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那邊可以看到整片天空,我們去那邊吧.“謝羽亦開心的指著前面.
那是一大片草地,旁邊除了一塊大岩石,沒有任何其他遮擋物了,確實是欣賞晚霞的好去處.
謝羽衫找了一塊看起來比較整潔的草地躺下,雙手交叉放在後腦勺下,靜靜地欣賞著天邊的晚霞.
敬簡祁也跟著在離她兩米處的草地處躺下.剛剛下馬車時看見謝羽衫眼睛紅紅的,猜測是哭過了,所以留給她足夠私人空間.
謝羽亦則對那塊大岩石感興趣,挽起袖襟就要往上爬,就聽見皇姐的聲音傳來.
“你要是摔傷了,以後就不要跟我出來玩了!”
謝羽亦努努嘴,試探的回道:“皇姐,我會很小心的.”
明白皇姐沒有回答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謝羽亦乖乖的把目標移到草地裡的昆蟲去了.
敬簡祁淺笑了一聲:”你關心人的方式真霸道.“
謝羽衫聽到後並沒有回應,而是繼續靜靜地看著遠在天邊那即將消失的晚霞.心裡湧起強烈的思念之情.
對於多出來的丁小冉的記憶,她一直認為那只是一場夢,可是它又那麼的真實,心痛.今天在馬車上的謝羽衫有多的幸福,記憶裡的丁小冉就有多的悲痛.兩個極端的情緒同時出現,讓她的身體不知道該先消化哪個.
”你有失去過什麼重要的東西嗎?“謝羽衫打破寧靜,視線一直在天邊的晚霞上.
”重要的東西?“敬簡祁開始想自已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爹孃?不是;失蹤的妹妹,也不是.”我都沒有過重要的東西,談何失去!“
謝羽衫收回視線轉向敬簡祁:”那你活在這世上的信念是什麼?“
敬簡祁沒想到謝羽衫會問這麼沉重的話題,回答的更加認真:“我無拘無束,享受當下就是我的信念.”
謝羽衫盯著眼前這個青年,羨慕他能活得如此自如、通透.
被盯著有點不自在的敬簡祁反問道:“你呢?你活著的信念是什麼?”
謝羽衫再次把視線放回到晚霞中去:”我的信念......
慢慢靠近的聲音打斷了謝羽衫的話
“皇姐,皇姐,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認真,我都叫你好幾聲了.”謝羽亦微喘著氣,將手中的花環遞到謝羽衫視線中:“送給皇姐,漂亮吧!”
謝羽衫坐起來,接過花環,看著滿臉等待接受誇獎的謝羽亦.將花環戴在自已的頭上:“好看嗎?”
謝羽亦連連點頭:“好看,皇姐戴什麼都好看,皇姐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人.”
謝羽衫被謝羽亦這連環炮似得誇讚心情一下子變得開心起來:“走,皇姐也給你做一個超帥的花環.”起身拉著謝羽亦就往有有花簇的地方走去.
“可是花環是給女孩子戴的,我一個男孩子戴這個會很奇怪!”
“不會的,皇姐給你編一個男孩子可以帶的花環.”
看著剛剛還躺在這邊憂思人生的女子,現在就拉著8歲的小孩開心的去編花環,敬簡祁覺著這個‘妹妹’越來越有趣了.起身追上去:“我知道如何編男子可以戴的花環,我來教你.”
......
岩石的另一邊,一個蕭瑟的身影站立在那,也欣賞著天邊的晚霞.他將剛才岩石另一側的對話盡數收到耳裡,自語到:“活著的信念.”
......
祭祀大典的第一天,謝羽衫被告知祭祀大典前10天需要齋戒,就是接下來的10天裡,每天的食物只有一小碗齋菜.一直苦惱該怎麼活過這10天,直到看到那張可愛的臉.
“皇姐,皇姐.父皇、母后他們要在大堂裡念10天的經誒,好幸苦啊.”謝羽亦牽著敬簡祁的手進來.
敬簡祁糾正到:“是讀祝文,祈求神靈保佑天下蒼生的.”
“你倆怎麼來了?”謝羽衫驚喜到
......
由於有16年沒有參加祭祀大典了,祭祀流程早已不像謝天雲跟他倆姐弟講的那樣需要太子、公主全程參加.
一大早就被叫醒的謝羽衫,拖著未睡醒的身體被宮女伺候著沐浴,換上繁複華麗的服飾.然後就被告知祭祀大典前10天需要齋戒,女子中除了一國之母,其餘的均待在各自被安排屋內完成10天的讀祝文,只需後5天出現在祭祀天壇,參與迎神明,送神明的流程.
謝羽衫頂著沉重的服飾,根本不關心自已這10天在哪裡讀祝文,但聽到需要齋戒10天,原本沒有的飢餓感突然來襲,向一旁給自已梳妝的宮女問道“那什麼時辰可以吃飯?”
