著或許是劇組太忙不能及時給訊息的期望,可現在等來的,卻是自己沒被選上的通知。

周季澤反覆看著郵件,氣極反笑地確認:他真的沒被選中。

惱火、難以置信,種種情緒湧上來。

他畢竟還是周家人,有自己的人脈在。

撥了幾通電話打聽一番,得知張全選中的是盛殊,周季澤只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盛殊怎麼可能強過自己?

他沒有演戲經驗也壓根沒受過演技培訓,更何況他的鋼琴爛到有夠可以——在課堂上盛殊不是已經展示過了嗎,連初學鋼琴的三歲小孩都比不上的水平。

這一大一小付氏兄弟倆,怎麼都偏要來搶他的。

周季澤捏緊手機,胸腔劇烈起伏。

……

休息室內。

年紀不大的女學生還沒走,在裡頭焦急得來回踱步。

她也想不通自己怎麼就隨隨便便答應了盛殊換人上,雖然自己確實不想去彈,可萬一牽累到盛殊……

正想著,門把手擰動,盛殊回來了。

女孩鬆了口氣,問:“還順利嗎?”

“你還沒走呢?”盛殊懶洋洋回了句,“放心。”

示意她過來:“幫我拉一下後背拉鍊,我換個衣服。”

這長裙到底是女人的禮裙,穿久了還是感覺有點勒得慌。

女孩連連點頭,跑過來,替他拉後背拉鍊。

“啊呀,頭髮卡進去了,不太好拉。”

女孩將盛殊長髮撥到一邊,看到拉鍊裡卡進去一根頭髮,怕扯痛了盛殊,動作小心翼翼。

盛殊:“這是假髮。”

“哦哦哦。”女孩手一扥,將那根頭髮扯出,這才順利把裙子拉鍊拉下。

也就在這時,休息室門敲響。

盛殊抬眼:“進。”

女孩:“!”哥哥你衣服還沒穿好啊!

付溫珏開啟門,就看見一片白得晃眼的後背。

他眼皮跳了下,隨即視線停留在女孩還捏著裙子拉鍊的手上。

那眼神溫涼如水,帶點冰,女孩手一哆嗦,趕緊放開拉鍊,跟見了教導主任一樣立正站好,不敢看付溫珏。

盛殊笑一下,轉身,告訴女孩:“走吧,放心,回去後沒人敢找你的麻煩,那不正經的老頭也會有人收拾的。”

“對吧,哥哥?”

哥哥兩個字,尾音上揚,帶點反覆咀嚼品鑑的意味。

付溫珏慢條斯理地看向盛殊的臉,那雙冷冽而淡薄的眼睛這會兒冷意被沖淡許多,他語調不變地回覆:“當然。”

女孩慌亂的心不知怎的平復下來,她重重點頭,感激地看向盛殊:“今天謝謝你了哥哥,我,我叫梁小藝,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她抓起自己的書包,想去抱一下盛殊當作告別,看了看旁邊的付溫珏愣是沒敢,彎彎腰鞠個躬,小跑出去了。

休息室內只剩下兄弟兩人。

一時間,靜的似乎能聽到空氣緩緩流動的氣息。

燈光下,盛殊露出的後背兩片薄薄的蝴蝶骨,面板顯出幾分脂玉般的光澤。

付溫珏移開目光,走過去,將椅子上盛殊自己的衣服遞給他:“不是在桂省拍戲,怎麼回來了?”

“啊。”盛殊抬睫,接過衣服往身上一套,“聽說哥哥要訂婚,當弟弟的不得回來恭喜下?”

話裡夾著陰陽怪氣,隱約的帶點酸。

付溫珏啞然,難得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這麼一笑,氣質便一瞬間溫和了下來,收斂了鋒芒。

付溫珏已經察覺,盛殊對自己,有種隱晦的、卻又極為強烈的佔有慾。這種佔有慾驅使著盛殊,讓他樂衷於搶奪聚焦在自己這個哥哥身上的視線。

對周青雲是這樣,剛剛在宴會廳裡,也是如此。

大概是自己這個當哥哥的,從小疏於對他關注的緣故。

他替盛殊理了理衣領,低聲問:“那些話你也信?”

盛殊沒再搭話了。

心聲卻暴露而出:因為是哥哥,不想信,又不敢不信。

付溫珏動作頓住。

輕輕嘆口氣,而後攬過心臟被陰暗藤蔓死死纏住的少年。

盛殊落入男人溫熱的懷抱中,男人下巴擱在他頭上,一隻手虛虛放在他腰間,兩人間仍隔著不少空隙。

連擁抱也是疏離的,帶著客氣和禮貌的。

是哥哥對弟弟的擁抱。

盛殊無聲笑了下,貼近他,手環住付溫珏,慢慢、慢慢地收緊。

哥哥,不是這樣的。

擁抱不該是這樣的。

*

盛殊回到《魍魎劇組》,拍攝啞女剩下的戲份。

而另一邊,因為題材關係,《近水樓臺》恐怕無法在大陸區公映,因此即便導演和編劇是張全和江肆這對王炸組合,前期宣傳上也是相當低調,如果不是特意關注訊息的影迷粉絲,壓根都不知道張導新電影要開拍了。

然而就在這樣接近無聲的低調宣傳下,選角訊息被幾個大V商量好了般,一同發出,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影迷和書粉們第一時間是高興。

[江肆大大我宣你!!!]

[張導和江肆合作,一把子期待了]

[等等,演何知因的這位是誰啊,盛殊,演藝圈有這號人嗎?]

[沒聽過誒,不過張導不是愛用新人嗎,應該是哪個電影學院挖來的學生]

出於對張全眼光的信任,雖然是個陌生名字,但大家也頂多是對盛殊身份表示好奇,焦點更集中在影視化過程本身,討論張全會如何呈現小說中的經典情節。

但氣氛一片和諧時,好幾個“內部知情人”跳了出來。

[何知因的扮演者盛殊,既不是什麼演藝圈新人,也不是什麼電影學院學生,人家是付氏二少爺!付氏知道吧,《近水樓臺》電影由施耀投資出品,施耀就是付氏旗下的]

[我聽施耀的朋友說,《近水樓臺》那天選角試鏡,這位二少爺跑來,橫插一腳拿走了何知因這個角色]

網友們一聽,好傢伙,有黑幕啊!

一片和諧的氣氛瞬間被帶跑,開始深挖這位付家二少到底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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