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向下望去,高樓之下皆是螻蟻。林湘怡把手機裡最後的元轉給了哥哥,把手機關機放在地上。她坐在邊緣,看著每一縷夕陽都滑向山的另一面。終於,一絲陽光都沒有了,天空變得深藍彷彿可以吞噬人的眼睛。

北方的春,夜晚還是冷的。冷風下人們裹著衣裳來回奔走。林湘怡看得見樓下呼喊的人,看得見充起的救援裝置,卻聽不清百米之下的聲音。她看見了背後動作的消防員,她不願他們為她做出什麼了。她真的沒有力氣再活下去了。彷彿剛剛落山的太陽連帶著她的生命也抽去了。

閉上眼睛,輕輕的一躍。她知道她活不成了。她今天特意穿了她最喜歡的湖藍色連衣裙,特意戴了最喜歡的水晶髮夾。她知道摔下去肯定會很醜。但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睜開眼睛可以看到高樓之上的消防員還伸著手,嘴裡是她的名字。她輕聲的說:“謝謝你!可是不用救我了。我很開心。”又緩緩閉上眼睛,耳邊是風又忽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林湘怡,卻不想她的靈魂居然看著她的肉身飛快的下落。“呯——!”的一身湖藍色的裙子變成了血紅。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靈魂沒有死去,還流浪在人間。她的靈魂不知被什麼牽引著,從高樓走到京師大學的門口,又穿過門口走進學生公寓。忽然停了,她抬頭看見那個無比熟悉的宿舍號碼。林湘怡心想:是死了也要回來嗎?她沒有開門,靈魂卻穿過了門。進去看得到王娜在敲著手機,李玲玲和張汝在低聲討論著什麼。就好像她生前一樣。她走近看著王娜手機校園表白牆上關於她的訊息。“京師女大林湘怡跳樓自殺,疑似長期遭受校園霸凌——”看著王娜在群裡的謾罵,賤女,死了都不讓我們安生。傻逼,自已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被孤立嗎?天天在宿舍不洗澡,十天都不洗頭髮,髒死了衣服上都是臭味。天天和她男朋友打影片,吵死了,我都聽不到我隊友讓打團的聲音。發完之後,只見王娜猛的起身,走到李玲玲和張汝的身邊,說道:“傻逼林湘怡,今天傍晚在對面寫字樓跳樓了,估計是死了。但是現在有很多媒體都說她疑似被校園霸凌。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那樣的髒賤女,咱們不過是在馬桶裡給她洗洗澡刷刷牙。死就死了,真的煩死了。你們倆最好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要不然出了事,走著瞧。”那威脅的話出口後臉都變得猙獰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隨後繼續坐下開啟表白牆在下面評論,“這個女生是京師中文系的系花我們認識,別看她長的飄飄欲仙的但是她為人特別摳門還不講衛生。連他男朋友都不要他了。他男朋友就是工商管理的秦景淮。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下面一堆評論:真的假的。突然一個“我是秦景淮”的評論出現在人們視線中,接著那個人繼續評論了一句“我們確實分手了,她確實摳門。但是希望你們不要因為這些而不尊重死者”。林湘怡看到這裡,明明是靈魂卻也覺得鼻頭酸酸,心好像又碎了一遍。就像今天她跳樓前看到那一幕時。

本來今天林湘怡和秦景淮約好一起去體育館把話說清楚,她以為只是簡單的吵架。卻在進體育館前,看到王娜和秦景淮摟在一起並說著“那種在床上的死屍,在校園裡牽個手都害臊的榆木疙瘩。誰愛要就要。身上總是一股子馬桶味。噁心死了。我都不想靠近她。”只是那不爭氣的眼淚已經斷線,又聽了一會兒林湘怡總算是知道了。原來王娜霸凌她就是因為她搶了她看上的男生。那一身的味道就是為了讓她被厭惡被丟棄。就像從小到大,她都是爸爸媽媽丟棄等我那一個一樣。哈哈哈哈,而秦景淮呢只是膩了只不過來了個王娜順水推舟甩了她而已。她不是沒求生過,她告訴過秦景淮,拜託過輔導員調換宿舍,也給爸爸媽媽打過電話。只有哥哥說等他回國還有三個星期就來幫她處理。可是她等不到了,是王娜他們的霸凌,是男友的劈腿,是輔導員所說遇事找找自已的問題,換了宿舍你就可以和別人和睦相處了嗎?是爸爸媽媽接聽電話的第一句什麼事?又沒錢了是嗎?你是餓死鬼嗎?吃那麼多。就不知道節省。是他們聽了之後說“別人怎麼只欺負你,還不是你的問題,遇事忍一忍,那大小姐脾氣。還有沒事別給我們打電話忙著呢。不如趕緊學習找個好工作回來和我們一起養你弟弟呢。真是的,上大學有什麼用。”

這時李玲玲和張汝走過來,說“王娜這個真是秦景淮啊。不會是假的吧。”王娜說“怎麼可能,秦景淮甩了那個賤女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我還認不出來是不是他。切!”“我靠,行呀你王娜,脫單成功必須請我們吃個飯呀。”說完三個人開開心心的走了。徒留靈魂狀態下的林湘怡。她知道靈魂是沒有眼淚的,沒有心臟的,但是她的心臟好疼好疼啊。難道留她在這裡就是為了看這些嗎?是死了也不可以離開這間宿舍嗎?為什麼我死了她們還能好好活著?

突然天地旋轉,眼前一片漆黑。再睜眼,還未聚焦,卻聽耳邊一聲“啊——!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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