“回稟公主,齋飯需要等到酉時才開始!”
“酉時!那不就是白天都沒東西可吃嘛”謝羽衫平時也不是貪吃的人,可是被控制著不準吃東西,這就激起了她叛逆的性格.
宮女不敢出聲,只是低著頭靜靜地站在一旁.
謝羽衫坐在化妝鏡前,開始盤算著怎麼才能弄到食物.
......
“我一大早就被叫起來沐浴更衣,還穿著這麼麻煩的服飾.然後就被帶到大堂跟父皇、母后一起跪拜磕頭了好久,再然後我就來找皇姐了.”謝羽亦用誇張的姿體語言來表示著自已有多累.
“你這10天不用去大堂讀祝文嗎?”
“國師講太子行完跪拜之禮就可以離開了,我不用一直待在那邊,但父皇和母后必須待在那裡唸經.”其實國師講的是,各國太子行完跪拜禮後,需要到各自的屋內讀10天祝文,只是謝羽亦選擇性沒聽到.
謝羽衫視線轉到敬簡祁身上.
敬簡祁立馬讀懂謝羽衫的眼神:“是我爹讓我過來陪著你們的,他說我外出經驗豐富,正好可以過來照顧你們.”敬簡祁並沒有直接講明他來這的目的.
......
實際上是,白念知道謝羽衫不用去大堂讀祝文後,打算從現在開始教謝羽衫練基本功,趕快增強她的身體素質.那天晚上把謝羽衫脈的時候,發現她的身體素質太差了,所以才那麼容易就暈倒了.
敬呂正愁如何支開敬簡祁呢,自已和妻子的時間全被這個陰魂不散兒子給霸佔了:“讓簡祁去教小衫,前期基礎的練習都讓這小子去教,正好收收他的野性.”
白念何嘗不知道自已男人的小心思,不過讓簡祁去教確實比他們兩人教要合適,因為敬簡祁和謝羽衫可是從小定了婚約的,這個事還在前司神女和四個巫醫面前過了明目的.雖然當時謝羽衫還未出生,敬簡祁也才2歲.
白唸對著敬簡祁吩咐道:“兒子,小衫比你小四歲,你教的時候需要有耐心.還有人家是女孩子,你不能太過隨性了,知道嗎?”
敬簡有點詫異,比我小4歲?那才16歲呀.昨天傍晚她問的那些問題看起來可真不像只有16歲的樣子,不過她跟她弟玩的時候也不像滿了16歲的樣子.
白念見敬簡祁不說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娘跟你講的你都聽清楚了嗎?”
“聽到啦,娘,你放心吧,我雖然一直在外雲遊,可是我一直沒有間斷的每天都在練功呢,現在我的武功已經精進不少了呢.別說基礎功底,劍術我也是教得的.“敬簡祁回答到.
”叫你小子教基本功就教基本功,那麼多廢話幹嘛!還有你的武功我隨時會抽查的,你不要得意忘形.“敬呂早起練功的時候也看見了敬簡祁正在練功,心裡對兒子武功的精湛水平還是肯定的,所以才敢讓他去教謝羽衫.
”隨時等爹抽查,那我就先去教羽衫妹妹基本功啦.“說完,敬簡祁行完禮就退出房間了.
白念滿意的看著自家兒子離去的背影:”兒子已經長大了,你說他跟小衫的婚事還能算數嗎?“
敬簡祁跟謝羽衫的婚事只有他們夫妻兩知道,羽谷族滅族後就再也沒有提過,一是因為忙著尋找16年前的真相和尋找自已女兒,二是因為敬簡祁一直雲遊在外,完全沒有機會跟他講他已經有婚約的事情.
敬呂高興的回答:”你不講我都差點忘記他倆還定了娃娃親.不過得看小衫她自已的意願,若是真能促成這門親事,那我們也算是完成了前司神女的遺願了.“
白唸白了一眼:”不要把小衫願意嫁給簡祁說成是完成前司神女的遺願,明明就是你希望小衫成為自已的女兒.“
敬呂享受著這久違的白眼,陪笑到:”是是是,這麼漂亮的姑娘誰不稀罕!“
......
謝羽衫點頭表示回應了敬簡祁的回答,對著謝羽亦陳述到:”謝羽衫,你皇姐我餓了.“
謝羽亦輕輕的摸著謝羽衫的裙襬:”皇姐,你今天好漂亮啊,這身衣服穿在你的身上真實它的福氣.“謝羽亦看著眼前跟平時不一樣穿著的皇姐,真心讚美到.
