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有餐廳,不過趙離濃看了看,基本是二次加工的食物,算不上新鮮,最後她在中心城區預約了一家餐廳。

“會不會太遠了?”風禾有些緊張問道。

“不遠。”趙離濃彎腰替她披好外套,“待會打車過去,很快就能到。”

打車有兩個原因,一是不想風禾在公交上被人擠,二是她自己對中央基地不夠熟悉,怕露餡。

風禾大概很久沒有出過門,周身透著不自在,一出了安置大樓,整個人都繃得僵硬,雙手更是緊緊扣在輪椅扶手上。

等車過來時,趙離濃半蹲下在旁邊,忽然握住了風禾的手:“媽。”

有瞬間,風禾很明顯愣了,隨後她用力回握趙離濃的手,嘴角似要上揚,又有些難過弧度:“小濃……”

“沒關係,只是出去吃頓飯。”趙離濃安撫她,“等過段時間,我們還要搬出來住。”

地下負21層,根本沒有窗戶,層高不過兩米,在裡面住一晚便覺得壓抑,更何況風禾身體不好,這種環境對她而言太糟糕。

趙離濃認為自己接手了這具身體,就該為原主承擔責任,等種植官考核事了,她至少要租一個更適合生活的房子給風禾。

“搬出來?”風禾看向趙離濃,猶豫問,“小濃,你不想住現在的地方?”

趙離濃認真說著符合當初原主行為的話:“我想住好地方,房間裡有窗戶,每天清晨起來,拉開窗簾可以看見外面的太陽。”

趙離濃向來能吃苦,在原來的世界裡,因為研究特殊作物樣本,曾經連續半年睡在田梗臨時搭的草房子裡,四面荒山,大半夜時常有野狼的聲音,蛇蟲更是見了不少。

結果等研究完成後,趙離濃回校,整個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卻以為她是混進來的流浪漢。

實際上當時趙離濃身上衣服乾淨的很,但她曬得太黑,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頭髮太乾太躁。最關鍵的還是眼神,帶著從山裡出來的那種天然警惕感。

連導師見到她,都沒能認出來是誰。

趙離濃永遠記得那天下午,她和返校的師兄一起去辦公室彙報論文研究成果,導師看了一眼師兄,再看了一眼她,十分惱火:“江習,我讓你帶研究論文回來,沒讓你帶部落野人回來。”

雖然導師是在生氣師兄一直沒能畢業,但趙離濃受到了暗諷,所以她把所有人拉下水,幽幽道:“您部落的野人弟子回來交論文。”

導師一聽這聲音,臉上頓時佈滿疑雲,旁邊挨訓的師兄噗呲噗呲地笑。

想起以前的那些事,趙離濃眼尾不由彎了小小弧度。

這時,她叫的車終於到了安置9號樓前。

趙離濃抱著風禾上車,司機幫忙收了輪椅,放在後備箱。

車上,趙離濃還收到了佟同的訊息,說他們住危麗家去了,幾個人正在上城區到處逛,問她去不去。

AAA種地小趙:【要和家人一起吃飯,這幾天暫時去不了。】

那邊也沒有強求,只說留了好吃的,等種植官考核後一起給她。

種植官考核前的這些天,趙離濃一直陪著風禾,每天帶她去吃飯。最初來中央基地時,她想過見面後需要減少和風禾相處,避免被對方察覺異常。但真正見面之後,她發現風禾身體實在太差,也就顧不得那些,幾乎每天陪著對方。

“今天種植官考核,我中午應該不會回來。”趙離濃蹲在風禾身邊道,“但我訂了外賣,中午會有人送過來。”

這些天在吃上面,趙離濃花錢如流水。

“小濃,今天我喝蛋□□就行。”風禾不同意。

“就當為我慶祝。”趙離濃笑道,“您當年都準備參加研究員考核了,沒道理女兒連種植官考核都過不了。”

“……好。”風禾抓住她的手,囑咐道,“小濃,你注意安全。”

趙離濃能看得出風禾有些緊張,大概是因為以前發生過的事,她點頭:“我走了。”

從電梯上去,趙離濃出大樓,坐上公交車去了中心城區,又轉車去上城區。

去上城區的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坐。

趙離濃上去時,將手環貼在公交車立著的螢幕,上面除了扣積分,還顯示“農學生”三個字。

司機轉頭多看了她幾眼,很快趙離濃便知道了原因。

因為上來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參加種植官考核的種植員。

“你來參觀種植官考核?”有人見到趙離濃的身份,主動搭話,“其實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看。”

趙離濃沒有說自己是去考試,只順著問:“是嗎?”

