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差役收回腳,讓開位置,將身後的薛主簿和寧主簿露了出來。

二人取下腦袋上的斗笠,面色威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他身軀瘦弱,面色蒼白,眸低全是希冀與哀求。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吩咐身後的差役,“將李家各個屋子搜一下,小田回來的時候讓她帶人將整個院子圍起來,不能讓院子裡的任何一個人逃跑。”

“是。”

差役們快速行動起來。

寧主簿這才有空看向地上依舊跪著的男子,她並未上前將人扶起來,而是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找我求救?”

男子磕了一個頭,知道這人應該就是長銅鎮的寧主簿,當即聲淚俱下的控訴道,“回大人,我乃磐縣封鎮人士,姓趙,到鎮上賣雞蛋的時候被人販子盯上,回家途中被擄走,等我醒來的時候清白之身已毀。”

“我萬念俱灰,千方百計想要逃離,但一生出這樣的念頭,等著我的就是捱打捱餓,還有身體上的摧殘。”

“為了不讓我們這些被拐賣的人逃走,要麼是綁著堵著嘴,要麼是在食物和水中加了藥,讓我們昏昏沉沉喪失反抗的能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折磨的次數多了,知道求死無門,想要活下去的人只能乖乖聽話,我就是其中一個,但就算我表現得很聽話,還是被當成了玩物,在各個人販子身邊流連,李菊花就是我跟的最久的一個。”

“她就是人販子,拐賣了很多人,與通緝令上的老鼠其實都是小頭目···”

趙姓男子顯然知道不少,對人販子團伙也頗有怨恨,別看他平時在李菊花面前溫溫柔柔乖乖巧巧,實際上他一直都在等著對方倒臺,或者說等著整個人販子團伙被殲滅。

他一番所見所聞一出口,薛主簿和寧主簿的臉已經越來越黑,眉頭越皺越緊,顯然是對人販子的惡行很是看不過眼,心中恨不得將人給大卸八塊。

恰好此時田差役一行人帶著李菊花姐妹二人回來,聽到趙姓男子控訴的李菊花大怒,習慣性大聲呵斥,“姓趙的,你是不是想死?跟了老孃這麼就還沒讓你放棄逃跑的心思是吧?”

“你再多言看我打不打死你。”

女人的聲音似裹挾著冰碴子襲來,讓趙姓男子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李菊花習慣對他打罵,他也習慣了遇到打罵就低頭默默承受,唯有身體的顫慄告訴眾人他是真的害怕到失聲。

薛主簿眉心一擰,“我與寧主簿在此,哪裡輪到得到你一個人販子大小聲?沒將你砍頭你倒是迫不及待受死了是吧?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是。”

田差役早就想將李菊花姐妹兩打一頓了,在路上她就下了手,但始終不敢打臉,因為沒有主簿的吩咐,她下手等於是動用私刑,只敢打被衣服遮擋住的地方。

但有了薛主簿的命令,田差役就開始放飛自我了,掄起拳頭對著李菊花的臉一拳又一拳。

嘴裡嘟囔著,“你跟誰耍橫呢?”

“真以為你天下無敵,做的事情沒什麼人能知道了?”

“紙包不住火,懂不懂?”

“···”

很快,李菊花和李珠花姐妹兩被打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田差役和其餘幾個差役倒是打爽了,臉上的表情很是鬆快。

而搜查屋子的人也將屋子內所有人聚集道堂屋,還將逃跑的李父李母抓了過來,稟報道,“兩位大人,我們方才去找人的時候,發現這一對夫妻準備翻牆逃跑。”

“因為年紀大了,沒有年輕人靈活,加之下雨,牆下的泥土和牆體打滑,兩人在牆角那僵持很久,我們發現的時候剛好翻到牆上,結果下一刻就被我們給抓到了。”

說起這個,差役不由得想起了夫妻倆鬱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揚。

這就是壞人自有天收吧?瞧瞧這能逃跑又沒跑掉的樣子,當真讓人痛快。

另外一個差役也上前稟報,“兩位大人,小人在堂屋邊上的屋子裡發現了打鬥痕跡,地上還有一些流淌的鮮血,血跡一路從屋子出來,然後路過堂屋,看樣子是有人死在了裡面,屍體被處理了。”

田差役對這還是很有發言權的,她將帶回來還沒來得及給兩位主簿過目的麻布口袋扔了出來,“兩位大人,我覺得死在那屋子裡的應該就是麻布口袋裡面的人。”

“我方才帶著姐妹們追上去的時候,這兩姐妹就是抬著這個麻布口袋準備扔遠點,思來想去好一會兒,我才覺得二人是趁著下雨天才想著毀屍滅跡的,到時候絕對沒什麼人能發現絲毫蹤跡。”

“我好奇口袋裡的是誰,便開啟看過了,裡面正是通緝令的上的人販子之一,算起來,他們也是自相殘殺了吧?這人販子果然都是一些沒人性的傢伙,自己人說殺就殺。”

擰主簿眸子幽幽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冷笑開口,“人販子乾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你身為差役還能不知道,他們壓根不幹人事,你指望他們有點人性,可能嗎?”

田差役一想也對,倒是自己把這些泯滅人性的傢伙當人看了,還是寧主簿通透。

薛主簿看了看沒有絲毫要雨停的天,輕聲對寧主簿道,“這天兒怕是要下好一會兒雨,咱們雖是女子,也不能冒著雨跑來跑去,很容易著涼,乾脆在李家待著,先簡單審問一下,做好記錄,等雨停了再走。”

“也好換身乾淨的衣裳,喝點薑湯去去寒,以現在的情況,咱們可不能倒下,還有好些人販子沒露面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寧主簿鄭重點頭,覺得薛主簿說的很有道理,當即一揮手,“留幾個人守在院外,其餘人將人全帶到堂屋去,我與薛主簿會仔細盤問一番的。”

一行人盡數移步到堂屋。

堂屋內的李平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們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進門的眾人。

目光落在薛主簿和田差役臉上時,心中一慌,連忙躲在了二姐夫的身後,縮小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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