謝羽衫早晨看見鏡子裡的自已時,也被自已給美到了.看慣了自已平時的穿著,再美也視覺疲勞了.今天的裝扮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綠色的祭服襯比出她的膚色更加雪白,袖口寬鬆,每一個動作輕輕擺動都能帶起一陣清新的氣息;衣襟處裝飾著用珍珠和玉石串聯而成的瓔珞,它們在燭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增添一份華貴與神秘;腰間繫著一條純白色寬幅的絲帶,既凸顯了身形的曼妙,又彰顯了服飾的精緻.裙襬寬大,綠色與白色相間的條紋在視覺上形成了一種流動的美感.頭戴一頂精緻的翠綠色玉冠,玉冠上鑲嵌著璀璨的寶石,與耳垂上搖曳的玉墜相呼應,彰顯出公主的尊貴與純潔.
敬簡祁一進門就發現謝羽衫跟昨天不一樣的美了,真是每次見到她都可以給自已帶來不一樣的視覺衝擊呀”真的很美.“敬簡祁自然流露出的稱讚.
被敬簡祁那雙眼睛盯著有些不自在,謝羽衫開口道:”本公主哪天不美了.“
謝羽亦想緊貼著皇姐,可是皇姐的裙襬太大,就只能作罷.
謝羽衫再次對謝羽亦提醒到:“謝羽亦,你皇姐說餓了.”
謝羽亦抓抓腦袋,剛才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因為他剛剛出大廳後也餓了,但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吃的.不想讓皇姐覺得自已完成不了的她給的任務,所以......不過剛剛的誇讚是真心的,皇姐真的超美.
”走吧,我帶你們去找吃的!“
謝羽亦聽到了拯救的聲音,對著敬簡祁講:”你知道哪裡有吃的?“
敬簡祁自信開口到:“都說是過來照顧你們的了,能照顧你們,當然就得有這個本事啊.”
雖說規定了謝羽衫需要待在屋裡讀祝文,但是謝羽衫離開屋子,沒有一個宮女敢說些什麼的,全部低著頭,無視三人大搖大擺的出門.
......
“你怎麼不跟我講需要走這麼遠啊?早知道我就換身衣服再出門了.”謝羽衫微喘著氣息抱怨的看著敬簡祁.
敬簡祁突然明白為什麼孃親囑咐自已不能太隨性.“已經走了一半了,還是你要先回去換下衣服?”敬簡祁有些窘迫.
謝羽衫提著寬大的裙襬繼續往前走:“都走了一半了,繼續往前走吧.”
到了昨天看晚霞的地方,望著四周除了有那塊凸起的大岩石,沒有任何高於草地的東西:“簡祁大哥,你說的食物在哪裡呀?我現在又累又餓又渴.”謝羽亦同樣穿著一身冗雜的衣服,額頭已經微微冒出汗珠了.
昨天是身著輕便,帶著放鬆的心情來到這裡;今天我可是穿戴著這麼重的服飾,還正值太陽最毒的時候,謝羽衫環顧了四處也沒有發現食物,就連野果子的樹都沒有.怒視的敬簡祁:“你是不是耍我呢!”
敬簡祁卻被眼前的這張臉又給迷住了,還不到兩天,謝羽衫就已經在他面前展示了這麼多面的性格,真是讓他有點受寵若驚.“不要著急,你們往前面走走.”
謝羽衫已經不抱希望任何期望了,可是她現在又累又渴又餓,下意識的往前挪動了幾步,就看草地外沿的懸崖邊上橫長著一棵樹,樹上長滿了鮮紅的果子,看上去爽甜可口.
謝羽亦也看到了:“真的有果子誒,看上去好甜啊,我們快去摘,快去摘!”
謝羽衫是想上去摘的,可是這身衣服阻礙的她的行動,再一次幽怨的眼神看向敬簡祁.
敬簡祁再次意識到自已在孃親眼裡是有多隨性了,抱歉講到:“嘿嘿,沒事,我去摘,你在這裡等著就行.”
謝羽亦才不會被一身衣服打倒,只見他摘掉腰間的各種吊墜,甚至把兩件外衣都脫掉了,發現裡面居然還有三件,好在都是比較輕薄的,不妨礙行動.
一身輕鬆的謝羽亦就要開始自已去夠那棵果樹.
謝羽衫見了慌張喊道:“謝羽亦,你不要命了,你要是摔下去怎麼辦.”
謝羽亦被皇姐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喊,原本伸出去的小手,嚇得立刻收了回來.“皇姐,你嚇死我啦.”
謝羽衫感覺自已剛剛反應有點過激,整理了一下衣角:“你不要去摘,讓他去.”指了指一旁的敬簡祁.
謝羽亦想自已去摘,因為覺得會很刺激,很好玩.見皇姐語氣比剛剛緩和很多,就講出了第一次反駁皇姐提議的話:“皇姐,你看那棵樹那麼小,它承受不了簡祁大哥的重量的,我會很小心的.”再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皇姐.
敬簡祁見狀,拿起謝羽亦脫下來的外衣說:“用衣服綁住小亦,我把著另一端,這樣就不會有危險了.”
仔細看了一下那棵果樹確實比較小,而且距離懸崖也不是特別遠.再看看謝羽亦那期待的表情,謝羽衫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