“每年都有些農學生過去,還沒靠近考場就被攔下了。”這人顯然很有經驗,“等你們畢業當上種植員,就能參加種植官考核了,不過考核太難,我這都參加第四次了,希望今年能過。”

他的話引起旁邊人的共鳴:“我也參加了三次,總過不了第二輪考核,但今年……”

旁邊人頓了頓,周圍的種植員彷彿心照不宣明白了意思。

後面上來的種植員聽見這話,停下來道:“懸,聽說就因為今年從第九農學基地洩出了一本相似病症繪本,上面臨時把考題換了,尤其是第二輪考核,還加大了難度。”

這位種植員的聲音不小,她剛一說完,整輛車上要去參加種植官考核的種植員頓時發出不同哀嘆聲。

第九農學基地的那本繪本照片發出來後,經過到處傳播,各基地的種植官和種植員們私下都收到了。

原本種植員們以為今年看過相似病症繪本,到第二輪考核會簡單不少,沒想到上面一直盯著。

“考不上就考不上吧。”有人道,“能看到那十幾張病症分辨圖,對將來種植也有不小的好處。”

一車的人說著說著,開始扯到趙離濃身上。

“是說今年有個跨級考試的農學生吧。”

“對,那繪本照片就是從她那邊流出來的。”

“聽說還是嚴勝變研究員親自要她參加跨級考核。”

“那應該是有什麼本事。”

當事人趙離濃抓著公交車上的吊環,安靜聽周圍種植員的討論,一邊回著危麗幾個人的訊息。

他們已經到了中央農學研究院,嚴靜水更是一路從門口拍照過去,直到種植官考核現場,全部發給趙離濃,似乎生怕她不認識路。

按理農學生沒有許可權進去,但危麗和嚴靜水身份不一樣,只是在考場外轉轉,完全沒有人攔著。

不知過了多久,車上有人喊了一聲。

公交車一停,車上的種植員們紛紛下車,抬頭望著不遠處中央農學研究院。

中央農學研究院遠離市區,銀灰色高樓外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最前方是一塊巨石,擺在正中間,刻有“農學研究院”幾個大字,兩旁是不斷噴湧而起的泉水。兩旁高高臺階上來往的皆是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他們神色冷淡,行步匆匆,胸前掛著的綠色ID牌隨動作而擺動。

種植員們人數眾多,望著夢想中的地方互相討論,聲音中難掩興奮。

大多數路過的研究員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但也有嫌吵鬧的研究員厭煩地朝這些人瞥來,警告:“在這裡保持肅靜。”

種植員們只好安靜下來,但臉上期望忐忑的情緒始終掩蓋不了。

趙離濃站在人群中,往四周看了一圈,那些指向種植員去考核的標籤很明顯,她跟著眾人一起往前走,倒不必擔心迷路,嚴同學實在多慮了。

他們沒能進大門,而是繞大門而過,從左邊下去,走過長長的一條路,到了另一棟樓。

“學妹!”

危麗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

趙離濃抬頭看去,見到三樓上探出幾個熟悉的腦袋。

“離濃,你考場在三樓!”佟同衝她揮手。

樓上這幾個人頓時引起樓下種植員們的注意,他們過於年輕,又有人和趙離濃同車,知道她是農學生。

“這個人不會就是嚴勝變研究員看中的農學生吧?”

“估計是哪家的子女,看來這個農學生身份也不簡單。”

……

諸如此類的話,趙離濃聽到了一點,但沒有在意,她快步上樓,和幾位朋友碰面。

趙離濃客氣地對嚴靜水點了點頭。

“還有一會才考試。”危麗偷偷摸摸塞給趙離濃一袋東西,“快,你先吃掉,剛做出來的小蛋糕,特別好吃!”

趙離濃低頭,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面的東西,就被旁邊的嚴靜水搶過去了。

“你幹什麼?”危麗震驚,十分惱怒問道。

“不能吃。”嚴靜水神情嚴肅,“如果鬧肚子,會影響考試。聽說你母親當年就沒參加研究員考核,趙同學,我認為你要杜絕一切意外。”

危麗滿臉惱意頓時消失,撓了撓臉:“好像有點道理。”

她又想起自己的倒黴體質,看了看嚴靜水搶過去的蛋糕,連連點頭贊同改口:“不能吃,考完了再吃。”這蛋糕她拎過了,萬一變質了呢!

“你有沒有吃早飯?”站在最後面的何月生問趙離濃。

喝了一杯營養粉,到現在都感覺喉嚨裡還有一股粉筆的味道。

“他們都進去了。”佟同提醒。

“那我先去考試。”趙離濃朝幾人點頭,便要去考場。

經過何月生時,他忽然伸手塞給趙離濃一樣東西,低聲道:“實在餓了,墊墊肚子。”

趙離濃走進考場前,低頭鬆手,看向掌心,熟悉的綠色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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