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射箭的人百發百中，既不會傷到人，但每一箭都射穿了款幫的生說連結的位置，瞬間釋放了那些盜匪。
“段老大來救我們了！”
“兄弟們我們的救兵來了，大家冷靜些，千萬不要亂。”
呼喊聲咋起，在瓢潑的雨聲裡顯得格格不入。
沈煉抽出佩刀，“嗆嗆”兩聲，擋開了飛射而來的翎羽箭。
“李自成，段景雲麾下有神射手，你讓兄弟們小心點。”沈煉吩咐的同時，飛身而出。
沈煉手下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絲毫不亞於錦衣衛，靠著清亮的哨聲傳遞訊息，十六個人四人一組，各自作戰。
段景雲的援兵零零散散，在雨中穿梭，真正有實力的是遠端放箭的幾個神射手，初步計算有六個，而且有三個至少是百步穿楊的好手。
至於蜂擁兒而來的盜匪，瞧出沈煉的十幾個人是高手，並沒有顫抖，只是救人，還有接應的人故意鬧出動靜，搞得大呼小叫，聲勢浩大，實則是虛晃一槍。
沈煉策馬朝著放箭的位置追蹤，李自成也配合默契，明明對這裡的地形並不瞭解，可獵狗還在，雨水會影響到嗅覺，但不會遮掩血腥味道，獵狗宛如脫韁的野馬
順著哨聲追擊。
沈煉騎射一流，腳踩馬鐙，雙腿夾著馬肚子，拉弓射箭。
“咔”沈煉射出去的箭和迎面射來的相撞。
這中間有人試圖抵擋沈煉，卻不敵李自成的兇猛，被他手裡長刀的刀背震得散開，一時間好不狼狽。
眨眼間，沈煉就追悼了林子，直奔峭壁上挽弓搭箭的黑影，“嗖嗖”又是兩箭破空而出，穿透墜落的雨簾，直逼峭壁上的黑影。
“段景雲！”沈煉足尖輕點馬背，整個人騰空飛起：“我等你好久了！”
獵犬的狂吠聲不止，李自成的大刀點到為止，並未傷及無辜，即使知曉對方是盜匪，但沈煉叮囑過段景雲既然是俠盜，非有必要否則額不要傷人，以守為攻，實在不行可以歐諾個刀背打昏了。
“這位北邊來的客人是衝著我段某人來？”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
沈煉打哨，獵犬瞬間安靜如斯，扭頭奔躥到了沈煉的坐騎旁邊，那批黑色的馬正在眼底刨蹄子。
“段老大，他手下的人武藝高強，你要小心為上。”
“是啊，段老大。”
被救的那些蝦兵蟹將倒是有骨氣，掙脫了繩索居然也不逃跑，還是訓練有素的撿起身邊能當做武器的
石頭、樹枝，成“品”字分散，擋在了林子入口之處。
再加上援兵少說也有上百人了。
殊不知李自成帶著手下從林子的兩側冒了出來，提刀就砍，用刀背擊昏不少人，瞬間就是人仰馬翻，這些盜匪中大多數都是三腳貓的功夫，真正又本事的滿打滿算也就十幾個人。
李自成帶著十幾個手下將這幫人直接包了餃子，四人一組，一手持刀，一手攥著銅火銃，十五個人就圍得滴水不漏。
這幫人哪裡見過李自成這般的殺神和陣勢，除了土司麾下還沒人用過火銃呢，一時間就嚇得六神無主。
“嘭”沈煉也拿出火銃朝著天上放了一槍，火星迸濺，火藥味瀰漫，即使有雨水掩蓋，也依舊強烈。
“段景雲，段老大，我若是有意殺你的手下，不至於等於現在，既然都開口了，不如面對面的坐下聊聊。”沈煉微微抬頭，睨著峭壁上的黑影。
那人站在峭壁上，反手將玄鐵弓搭在後背上，腰間跨刀，邁步走了過來。
黑色的漁業裡，除了破亭子裡的擠出篝火，有火光跳動，明暗交替的火焰有限，沈煉並不能夠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但從他的角度望過去，對方身形頎
長，扶刀的手修長，因為彎弓射箭的緣故，帶著玄青色的護腕，雨滴打上去發出的聲音格外有質感。
“我是段景雲的三弟，段景華，來救助我們滇西的兄弟，多謝這位俠士手下留情。”那人徹底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沈煉瞳孔一縮，面上一閃而過的驚訝也被對方盡收眼底。
此人不像是盜匪，從容貌到氣質，反倒有幾分世外仙的意思。
鴉青色的水波紋長袍，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波瀾不驚，山根很高，應該是有少數民族的血脈，輪廓消瘦宛如刀斧劈出來的一般，立體感十足。
唯獨假笑時顯得陰鷙幾分。
“段景華，失敬失敬，我是沈煉，帶著手下來雲南做生意，初到貴地不懂規矩，是你手下搶劫在先，我出於自保才反擊，但並未傷及你的人。”沈煉氣定神閒的說著，將手裡的火銃揣回了腰間。
“沈煉？！”段景華微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起沈煉來，忽地輕笑出聲：“原來你就是沈煉，難怪有這般本事。”
“怎麼，不會是聽過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吧？”沈煉挑眉笑道。
“早就收到訊息，朝廷派了整頓江南稅務，讓江南豪強劣紳都為之頭疼的沈大人
來雲南上任，這都一個月了才露面，原來是先到了我們滇西。”段景華的語氣沒了之前的陰鷙和寒意。
沈煉有些困惑段家的三兄弟怎麼知曉他的身份，難道就因為他聲名遠揚？
“我們與奚家做藥材生意。”段景華很聰明，看出了沈煉的表情，主動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那現在我們能心平氣和的談談了吧。”沈煉單刀直入。
段景華點了點頭：“走吧，換個地方，咱們坐下慢慢聊，我大哥對你很感興趣，就看沈大人你願不願意了。”
“那就帶路吧。”
一個半時辰的路程，沈煉抵達了滇西大理。
段景華在半路上將手下的那幫蝦兵蟹將打發了，沈煉這才知曉這些落草為寇的人都是萬曆年就移民的人，和當地的人通婚後繁衍紙巾，但因為飽受苦難，被外政區的土司們壓榨逼迫，才淪為了盜匪。
“手下的兄弟大多是三十人為一隊，每個隊裡功夫最好，機靈點的就是小隊長，專門打劫過往的有錢人，不上性命，專門截貨斂財。”段景雲對沈煉解釋。
沈煉笑道：“你們大張旗鼓的打劫，就是衝著這些被劫的人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才有恃無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